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常云澜正想回话,这时,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让开!快让开!边关急报!”

武常云澜心头一震,顿时站起身。

边关急报,一定是南疆出事了。

她来不及多想,拿起衣服就要回宫。

走到酒肆的门口,身后的洛寒故喊了一声:“云澜。”

武常云澜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先生,今日不能陪你喝酒了,我们改日再聚。”

说完,武常云澜匆匆离开。

不出武常云澜所料,南疆果然突然爆发了战事,迦叶联合梵罗等部对滨州的长铜关发动大肆进攻。

长铜关的北面是迦叶,右边是梵罗,而长铜关就像是一块脖颈,连接着滨州与中原。

千百年来,由于长铜关的地势险峻,那些本就内乱的部落攻不下这个地方,可是如今不一样了,梵罗和迦叶联合到了一起,就像是一把剪刀势要剪断这根脖颈,吞掉滨州。

武常云澜让宫女叫回刘慎,即刻召见大臣,商议出征事宜。

好在武常世闻早就在准备出征的粮草兵马,于是当晚就出征前往南疆。

南疆部落来势汹汹,不出十日长铜关驻守将士就死伤过半。

边关急报堆了满满一桌子快要将武常云澜淹没,她整日整日的睡不好觉,就算是睡着了做的梦里也与战场有关,偶尔会梦到武常世闻满身鲜血的站在自己面前。

以至于她睡着了,也都是从梦中惊醒,睡醒了就派人去打探长铜关有没有最新的消息。

就在这个众人忧心、边关动乱的时候,重方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二场雪。

漫天的雪花打着旋从天空飘落下来,不一会儿院子里就覆盖了一层白雪,平日里喧嚣的重方城也在这一场大雪里面安静下来。

武常云澜坐在暖阁里,看着手中的急报,一封封都是她派各路人打探来的。

她面前烧着炭火,不时有火星从铜盆里跳出来,铜盆的旁边放着一个箩筐,箩筐里面是一件还未缝制好的狐裘还有一些针线。

武常云澜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此时刘慎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还沾着一些雪花。

他手中拿着一个纸包坐到武常云澜的身边,嘴里吃着什么东西:“在看什么?”

“边关的消息。”

刘慎从纸包中拿出一个栗子糕递到武常云澜嘴边,武常云澜自然而然的咬了一口,两人便一起看着急报上的内容。

“边关的情形十分的不好,”刘慎道,“梵罗、迦叶以及南疆各部集结在了一起,三十万人攻打长铜关,就是想要掐断中原与滨州之间的联系,他们的野心还真是不小。”

“长铜关若是失守,滨州就成了他们的地界,我们想要再夺回来就难了。”

“看来这次南疆部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想要进攻长铜关,”刘慎继续说道,“神不知鬼不觉的集结了三十万人马,单是兵器就要准备很久,或许从一年前,他们就开始准备了。”

武常云澜抓着战报的指尖泛白:“父亲只带了十万兵马前去,十万对三十万,这要如何守住。”

武常云澜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刘慎握住武常云澜的手安慰道:“南疆部族未经系统的训练,与武常氏的精兵不同,况且武常大将军以及他身边的谋士均熟知兵法策略,南疆的人就算是三十万,也不见得是咱们的对手。”

“可是,这次与以往都不一样,南楚自建国以来,三百年都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战事了。”

武常云澜说的没错,整个东陆上一次发生这么大的战争还是南楚先祖建国的时候。

一直以来南疆各部落之间纷争不断,所以很难壮大,三百年来一直是如此,这次它们却突然联合起来进攻南楚,怎能不令人惊讶。

刘慎将武常云澜手中的急报放下,一只手轻轻捏住武常云澜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你就别在这里杞人忧天了,况且,这不还有我在呢吗?若是边关情形不容乐观,我便前去战场,拼死也要守下长铜关。”

武常云澜无力的靠在刘慎的怀里:“阿慎,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的战事与以往的都不一样......不一样。”

刘慎抚上武常云澜的头发,轻声道:“好了,别乱想了,听春玲说你这几日都没有怎么好好吃东西,觉也睡不好,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刘慎这样说,武常云澜便更加忧心了,她紧紧地抓着刘慎的衣袖摇了摇头。

“阿慎,你陪我呆一会儿。”

武常云澜趴在刘慎的腿上,闭着眼睛,只有此刻,她才安心一些。

刘慎将旁边放着的狐裘给武常云澜披上。

“睡一会儿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

此时的长铜关也在下雪,只是雪花相较于重方城的小一些,片片雪花如同星星点点的萤火之光,飘洒与天地之间。

武常世闻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底下的士兵在夜色里忙着加强防卫。

这时,武常弘深走了过来,向武常世闻行礼道:“大将军。”

武常世闻回头看了一眼武常弘深,随后又看向前方,武常弘深道:“将军,外面太冷了,回营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武常世闻神情严肃的说道:“回去也睡不着,南面山头陷阱设好了吗?”

“已经设好了。”武常弘深说道。

“那就好。”

武常弘深站在武常世闻的身侧,看着远处浓郁成一团的黑夜担忧道:“我们派去打探敌情的暗卫已经三日没有传回消息,会不会已经被南疆人发现了。”

“不会,我们应该相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