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闻行屿母亲和闻方赫离婚,从此去了南极洲独自生活,从事科考工作?。

闻行屿觉得肯定是闻方赫的权欲熏心和铜臭味熏到了他妈妈, 否则人?家也不会走得那么坚决。

...也不会那么多年, 连姓闻的他们两兄妹也连带着嫌弃厌恶。

闻行屿早就忘记了对方的声音和习惯,这么多年对方也从未主动联系过他们。

闻方赫似乎早就猜到闻行屿会说这么一句,只是说:“...如果我们这一脉之后没落,这条产业链在他们手里,只会越做越大。你?要是为了你?那所?谓的正义, 你?就更得趟这趟浑水,手里沾了血,才能去对付他们,做你?想做的事,你?懂么!”

可闻行屿的答案依旧是:“不。”

叛逆的小?孩往往被家长?更加宠爱,闻方赫虽然头疼闻行屿,但心里还是对这个孩子满意?的。

“你?已经?找到那孩子了,是吧。”闻方赫见他满脸坚决,不由忽然笑?起来。

闻方赫想起那孩子的模样,似乎若有所?思:“我也觉得钟离昭这下太可笑?,竟然敢把他放到你?眼皮子底下。”

闻行屿却说:“放在学校里才是最安全的,钟离家、南宫家的人?都在,没有人?敢轻易动他。”

闻方赫陷入沉默。

他有时候也会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像南宫家那样崇尚多子多福,如果并非他只能指望成年的闻行屿,他早就不想管闻行屿的死活了,毕竟这是对方自己的选择。

他又不是什么跟在孩子后面端屎擦尿的老妈子,原本还是非常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的。

可是现在情况复杂,不争是很?难做到的。

所?以他只能尝试着,说服闻行屿。

“行芝,出来吧。”闻方赫一声令下,书房的深棕色梨花木暗门后便走出一位身?形窈窕的女孩。

那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头乌黑长?发,模样温婉美丽。

见到闻行屿,她立刻喊道:“哥哥。”

闻行屿蹙眉:“你?不是去上学了么?”

闻行芝本应该在隔壁城市的贵族高中上学,为何此时会凭空出现在这里?

今天并不是周末,闻行屿记得那所?学校每一天可是排课排得很?满,绝无溜回家的可能。

他带着质问的目光立刻转向闻方赫,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你?答应过,会让行芝去学校上学,学任何她想学的东西的。”

这个家确实?有些奇怪,父不父,子不子,两人?之间倒像是仇人?。

“闻行屿,家里的情况比你?想得更糟,如果我不叫她回来,你?猜她现在会在哪里?”闻方赫差点破防,没想到闻行屿第一反应竟然是怀疑自己不让闻行芝上学。

闻行芝一直生活在闻家,和父亲关?系也比较好些,立刻解释道:“哥哥,这件事和爸爸没关?系,我...”

这些年来,虽然闻行屿从不回家,但闻方赫并未阻止闻行芝和闻行屿联系。

因?为只要闻行芝还在闻家,重情义的闻行屿就肯定会回到闻家。

这是他们的母亲传给他们的最宝贵的东西,也是他可以用来拿捏这两兄妹的趁手工具。

“小?叔他们欺人?太甚,他们控制了学校说要开除我,还在老爷子面前说要让我嫁给?联邦总统麾下那个长得像丑八怪一样的人?!”

“为什么啊!就因为我是Omega吗!”

闻行屿搂住扑进自己怀里开始委屈哭泣的闻行芝,无奈道:“...知道了,我会帮你?解决。别怕。”

他目光飘向窗外的园林,心中既迷茫又充斥着痛楚。

宅院的中央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庭院中摆放着几尊石雕,都是貔貅的形态。

家里永远都是这样,金碧辉煌,但冷清肃穆,像是一座埋藏棺材的地下墓穴。

闻行屿讨厌这里,所?以几乎从不回来。

今天如果不是因?为闻老爷子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家里的争斗也愈发摆在台面上,他也不会回来。

作?为联邦建邦时期的功勋家族之一,闻家数百年的时间积累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巨额财富,包括但不限于土地、矿产、化石燃料资源等垄断性产业,同时他们也是当今市场上众多科技公司背后的真正操控人?,可谓是真正的富可敌国。

这样的家族必然枝叶繁茂,在闻行屿这一辈就有数十个孩子,各个就读于联邦最好的学校,马术、绘画、滑雪等业余爱好更是不在话下。

所?有支系都卯足了劲,想要争那个独一无二的掌权人?位置。

而闻行屿作?为上一辈掌权人?最青睐的人?选,自然成了其余人?眼中的最大障碍。

从小?到大,闻行屿面临的暗算陷阱就不计其数,以至于他忍无可忍以个人?身?份加入army,宁愿和闻家断绝关?系。

待从部队退役,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作?为普通人?生活下去,可老爷子却叫他回来,告诉他“我仍然属意?你?作?我的接班人?。”

这无疑将他再次卷入了权力的争斗里。

闻行屿知道,有很?多人?想要他死。

甚至比南宫家的人?,更加憎恨他。

闻行屿听着妹妹的哭声,飘出躯壳的魂魄慢慢重新回到体内。

他无法?否认的是,闻方赫说的是对的。

就算他死了,闻家的权利争斗也不会结束,反而会让更加恶心的人?握住权柄,成为加害者。

闻行屿轻轻摸了摸闻行芝的头:“好了,别哭啦,哥哥替你?出气,好不好?”

闻行芝抽抽噎噎地停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