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忙碌了一整天的冉溥想念着家中的小娇妻,刚进了府邸,绕了个弯,却看到佟美站在一旁等着他,“冉哥哥,你回来了。”
冉溥看着这个一直当成小妹的女孩,“天在下雪,阿美怎么还等在这儿?赶紧回屋去吧。”说完,越过她正要往东跨院而去。
佟美一脸委屈地上前挡在冉溥的面前,“冉哥哥,阿美不喜欢你娶妻,阿美一直在等冉哥哥,你怎么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带了个女人回来? ”
冉溥听到这些话,眼中一沉,“阿美,有些话可是不能胡说的,会坏了你自己的闺誉,我现在与阿芙已成亲,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次我就原谅你说的胡话,过段日子,我让佟妪为你挑门好婚事,赶紧出嫁吧。”
佟美看到他就这样踏雪而去,心下一急,上前拉着他的大手,“冉哥哥,阿美是真的喜欢你,这辈子阿美除了冉哥哥之外,谁也不嫁。”她大声宣告着自己的心意。
“阿美,你再说这种话我可就要不高兴了,阿芙还真没说错,你果然不会说话,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哪能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阿美,我让你读书写字是让你有士族女郎的气质,不是让你随手抓着男人的手来胡说一通的。”冉溥扳着脸使劲抽回自己的手,“赶紧回去,别在这儿冻出病来。”说完,他脚步如飞地离开,没想到这个一直视之为妹的女孩对他抱的是这种心思。
佟美看着他那不留情就离去的高大身影,顿时就抱着双臂蹲下来痛哭起来,“那个姓梅的没说错,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这么狠心…… ”
躲在一旁的墙角处的冉江此时才敢打着伞站在她的旁边,举伞为她遮住风雪,“阿美,他既然无心于你,你又何必自找其辱呢? ”他蹲下来伸手揽着她劝道。
佟美却一把推开他,任那把描着梅花的油纸伞掉到雪地上,滚了几圈方才停下来,“冉二哥,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冉哥哥。”她的手指指着冉江一脸倔强地道。
冉江的心中的一痛,她追在大哥的身后,他又追在她的身后,真的是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他的脸上有着受伤的表情,上前低头捡起那把油纸伞,默然地准备离开。
突然,冉江被人抱住,手中的梅花油纸伞掉到了雪地上,他的嘴唇被人堵住了,那温软的感觉让他的大脑瞬间反应不过来,只能呆呆地任由她吻着,眼前的是佟美放大的脸。
片刻之后,佟美推开他,双眼瞅紧他,“冉二哥,好处我给你了,你无论要帮我得到冉哥哥。”
冉江有些呆呆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唇,那上面还留有她的温度和香香的味道,半晌之后,他看着那张倔强的脸,“好。”
离自己的小娇妻越近,冉溥越觉得心跳加速,推门进屋,抬手示意侍女们没有出声,正好看到她半躺在木榻之上,背着靠垫,念念有词地拿着毛笔在书本上做着记号,“寡者,备人者也,众者,使人备己者也…… ”然后小脸有些皱地在思考着。
冉溥看她看得专心,上前笑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兵力之所以少,是由于处处防备的结果,兵力之所以多,是由于迫使敌人分兵防我的结果。小、丫头,怎么突然对军事感兴趣? ”
谢芙听到他的声音,把手中的书一抛,起身赤着脚奔向他,“溥郎,你怎么回来也不出声? ”
冉溥大手接住她急奔而来的身体,一把打横抱起她,“该罚,天气冷也不穿上鞋子,也不怕冻着。”然后在她的腮边印上一吻。
谢芙圈着他的脖子,笑道:“地上可是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哪有冷着?”
冉溥抱着她坐回木榻之上,伸手摸了摸她的玉足,没有冷冰冰的,这才放心,然后一手揽着她半躺在垫子上,拿起她抛下的书,“《孙子兵法》,小丫头,怎么看这种无味的书? ”
谢芙躺在他的怀里,甜甜地道:“人家想着自己的夫婿是将军,那我也不好胸中一点军法也没有,所以才会看的。”
冉溥看着这个努力靠向他的妻子,心中早已是感动一片,双手楼紧她,深深地吻了上去,待两唇分开的时候,他方才道:“明天就是开宗祠的日子,阿芙,这是你以我冉溥妻室的身份第一次进去,小丫头,紧不紧张? ”
谢芙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坐在他的身上道:“溥郎,紧张倒没有,不过, ”她的美眸微眯了起来,“我怕有人会暗中给我使绊子。”
冉溥拉下她抱着她在怀里,“小丫头不用担心,若有人敢对你不利,我就会驱逐他出北地郡。”他的眼中狠光一闪。
“他们是你的族人? ”谢芙问道。
“那又如何? ”冉溥冷声道:“若他们只为一己私利枉顾我的幸福,我又何必对他们多有顾忌呢? ”他的族人自私自利的一面在很多年前他就看清楚了。
“溥郎,那我就放心了。”谢芙高兴地在他的唇上一啄,“这是给你的奖励。”
翌日,风和日丽,下了一夜的雪在天亮的时候就停了,谢芙一大早就起床,穿上汤妪给她准备的华衣,穿完之后在铜镜前照了照,觉得还行,这才坐下来梳那头长发,晨起练功的冉溥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她那美丽的样子,双手一楼就把她抱在怀里香个够,“真的不想你这样走出去被人看见? ”
谢芙抱着他的腰,“那阿芙就这样赖在溥郎的身上好了。”她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撇着娇。
夫妻俩亲热了一会儿后,汤妪在外禀道:“将军,郡主,江郎君与宗族的几位长辈来了。”
冉溥这才舍得松开小娇妻的红唇,拉着她的手从内室出来,果然看到弟弟及那四叔公等人在坐了,“怎么这么早? ”
“一切都办妥了,自然是让大嫂早点进宗祠大家也能早点安心,趁着现在雪停了,正是好时机。 ”冉江拱手道。
冉溥点点头,“二弟,车马都备好了? ”
“已经妥了。”冉江恭敬地道,然后也朝谢芙笑道:“大嫂住得可惯? ”
谢芙看着这个笑眯眯的冉江,脸也带了一抹笑道:“多谢小叔关怀,有你大哥的关心,哪有住不惯的? ”她的美眸状似不经意地扫了扫那几个叔伯辈暗暗撇嘴的神情,心里不禁提防起来。
冉溥把妻子抱上马车,然后自己才跨上马护在一旁,往冉家宗祠而去。
宗祠所在的地方离将军府倒不是很远,依山傍水的,看样子倒是个风水颇佳的地方,谢芙被丈夫扶下马车,看了眼结冰的水面,还有那被大雪压弯了的村枝,高大恢宏的宗祠倒有几分气派。
“这宗祠的位置选得好。”谢芙不由得赞道,看样子是冉家花心思挑出来的风水宝地。
四叔公头一昂道:“这话倒是说得极对,北地郡的龙脉就在这儿,冉家祠堂立在这儿更能护佑子孙。”他的目光有些不善地在谢芙的脸上溜过。
“这我相信,有溥郎在,何愁冉家子孙没有好地儿发展? ”谢芙也一脸微笑道。
她这话一出,四叔公等人的眉都不经意地皱了皱,这谢氏阿芙倒是有张利嘴,把冉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都归功于冉溥,也是在暗暗警告他们别动歪心思,众人心里对这年轻的女郎顿时就多有微词。
冉江安抚了一下族人的情绪,朝一旁的大哥小声道:“大哥,大嫂说这话让大家心里都不痛快,你怎么也不出声喝止? ”
冉溥斜睨了一眼弟弟,“阿江,你什么时候与那群人来往如此过密的?这么些年他们能在北地郡安居乐业,难道都是靠他们自己吗?你大嫂说的话可一句也没有错,若让我养着一群白眼狼,那我宁愿把狼驱逐了,也不会让他们反咬我一口。”
冉江被大哥一顿抢白,脸上的神色顿时青红交错,这大嫂到底给了什么药让大哥吃,居然全听她的?
四叔公看到冉江呆怔住的表情,虽然没听清楚兄弟俩说了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话,“阿江,待会儿自然会让那谢氏阿芙好看的,别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她起口舌之争,待会儿族人都会反对她这个外来者的。”
冉江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想到昨天佟美的表情,他握紧了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惟有靠宗族的力量把这入侵者赶出去。
进到那宗祠之后,谢芙抬眼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祖先牌位,然后又看了眼冉溥生父生母的牌位,恭敬地在他们面前一拜,然后轻轻地擦拭着冉溥父母的牌位,在把他母亲的牌位放上去之前,她轻声道:“婆婆,虽然你我没有见过面,但我会代你好好地照顾溥郎的,你在天上尽管放心。”用绢帕擦了擦,一脸诚敬地放回原位。
冉溥在一旁看着妻子那温柔的动作,伸手探了探她的秀发,然后才朝四叔公看了一眼。
四叔公板着脸让人把蒲困放在谢芙的身前,然后才焚香准备祭祀,祷告祖宗冉家又多了一位儿媳妇的话,仪式颇为庄严。 谢芙恭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接过冉溥手中燃着的香,半起身准备插到香炉里,变故突然发生了,那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都从高处掉了下来,惟有冉溥父母的牌位晃了晃,然后又稳立于原位。
冉溥看到变故发生的时候,赶紧把妻子拉到怀里退到一旁,不让那木头牌子砸中她,“阿芙,没事吧? ” 谢芙摇了摇头,颇有些惊讶地看着那掉到地上的灵牌。
后面的冉氏族人看到这一幕,惊呆了片刻后,有人立刻跳起来道:“祖宗不受她的香,她没有资格任我冉家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