动作停下了。
然后景物和光影快速变换,他被放到那张桌子上。他看见吕空昀寒着脸,用力解开军服上衣的扣子。
虞小文伸手手遮住天花板上的灯光光线,就被抓住手。他又抓过手边的军服外套遮挡自己,外套就被扯起,扔远了些。
对方扔外套时,虞小文趁机把桌上的抑制手环悄悄拨拉到地上去。吕空昀似乎是朝那边看了一眼,但不确定。因为他并没有去捡。
(……)
虞小文有时像被踢起的毽球,用力高高抛到天上去又急速下坠,在最底处又被重新狠狠送上去。
有时候他像一根必须要用大锤楔进木板里的钉子。 又有时像打桩机前面的破土块被撞得四分五裂,碎石飞溅。
有时又像餐刀上的黄油被慢慢地抹平切割。 他不知道阵地什么时候挪到床上去的。对方超出想象地特别会……他被弄得没什么神志了,也没力气。但他坚持完全地积极配合。
虞小文产生个想法,这医生脑子里可能有个列好的知识清单,每个待办事项都必须划勾。
他被刺激厉害了,突然恍惚着向后栽下去。于是他仰着,在夜间窗子的反射倒影上看到了自己。特别搞笑,就像一块被用来疯狂擦玻璃的百洁布一样。
好像比两年前猛了不少啊。是生那种病的副作用吗。 他重新恢复神志的时候,外面好像天都要蒙蒙亮了。他感觉得到狗正在成结,可对方却放过了他。他本能命令:“成结”
对方突然停住,深深又悠长地呼吸了几次,一时非常安静。
没有说话。
最终声音沙哑地说:“不行。”
“我要!”虞小文被Omega的天性本能操控,缠人缠得死紧。
吕医生对此方面似乎相当了解。只是很沉着冷静地靠近他,拨动他汗湿的头发:“我知道你想要。但现在不行。忍忍。”
……忍忍。最烦这家伙永远比自己理智。自己每次一厢情愿,颠三倒四,这家伙却冷静控制,游刃有余。
讨厌这种不平衡,此时到达了顶峰。什么“现在不行”,可我除了现在,已经没有未来了!
知道冷静理智的吕医生只是为他的身体着想,但虞小文不愿意他理智。凭什么。凭我信息素劣质没有性吸引力所以你连上床都能超凡脱俗吗。
虞小文奄奄一息强撑着说道:“吕医生不用那么谨慎,我又不用你负责,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想成为你的伴侣啊……啊!”
他一下子像个爆米花一样爆裂开了。灵魂都从麻痹了的头壳的骨头缝里钻出去。
他变成了燃烧着火焰的热气球,膨胀升空。他不得不把手放在腹部上方揉搓,减少恐怖的异物感。
他感觉快吐了,卷着舌尖,小声叹息。但看着对方,又忍住剧烈的胀疼,冲着人扯开嘴角笑。
“……”吕空昀眼珠不动地看着。
然后他被捧着双肩抱直起来,后颈被锋利的犬齿深深地刺穿了。
他能感觉到海啸般凶猛的信息素冲入他的腺体和血脉。
腺体没有此时正常 Omega 应有的标记反应,也不妨害他想尖叫都叫不出声,打挺着哆嗦着昏过去了。
这个秘密。还是被知道了。
……
虞小文醒来的时候挂着吊瓶。他脑子麻木了一阵,转头,看见脸旁边的桌上放着个饭碗。他强撑起点脖子,里面还有剩下的半碗蔬菜蛋粥。
他舔了下嘴,有些米汤的味道。是自己吃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么吃的。他爬起来,拿过粥碗继续吃,直到碗底发光。
他咀嚼着放下了碗,又拿起旁边的保温杯,打开看看,然后把里面的温水全喝光了。这才想起来这儿应该还有个人才对。吕空昀哪去了?
他扶着腰,挪着小步,抓起自己的吊瓶走出卧室。厅里亮着灯,也没人。但是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和一个团起来的纸球。于是他走过去,先把纸球打开。
上面写着:我去附近的镇子里买点吃的,和药。
虞小文已经吃完了,吊瓶也吊上了。所以这是这张纸成球的原因。他这才拿起另一张摊开的纸条看。
上面写着: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预备小狗,但通常顶级Alpha进入生zhi腔后成结的受孕率几乎为100%,即使你有生殖月空问题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市面上大部分的药物即使说是没有副作用,但并不确定它就真的没有,很多药物说明会在受体差异性和效果上有所忽视或隐瞒。所以我需要回生科院一趟,那里有确定无副作用的药物,它只会欺骗和阻碍小狗种子,但不会改变身体环境。
虞小文脸热得有点看不下去了,低声支吾:“……干什么呢写这么细。至于吗。”
下一段是一句话:你不要自己瞎用药。
再下一段:我一会就回来。
虞小文拿着字条,感觉手臂发热。他心口里也几乎生出一些拨开一些简单的雾气就能看清的想法,但他压下去了。直觉告诉他,现在自作多情地去看清一些什么,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然后,他就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开始思考现在必须首要思考的事情。
虞小文看了看字条里“前天”两个字,开始通过回忆整合现在的时间点。到小屋的时候,是下午接近傍晚。然后让体力极好的Alpha折腾一夜,成结时候天几乎都快亮了。再然后他晕晕乎乎的,好像醒过来几次,吕医生很有 A 德地帮他冲澡了……
咳咳。
虞小文印象中,最后一次清醒好像正在夕阳西下,墙上的光影黄澄澄的……接着他睡了就没再起过,期间吕医生好像不知道干什么,像苍蝇似的萦绕着他,还翻过他几回身,但他太困,没有反应,对方过一会儿就离开了。
而现在又是一个傍晚了。
这么说,已经过去两天了。
两天,是约定好离开的日子。
虞小文皱眉,看着那句“我一会儿就回来”,脑子里联系和复原着事情的真相。逐渐,所有旖旎的想法全都消失了。他开始冷静了。
他纠结着,反复斗争了一阵。然后目光挪到对面的墙上,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