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英妈妈听着这些话心里是越来越凉！这么冷的天，回春堂在城东，而苏府却在城西。若是先吩咐厨房煮上红枣热水还能多撑点时间补点血气，可是人参却是补强不补弱，这分明是要生生耗死袁家的！只不过是在老爷面前让夫人落了面子，就连自己当年的陪嫁丫头都要这样折磨。英妈妈只觉得这冷气顺着肺腑一直冷到了心脏，连穿着厚棉袄的身子都觉得寒冷无比。“英妈妈？”旁边碧水的声音惊醒了她。

“啊，没事了！听到夫人的吩咐了吗？快去办吧！我去看看袁大家的，这么大年纪了，又糟了这样大的罪，真是，哎！”“到底是妈妈心善，碧水知道妈妈是想起了可怜的樱桃妹妹！只是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妈妈实在是应该放下了。还好夫人现在重用妈妈，妈妈到底比袁大家的有福气多了！”英妈妈微微闭了闭眼，遮住眼睛的伤痛，口中慢悠悠道：“这天冷路滑的，让去回春堂的请大夫的小豆子慢点走。这年头，我们下人的命只有我们自己可怜自己！”“碧水替小豆子多谢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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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死亡

“老爷，这几天的天气冷的厉害，你可得多多注意身子啊！今儿个和溪姐儿去看了看贞姐儿，这孩子都成那样了，还不忘给你做双鞋！说是你一天忙到晚，还没有休息地时候，这脚啊，最是要保养的时候！”说着拿出一双厚底是羊毛毡靴，大小正是苏瑾白的尺寸，样式正好！苏瑾白心中偎贴，想起大女儿未出阁前的温厚纯良，眼神透出欣慰。

苏杨氏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鼻头一酸，眼泪顷刻间就湿了眼角：“老爷，是妾身不好，妾身失仪了！只是想起贞姐儿在的日子，妾身的心就甜的不行啊！这傻孩子，现在都病的起不来身了，还在给老爷做鞋子！说了她多少遍了，家里的事情不用操心，怎么也不为自己的夫君做这些个什劳子！活活得不了宠爱，好好的一个孩子，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苏瑾白手里握着的茶盏一紧，沉声道：“竟如此？武伯侯还一直宠爱那个妾室？”

“老爷如何不知道我们贞姐儿的脾气啊！”苏杨氏长叹一口气，“那人是武伯侯的嫡嫡亲的表妹。虽是妾室，却样样比肩正室夫人。这些小事到也算了，贞姐儿也不在乎这些。但是贞姐儿鲜花一样的人生生不能和夫君亲近，我这个做娘的心都要痛死了！”苏杨氏想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被一个贱人逼迫到那副田地，今天看到女儿那无助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武伯侯为甚如此宠爱她？不过一个妾室，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苏瑾白自己虽然有过妾室，但是从不把妾室放在眼里，不光光是苏瑾白。这年头妾室的地位极其低下，大部分的官员都不把妾室当回事情。若是有宠妾的官员被朝廷知道，这官员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苏杨氏听到这话，手中的锦帕攥成一团，“老爷，这会有什么隐情！不过是那武伯侯念着早年的那点情分罢了。贞姐儿是什么样的人，难不成会刻薄那孩子！不过是想着贞姐儿到底有个名分在，使劲践踏我可怜的女儿罢了！”说着话，苏杨氏好像心痛的不行，身子都坐不住了。苏瑾白急忙揽过她，口中安抚道：“你先放宽心！等过几天，我找武伯侯喝喝茶就是！总要好好说说的，咱们贞姐儿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总不能让人欺负了！”

苏杨氏心中愤恨，这能有什么用！男人要是变心了，宠爱上了下等的货色，谈谈能改变什么？只要那贱人一天不失宠，武伯侯就一天不会看到自己的女儿！不过是一个不会生的贱人，竟然敢这样挡自己女儿的青云路，找死！想到这里，苏杨氏的心口一团郁火，竟是眼一闭，软到在苏瑾白的胸口。旁边候着的大丫头碧青惊呼：“老爷，不好了！夫人担心小姐，被气昏过去了！”苏瑾白一看自己的夫人脸色泛白，马上吩咐下人请大夫。自己抱起苏杨氏穿过内门和屏扇，把她放在千工拔步床上。

碧青急匆匆走出门，正看到小豆子带着一位年长的老者过来。“快，大夫来的正好！我家夫人晕过去了，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大夫给看看！”碧青微微欠身施礼，跨进门槛示意大夫进门诊治。大夫便随着碧青进了门，小豆子冷得缩着脚“刺溜”一下钻进了旁边的偏房。英妈妈一看见小豆子就问：“怎么？大夫外诊去了？”这偏房里只不过挡挡风，连个火盆都没有升，小豆子哆哆嗦嗦地回答：“不。。。不是。是。。。是碧青姐姐，碧青姐姐把大夫叫进去了，说是夫人身子不适。先紧着夫人！”

“唔！”内室传来短促的尖叫声。紧接着是碧水大呼：“袁大家的！”英妈妈听声音不对，绕过屏风一看，袁大家的的脸色已然灰白。这个年纪小产，刚才只喝了两口人参汤，下面又没有及时止血，现在大夫也没有，除了死也没有别的出路了。“英子。。。英子。。。我。。。我求你！”袁大家的惨白着脸，心里明白自己是过不去这关了。英妈妈上前一步：“你这样又是何苦呢！你这么冲动，到时候这一家子都被你牵连了！你啊！”袁大家的伸着一双血手，颤抖着握住英妈妈：“看。。。看在当年的份上！”边说着话，边留下了眼泪，说不清是后悔还是遗憾！“袁大家的！快，大夫，快一点！”碧青领着大夫快步走来，“快给看看，夫人可担心的不行！”这时候，袁大家的眼睛突然瞪大，不过眨眼之间就没了气息。大夫上来一摸脉门，很快就摇摇头：“来不及了，失血过多，肚子里的那个早就没气了！节哀吧！”“辛苦大夫了，小豆子，带上大夫去账房领银子！这么冷的天，老大夫走一趟也不容易，多给点辛苦钱！”

碧青上前一步：“知道妈妈是顶好心的人，可这人啊，有什么福气，过什么日子都是注定的！妈妈就不要伤心了，夫人那里可是离不开你的！”“我不过是无儿无女的老婆子，看到袁大家的这样想到了自己可怜的女儿，唉！”旁边碧水也开口：“也是翠柳不懂事，这本来是一件小事！现在倒牵连了自己的母亲！今夜子时她可有的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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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陪葬

“若是袁大家的出了什么事情，妾身都没脸养病了！”苏杨氏白着脸，整个人倚在床头虚弱道。“不过是个奴婢，你好生养着自己才好！你啊，就是心善，见不得旁人受苦！贞姐儿还要你担心，溪姐儿也要你照料着！”“不过是想着她们也不容易，到底是伺候了我几年的老人了。老爷，你今儿还是去书房吧。这边太乱了，况且妾身就是刚才太急了，没缓过一口气来，没什么大事的！”“也好，我先去看些公文，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晚上再来看你！”苏杨氏微微笑笑，亲自帮着整理了一下披风，目送着丈夫出门！

静心阁中，寒风呼呼吹过，地面一地的枯叶。风顺着方向吹进里屋，微微掀起了内室厚厚的垂帘，角落火盆中的碳灰都已冷却。苏语然紧闭了内室，知道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再进来静心阁，索性整个人进入了空间！空间只有九平方大小，正中央就是一个大型的温泉湖，上面是一朵血色莲花。莲花只有九片花瓣，每片花瓣上只有九滴露水。苏语然走进温泉湖，整个人背靠着血莲的茎，这温泉会慢慢地蕴养这幅身体。过了今晚，袁大家和翠柳的命也就到头了，当年那两个时时偷吃自己份例的母女，干了吃里扒外事情的母女，今天终于死在了佛口蛇心的苏杨氏母女身上。

“一个个的废物，干不了什么大事情。想要飞上枝头？我呸，就你那贱命，你有什么本事！去，问厨房拿点燕窝去。一个病歪歪的贱人都有的东西，凭什么就作践我一个人！”伊水阁中，苏语丽摇着手上的新得的步摇，一张明艳的脸上满是嫌弃。底下跪着的丫头手紧紧攥着掌心，眼中的愤恨满的要溢出来，口中却温柔道：“奴婢是个没用的。只是二小姐到底是尊贵人，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四小姐。四小姐是妹妹，总要懂得礼让姐姐的才是啊！”“啪！”这巴掌带着冷风刮过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告诉你，你想要攀高枝，有本事就像墨琴那样。否则的话，一个贱婢我一样可以处置你！”

红袖抬起头，眼中全是害怕：“求小姐饶命！是奴婢猪油蒙了心，是奴婢该死。求小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一二才是！”苏家明面上对庶女并不苛刻，四季的衣物还有首饰也从不缺。但是不管是苏语然还是苏语丽从来都没有多余的钱财打点小厨房和下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厨房送来的正餐吃不饱是常有的事情。但苏杨氏以女孩要纤细为美的理由一直克制着点心的供给，所以苏语丽才会因为点燕窝大发脾气。绿袖匆匆从门外跑进来，顾不得害怕压低了声音开口：“小姐，正房那边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啊，左不过是哪个不长眼的冒犯了我们的嫡女妹妹！”“是袁大家的！不知道为了什么她惹了夫人好大的不高兴，现在已经没了！”苏语丽心头一跳：“袁大家的一直是管我们这边的，她是犯了什么打错，不过是一早上的功夫，人竟然都没了！快，想办法去打听打听，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们还能做个准备！”绿袖被唬了一跳：“求小姐饶奴婢一条贱命吧！要是被英妈妈知道奴婢打听这些事情，奴婢一家子都要被赶出去的！”

“没用的东西！下去下去！都给我滚下去！”苏语丽如何不知这贱婢说的是实话，正是这样才觉得憋屈。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嫡枝是天上的云，庶枝是地上人人践踏的泥。更可悲的是，一朝为庶，除非你甘心下嫁平民，否则永生永世都是！苏语丽眼角沁出泪水，想到自己未来的命运，最好不过就是被随便嫁个老头子似的官员做妾！

“这可能就是我的命吧！姨娘，你做妾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你可怜的女儿呢？你生我出来，竟是这样生生让我在这种世间求存吗？不，我绝不认命！绝不！”苏语丽摸着上房新送来的布料和首饰，喃喃道：“不过就是比我会投胎罢了！这些东西我们当个新鲜，上房的那位何曾缺过！”忽地脾气上来，一把把东西掀翻在地，双眼满是愤恨。“双”袖在门外听到声音，齐齐打了一个冷战，只觉得今年长安的冬季是越来越冷了！

“快，这大冷的天来处理这婆娘，这他娘的晦气！”“苏管家，嘿嘿，这剩下的银子给弟兄们咱们买点热酒喝喝吧！”“行了行了，反正人都死了，烧不烧纸也不知道了！只是你们给当心着点。喝酒没什么，但若是被什么人知道你们是扣了死人钱。。。。。。”细小的眼睛扫了一圈，口中威胁道，“别坏了大家伙的规矩才行！”穿着单袄的家丁知晓其中的厉害，连连点头：“知道，小的们都知道这规矩！是夫人仁慈，知晓我们不容易赏我们松快半日，我们日后定好好听夫人和大管家的吩咐！”一群人埋好尸体，恭维这苏管家离开，留下刚刚搭好的坟墓，这孤零零的坟前连个烧纸钱的痕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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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探病

“爹，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去和老爷求求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翠柳整个人缩成一团跪在地上，正面坐着一个长随打扮的男人正是苏瑾白的其中一个长随袁大。“你平日里也不是这样没有脑子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冲动，还有你娘，哎，我们袁家是要断后了呀！”“爹，你救救女儿吧！没有娘，至少女儿以后还会继续孝顺你的呀，给你养老送终！再说，这次，这次是静心阁那个贱。。。。。”

“闭嘴！你这个没出息的畜生！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再胡乱攀咬主子！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以为你自己的小算盘都没有人知道？哼，不过是看在我和你娘的面子上没有人和你计较。你给我穿好衣裳，今晚就去摘梅去！”“爹！”翠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我到底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要生生逼死我吗？”“我逼死你？不是你自己心大，你现在还好好地当着差呢！行了，我会给你请大夫，但是你得给我去摘梅去。要是被上头怪罪下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哼！”翠柳看着自己的父亲甩甩袖子离开，眼神里面满是绝望。

哭了一会，想起所有的事情都是静心阁的那位搞出来了，猛地站起来：“就是死，也不要你好过！”静心阁的内室厚垂帘猛地被掀开：“你个小贱人！”“啪！”脚边撒过来一盆滚烫的热水，吓得翠柳把所有的脏话都咽了下去。“翠柳，你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不过是十岁的小孩，语气也没有特别严厉，可是翠柳却再也骂不出来，反而膝盖一软，跪倒在滚烫的热水里，连被烫地起皮不吭声：“小姐，奴婢是来求你救命的！求小姐开开恩，开口向夫人求求情吧！”

“哦？你倒是说来听听，你做错了什么事情，要我这个下等的小姐来救你！”苏语然拿起枕边的一个荷包，头也不抬的嘲讽道。翠柳被噎了一下，心中惶急，开口道：“还不是因为小姐让奴婢摘去的梅花闯下的大祸！”苏语然拿着针的手一顿，终于抬头看了翠柳一眼：“这么说，是因为我的孝心才导致你被夫人和姐姐责罚？这倒是我的不对了！我这个做小姐的也确实应该去帮你分辨一二才是，毕竟是我害了你啊！”

翠柳一听有生的希望，声音里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小姐，你真的愿意帮奴婢去解释？”“你和我到底是主仆一场，再说这事按照你的说法是我这个小姐的不是，我自然愿意走这一趟向母亲请罪的！”翠柳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觉得自己今天或许可以逃过一劫了：“那小姐，我们现在就去！”苏语然看看刚绣好的荷包，点头道：“走吧！”

“女儿见过母亲，父亲。”“溪姐儿，好孩子，快来！你呀，这么弱的身子还记得来给我们请安。我和你父亲不知道多开心！”苏杨氏素白这一张脸，看到亲生女儿才露出笑脸。“母亲，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奴婢的事情，怎么弄的你这样伤心！”边说边几步走到苏杨氏身边，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苏瑾白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儿也高兴：“溪姐儿是越发的懂事了！也是夫人你教导有方啊！”苏杨氏微微一笑，心中得意，口中却谦虚道：“都是老爷的孩子，我一样教的！只是然姐儿现在也病着，不方便过来。至于丽姐儿，对了，这孩子应该也是不知道吧！”“是啊，二姐应是不知的。”

苏瑾白心中不满，身为庶女本就不如嫡女，现在连基本的孝顺都做不到，还指望她们什么，刚要开口，外室传来通报声，四小姐来了！苏杨氏眉间一蹙，极快地放松下来：“还不快请进来。好孩子，这大冷的天气竟这样不顾身子地赶过来。谁伺候的小姐，这样的不上心，若是小姐的身子再有反复，定饶不了你们！”“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见过三姐！女儿是听说母亲今天身子突然不好，心中担心，所以想过来看看母亲。女儿前几日得了风寒，多亏母亲日日送来燕窝补品，女儿无以为报，想做个荷包给母亲佩戴！”

“妹妹喜爱梅花吗？三姐倒是不知，早知道这样，姐姐有只梅钗应该送给你！”“多谢三姐，只是想着冬日里好看的花也就梅花，就做主给母亲绣上了。不，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不喜欢？”苏杨氏微微看一眼苏语然，微笑道：“好孩子，你有这样的心，母亲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你正是风寒的时候，现在还是不要出来吹风了！”说完话，似乎是精力不济，脸色又白了几分。

这话语和表情好像是一个不懂事的非要带病的人来看病人，结果反而连累了病人。苏瑾白沉声开口：“好了，你有这个孝心你母亲就知足了，还是好好回去养病吧！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不要乱走，你们最主要的是不要给你们的母亲添加任何的麻烦。什么时候改做什么事情，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不知道？”苏语然似乎被父亲的责怪吓到了，脸色惨白：“是，是女儿不好。女儿马上就走，马上就走！”竟是掉头就走。

身后的翠柳大吃一惊，小姐一走自己可就没有机会了，情急之下就踩住了苏语然的裙子。正好碧青拿着药碗进来，苏语然裙子被踩住，整个人扑在了碧青身上。药碗飞出去，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碰”一碗药直直撒在苏语溪的脸上。

“啊！母亲，我的脸，我的脸！”

“溪姐儿，我的溪姐儿，快，快请大夫！快去！”

“翠柳，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踩着小姐的裙子！”

“三姐，三姐你怎么样？是我不好，我不知道翠柳会踩我的裙子，我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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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后尘

苏瑾白见到心爱的女儿受这样大的委屈，一双厉眼直直地扫过翠柳。翠柳整个人都吓傻了，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可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辩解也辩解不过去。“拖下去！”“老爷饶命啊，老爷！夫人，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姐，小姐你帮我说点好话吧！”苏语然低头正给苏语溪擦脸，眉眼都没动一下。苏杨氏心中又急又乱，语气中的不耐烦藏都藏不住：“还不快堵住她的嘴！连个路都不会走的婢子，还要她干什么？打发走！”

“母亲，母亲，我的脸会不会有事情？母亲，我不要毁容，我不要变成丑八怪！母亲，你救救女儿，你救救我！”不过是稍微烫了一下脸，这个未来的雍容稳重的太子妃竟会花容失色。苏语然手中的丝帕擦的愈发轻柔，眼底的微笑似乎想溢上来。

“碧青，你怎么今日是糊涂了？还不快帮小姐擦脸，你这样站着不干事，是想让四小姐帮你干事吗？这样的没有眼色，这个月的月例你不用拿了！好孩子，知道你关心姐姐，可是家里这么多的下人，哪里用的到你呀？快休息下，刚刚也被吓到了吧！”苏语然刚要开口，突然从外室进来一个人，劈头就问：“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伤到了妹妹？天啊，这可怎么得了，大夫呢？大夫在哪儿呢？”

“好了好了，你一进来，先不给父母请安，也不问候你两个妹妹。一进来唧唧咋咋个没完？什么时候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你娘这两年也教了你不少道理了，你连你妹妹一半的懂事都没有！”苏瑾白揉揉眉头，感觉两个庶女没一个看得上眼的。心头不舒服，口气也越发不好：“你母亲身体不舒服，连你四妹都知道来看看，你呢？你在忙什么！等你什么时候和你妹妹一样懂事，就什么时候出来吧！”

“父亲！”苏语丽知道自己不讨父亲喜欢，可现在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她面子却是从来没有的事情，“父亲，女儿是天黑路滑，走的慢了些！女儿。。。。”“快，二小姐快让让，大夫来了，先给三小姐看看！”英妈妈一把当先扶住了苏语丽，没让她开口辩解下去。很快一群人都围在苏语溪身边，苏语丽却嘴角噙着微笑，眼神担忧，一点也不为刚才的处境难受。不愧是后来可以和苏语贞斗得如火如荼的角色。说起来若不是后来苏语溪帮着苏语贞，恐怕苏语贞后面生的几个小孩也都要被苏语丽搞死了。这位二姐姐的狠辣在永和后期是相当有名的。

苏语然靠近苏语丽，贴近耳朵：“冬日冷风不断，姐姐可要小心些！福兮祸之所福啊！”说完，拿着一块新手绢，擦上苏语丽的脸：“姐姐一路疾步过来，看看，这大冷的天都出了一头的汗水！”那头苏瑾白知道爱女没什么大碍，转头听到这话：“行了，看在你妹妹的份上，你好好回去反思几天，这几天就不要出来了。”

苏杨氏眉目不动，似乎没听到之前禁足的话，笑着解围：“也是妾身的不是，不过是一点小病，竟要一大家子的人都起匆忙！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老爷以后可不能再埋怨我们丽姐儿了，都是大姑娘了，这一年一年下来的，面子上总要给孩子留点的！”

“碧水，快，把我刚从库里拿出来的燕窝给四小姐。然姐儿啊，你还是要多看顾自己的身体，别以为年轻就不多在意，以后啊，有你苦头吃呢！还有给二小姐也送一点，长大了吃点燕窝，又滋养，又养神，我们丽姐儿这样的品貌，可得好好照看着！”苏语溪知道脸没有什么大事之后也回过神来，凑趣到：“见到姐妹们，母亲都不记得溪姐儿了！父亲，我可不依！母亲这样的偏心，父亲可得多疼疼女儿。”

苏瑾白眼神温和，宠爱道：“好好好，父亲前面刚得了一块上好的血玉，就给我们溪姐儿好好雕一雕！”“谢谢父亲，女儿给父亲捶捶肩！”“好了好了，你们这父女俩，说的我都像个外人了！英妈妈，我妆箱里还有个玉簪子，就一并给了你们三小姐，免得说我偏心！”英妈妈满脸带笑：“那老奴可要好好地为三小姐选选才是，免得夫人白白旦了这偏心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