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一阵发凉将我遥远了思绪拉了回来,大概听我嘶了一声,这女郎中顿了手与我道:“这药很难找,是今天一大早公子派了几十人才寻来的,敷上去会有点疼,但对伤口愈合有奇效,您忍一忍……要不叫他进来?”
我刚想说他来干什么。
她又笑了:“还是算了,我发现他不在的时候你什么疼都能忍,他要在你便忍不了了。”
我:“……”
不能忍我能活到现在?跟他有什么关系,简直胡说八道!
等一碗药吃下去,我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就屋子里一盏小油灯,温纪安坐在我床头。
不等我开口,他又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放到我的手心里:“这个是从你身上找到的,是靖将军的遗物吧。”
我攥紧了拳头,又告诉他:“我大哥哥与周尧共谋逼反了废太子,可他们却卸磨杀驴杀了我的大哥哥。”
温纪安抬手摸了摸我的发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你要立地成佛也罢,要堕身成魔也罢,我都跟着你,三十万西境大军尽听你号令。”
第119章 因为好看的蛤蟆都想吃天鹅肉
当夜我们便起程前往西境去,还在半道上便接到接到姜家的暗卫的信:有数十高手半夜从秘道攻进了国公府带走了阿欢,是皇城寺的人,府的守卫死伤过半,现下阿欢就在皇帝的承明殿,而我又久不回宫,现在朝野上下都怀疑我叛逃到了西境,不过皇帝对外只说我在宫中养病。
我咬了咬牙,我到底是小瞧了周尧这狗东西了。
我喝道:“去,取纸笔来!”
我背上的伤尚未好全,马车又颠的很,温纪安找人铺了很厚实的褥子让我趴在上头,见我又要起身,忙道:“你别急,皇帝既然拿阿欢为质,就绝不会伤他,无非就是拿着他与我们谈条件罢了,我们只等朝廷来了人再商量。”
小和尚想必与我想的一样,藩王蠢蠢欲动多年就是在等这个机会,所以周尧必不敢对西境动兵,无非就是拿着阿欢与我讲条件罢了。
既然已决定要反,我倒再没什么好顾忌,便好好与狗皇帝说道说道条件。
小和尚要替我写,我执意不肯。
他只得命人找来纸笔,又在我的腰下垫了个枕头,我极是艰难的写了一封信。
大意无非是要他将阿欢送往西境,外加赵氏一族的人头,若是随了我愿,我便放了兵权,远走他乡,从此再不踏入大晋半步。
他忌惮西境军已久,这么划算的买卖我不信他不答应。
而且即使我不说,他应该也知道,若他不愿,我便会联手信王打进京城,他便是亡国之君。
我将信交给了温纪安:“务必用最快的法子送到京里,想必狗皇帝也等着了。”
温纪安让人停了马车,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又进了马车,女郎刚帮我换下沾了一身笔墨的衣衫,他接过女郎中手里的热帕子:“你下去吧。”
我趴着背上不敢用力,只得抬起头,又伸长两只手等他过来给我擦。
我问他:“你觉得我此刻像不像一只好看的蛤蟆?”
他勾了勾唇角:“做什么说自己是蛤蟆?”
我作势认真的想了一下:“因为好看的蛤蟆都想吃天鹅肉啊。”
他将帕子一把罩我脸上,哼了哼:“还是那么爱戏弄人。”
他慢腾腾的,我脖子仰着就快要酸死了,眼看要倒下去了,不妨他温热的手托住了我的下巴,蹲在我跟前,小心替我洗干净了脸,又将手也擦了,做完这些,他竟没像往常一样面红耳赤。
我长叹了一口气,拖长了声调与他道:“有首诗怎么说来着,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说好了等两年,有些小和尚啊不过一年就变了心。”
他笑了一下,又盘腿在我身边坐下了:“阿嫄,那封信送出去了。”
我神色僵了下:“我知道。”
“那封信送出去了,你就不再是皇后了,是吧。”
我很郑重的告诉他:“嗯,我现在是反贼,你怕吗。”
他笑了下,然后躺在我的身边,我的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他转头抱住我的脑袋,然后轻轻与我说:“阿嫄,我现在也是反贼。”
唉,我平生只喜欢过这么一个人,偏偏这人还是个榆木疙瘩,就不能直接说你要娶我吗?
第120章 你为什么要留赵国公到现在?
两日后到甘州地界,温纪安这边便得来消息:眼下西北大营和禁军共三十万人马兵分两路也往西境方向奔袭而来,领兵的是张随,朝廷已向天下广发讨逆檄文,西境大将军温纪安勾结蛮人犯上作乱,大逆不道,现派兵征讨。
得到消息我有些懵,这狗皇帝那就是拒绝了我们的条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只是他派兵三十万,京城定然空虚,而西境在我和温纪安苦心经营了这些年,早已是兵强马壮,又有我和温纪安在,这三十万兵马如何会是我们对手。
周尧竟为了一个赵家要鱼死网破?他可不像这般有情有义的!
我忙问温纪安:“那信王这边有什么动作?”
“为了安抚藩王,陛下下旨允诺以信王为首的七位藩王三年内可不进贡,不纳粮,朝廷会撤销藩王所在的州府。”
“这相当承诺他们各自为政做土皇帝了,但这可喂不饱藩王的胃口,等着看吧,信王很快就会他与我们联络了。”
安抚藩王对付西境,我怎么也想不通。
温纪安叹了一口气:“皇帝不愿与我们和谈,可见他信不过我们,他不会相信我们愿意放下西境军权,恐怕更是笃定了我们会与信王联手攻打京城,到时候瓮中捉鳖,所以他握着阿欢,便为了防止我们与信王联手。”
小和尚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周尧这人心机甚深,阴忍心毒,西境军与藩王他都从来没有信任过,那必是早做了准备,不可能等着被动挨打的,否则怎敢贸然出动三十万的精锐,自己独自留守京城。
这狗东西定有什么阴谋。
我唤了一句:“温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