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是找到了,可紫珠舍不得:“姑娘,你把所有东西都送出去,你自己可怎么办?”

可若不是他,她就死好几回了。

救命之恩,还再多也嫌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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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门前,停下一辆华贵的马车。

沈芳茵皱眉看着布满蜘蛛网的客栈匾额,回头对小厮说:“你确定你没有找错地方?”

小厮苦着脸:“哪敢呢,小的问过好些人,一定是这个地方。如若不然?,表姑娘就叫大公子打小的板子!”

沈芳茵仍半信半疑:“去敲门。”

姜昙正在翻看医书,忽听得紫珠在门外喊了一声:“姑娘”

未等?她说完,门就被?推开,沈芳茵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

上下打量姜昙一眼?,并不打招呼,反而背着手在屋子里巡视一圈,比在自家的屋子还随意。

姜昙站起来?:“沈小姐,久违了。”

沈芳茵转到桌旁,拿起姜昙正在看的那本医书,翻了几下,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疼。

她忽然?觉得手疼,一把丢开。

沈芳茵斜了一眼?姜昙:“之前我有用的时候叫我表妹,现在目的达到了,叫我沈小姐。姜昙,你真?是一个蝇蝇狗狗的小人!”

“表妹想?说的,或许是蝇营狗苟。”姜昙笑?了下:“看来?茵表妹近日学书颇有成效。”

沈芳茵认真?地想?了下,这不都一样吗?

但姜昙的第二句话?,她十分认可:“我的字由我大表兄亲自教授,他可是太子伴读,太傅的学生!当然?教的好!”

不过大表兄也很严厉就是了。

沈芳茵悄悄揉了揉手。

为了这一趟,她可是提前三日就开始准备,握断了五支笔,足足写了十张大字!才让大表兄点头,同意她出门。

姜昙问:“茵表妹这一趟来,是有什么事吗?”

按理说,除了施茂林之事和陆青檐,她不欠陆府什么。现在更是和施茂林断了关系,陆府更没有理由找她。

闻言,沈芳茵有些不自在。

紫珠悄然?退下,将门关上,留两?人说话?。

只见沈芳茵从袖中取出一封请帖来?:“范府小姐明日在府上举办一场赏花宴,足足一整日,从白日到夜里,你有很多时间。”

姜昙不懂她的意思:“什么?”

沈芳茵不耐烦:“你怎么这么笨?范小姐她爹是去年?的武举考官”

说到后面,沈芳茵眼?神游移,声音渐低:“这可比武举师傅的名帖要?珍贵得多。虽然?只有一天,可你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和范小姐说上话?,就跟……”

就跟那时你找上我一样。

这句话?,沈芳茵没有说出口?。

沈芳茵刚到陆家时并不得宠,和陆母亲近起来?是最近的事,范小姐应当也是她近来?新认识的。

姜昙想?不到,她还能记得自己。

分明?那时候在她身边时,她多刁难自己,应该很讨厌自己才对。

姜昙很感?激:“可我要?离开扬州了,请帖应当是用不到了,你自行去吧。”

沈芳茵冷哼道:“你以为我舍了自己的请帖给你吗?我和范小姐交情好得很,这里有一大把请帖,给了许多人,只是用不完而已。送给你是我的事,你不想?去放一边去,哪怕烧了谁也不会管你!”

姜昙于是笑?说:“多谢茵表妹,不过我今日身体不适,是真?的去不了。”

沈芳茵这才看清姜昙的脸色。

印象中的姜昙脸总是苍白的,她像只兔子一样,总是懒洋洋地窝在洞里不肯出来?。

偶尔应她的要?求出来?,也总是穿得比旁人多一件衣服。她不经常笑?,也没见她哭过。

自然?,或许是她都将情绪藏在心?里,故而脸上不明?显。于是生气的时候,就像是突然?发怒,教人捉摸不透。

按理说,这是个非常不讨人喜欢的人。可偏偏她身边的许多丫头,都喜欢去找她。

沈芳茵想?不明?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方才我就想?说了,你那未婚夫不给你饭吃吗,怎么过的比在陆府的时候还狼狈?”

姜昙嘴角扯出一笑?,并不说话?。

沈芳茵最熟悉

她这副模样,甩袖就要?离开,谁管她!

可是行至门口?,她又顿住了脚步:“范小姐是爱香之人,我听说她养的几品花朵可以入药,还不失香味……你要?是没事做,不如去看看。”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说到最后竟让人听不清楚。

却也不再多说,步履匆匆离去。

一溜烟回到马车上,沈芳茵反思刚才所言,不由后悔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