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医院躺了好久,伤口逐渐恢复,坐了一段时间轮椅。
高悦来看过他几次,每次总是想给他翻个白眼,觉得他弄到今天这个局面真是丢人。
她双手抱在胸前,“哈,舍不得对她动手,她倒是舍得对你动手了,活该。”
霍榆抬眼看她一眼,没说话,的确是他活该。
“所以,她都这样了,和我一起把她抓回来怎么样?”高悦试图煽动他。
“我以为你那天之后会放过她。”霍榆奇怪地看着高悦,他没有再试图去摸清她在想什么,她是精神病人,本来思维就跳跃得让人捉摸不透。
“我什么时候说过就此罢休了?”高悦才觉得奇怪。
“那你那天去安慰她干嘛?”霍榆记得高悦走后霍蔓状态看着稍微好点,虽然也好不到哪去,但没之前那么死气沉沉,他很好奇高悦说了什么,但是霍蔓没理会他的疑问。
“我搞不懂了,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啊?谁说我是去安慰她的?”高悦自己都不清楚哪来的这个误会,她怎么可能去安慰霍蔓。
“所以你那天到底说什么了?”霍榆借此问个清楚。
“我就是单纯好奇怀孕是什么感觉,肚子里有个孩子是什么感觉,知道自己有个孩子是什么感觉,我身边没有能说话的女生,更不要说怀孕的,只有她,我不问她我问谁?”
霍榆被哽住,“那么想知道你哪天和于笙商量看看要不要孩子不就能自己知道了,而且你难道不是故意去气她的吗?”
高悦回忆了一下,“当然不是,反正那天不是。”
“你没说别的了?不然她怎么会看着反而稍微轻松了些?”
“我怎么知道?她有病呗,能和你纠缠成这样的能是什么正常人。”高悦浅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
霍榆心生不悦,沉声反驳,“你才有病。”
高悦毫不在意,耸耸肩,“我是有病,”她扫了一眼坐着轮椅的霍榆,“你也不是什么健全人,所以我们两个病人看看谁先找到另一个病人怎么样?”
霍榆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怕了起来,全然没有刚刚那种闲聊的轻松,“你别乱来。”
高悦弯起嘴俏皮一笑,故意挑衅霍榆,然后食指转着车钥匙圈,吊儿郎当地离开了病房。
高悦刚离开病房的那瞬间霍榆立马拿起手机给陆展打了电话,“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霍蔓在哪。”
陆展心一紧,“是,是,是要抓回来吗?”
霍榆眼眸垂下,张了张嘴,“不用,确保她的安全就行,不要让高悦的人接近她。”
陆展松了口气,立马去办了。
霍榆挂掉电话,病房又恢复死寂,他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的腿。
他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走路,现在刚能下病床他就想去找她,尤其在察觉到她可能真的不会回来这件事后。
虽然她可能看到他的一瞬间拔腿就跑,虽然她并不想见他。
他躺在病床上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治不治其实无所谓。没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总会恢复魂不守舍的状态,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一样,比上次她离开那大半年还痛苦,那时候坚信她还会回来,现在总觉得她就要彻底离开他了。
身上的外伤能够明确地被诊治,能够对症下药,疼痛感好像在逐日减少,但是他心口的闷痛感却无法消减,医生无法给他开药,他依旧是个被病痛折磨得绝望的病人,守着胀痛的胸口,好像永无宁日。
医生说他的腿有些严重,要好好修养,否则可能落下病根。
医生说他脸上的疤不用担心,会消掉,不留疤痕。
毕竟是车祸,司机没有停下的意思,伤得也不轻。
每天医生和他说很多话,但他每天心不在焉,只是疯了一样想见她。
0211 一个于笙,也很好了
高悦回到车上,启动车子,于笙在一旁处理公事,看到她回来之后放下电脑,刚想问她霍榆还好吗,就看到她一脸沉思的样子,他有些紧张,每次她这样,就是莫名其妙有什么想法,他不想让她始终陷在这些事里。
“怎么了?”于笙伸出左手挤了挤她的两边脸颊,想让她撇下的嘴角放松一些。她这几天胖了些,因为按时吃药,被药物影响。她也因此有些烦躁,她宁愿是吃胖的,好歹不亏。于笙倒觉得还好,她原本就瘦,但这几天也在小心翼翼不触碰她这方面逆鳞。
高悦看了他一眼,“要不你去做做那个复通的手术?”
“什么手术?”于笙震惊地看着她,他能想到是什么,应该是结扎的复通手术,但是做这个手术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他不敢相信,于是想问清楚一些。
“就是结扎复通那个,你说我们要不要生个孩子?”高悦直接开口,表情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件事。
“什,什么?!”于笙被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吓得语无伦次,“你认真的?”
心中不断涌起无尽喜悦,虽然他们两个也那么多年了,而且这几年高悦身边也只有他,但也就最近才肯承认他男朋友的身份,她如果想和他生孩子,是不是意味着她开始爱上他了?
“霍榆问我那天为什么去找霍蔓,我说我就是单纯想知道有个孩子是什么感觉,他让我自己生,我觉得有道理。”她皱起眉,还在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于笙:“......”好草率好迷惑的理由......但一想到是高悦,又觉得很合理。“可是,孩子不是为了让你知道一个答案就要让他诞生的,你是否爱他,你是否做好准备期待他的一生,这个很关键。”
他当然想和高悦有个孩子,他也当然会很爱他们的孩子,但他不知道高悦现在这个状态以及出于这个理由要生的话她是否可以做一个妈妈,孩子光有爸爸爱是不够的。
高悦听完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有些可惜,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开口:“那算了,而且要是我们都死了孩子怎么办,总不能再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被虐待。”
于笙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不禁思考起来,如果他们死了,孩子怎么办?
“要不我们先去领证?”于笙试探地问。
“为什么?”高悦额头皱着一个川字,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我只是想着要不要有个孩子,孩子爸不是你也可以是别人,又没想和你结婚。”
于笙的心瞬间被扎了好几刀,有些生气,他沉下脸不说话。
高悦感觉到于笙生气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哄他,有点不想哄,车里安静了好一会,最后她还是妥协,将车停在路边,“别生气。”
于笙抬眼看她,“上次明明说好以后说话不那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