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炤皱眉:“你不想?”
观沅准备摇头,却远远瞥见碧心回来了,吓得她正要推他,却感觉腰后的手一松,她扑通跌在地上,摔得屁股生疼。
窦炤清了清喉咙,看着匆匆赶回来的碧心道:“观沅晕症未愈,这段日子还继续在我外?间住着,顺便值夜,木蕙也不用跟着照顾,如此更方便些。”
碧心进门便瞧见了观沅狼狈地坐在地上,二爷则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正整理着衣袖,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戏谑。
如今他又做出这样?的吩咐,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里顿时像打?翻了醋坛子一般,酸得不是滋味。
可她此刻什么也做不得,只能?强压下心头的醋意,福身行礼:“是,二爷。”
这时,观海进来,说?太子那边查到一些刺客的线索,让窦炤过去一趟。
窦炤便瞟一眼观沅,点点头:“好,我们早去早回。”
第50章 第 50 章 记住,这才是我的名字……
窦炤带着观海匆匆赶到东宫, 长宁迎上来,激动道:“太好了老师,那个伤了你我的死士, 终于?被我查到点眉目,他?居然?跟一个小小医馆的郎中有联系。”
窦炤心下一紧,示意他?进去坐下再说。
两人于?茶桌前坐下,窦炤这才不慌不忙道:“殿下别?着急, 确定那人是前日的刺客吗?医馆郎中又?是怎么回事?”
长宁道:“咱们当日不就全城戒严搜捕了么?当晚并?未发现他?的踪迹,但?昨日下午我的人却?来汇报, 说发现一可?疑之人,因手臂有伤行?动差了些被他?们发现,他?们遵照我的嘱咐并?没有打草惊蛇, 而是一直跟着他?, 你猜他?去了哪里?”
窦炤皱眉:“不是去了医馆吗?”
长宁十分神秘地摇头?:“不是,他?后?面去的医馆, 可?在这之前, 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我打赌老师你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去了哪里。”
窦炤定定看着长宁,好半天才道:“我府上。”
长宁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吧老师,这你都能猜到?你怎么知道他?去了你府上?我跟你说,他?不止昨天下午去了,今天下午去又?一趟,感?觉是跟什么人有约定似的, 大概申正时刻过去,一直待到酉时许离开?。”
窦炤捏了捏手指,嘴角微微绷直, 淡声道:“这件事殿下能交给臣处置吗?保证七日之内给殿下一个交代。”
长宁叫他?来本就是这个意思,从刺客那日无故放了窦炤带的跟班一马,到他?每日定点去窦府,那肯定是窦府内部出了奸细。
他?作为太子当然?可?以直接抓人来拷问,可?这毕竟涉及到老师的人,还是让他?自己处置比较好。
便笑了笑:“当然?,我也是特意给老师透个消息,相信老师一定能处理妥当。”
从东宫出来,窦炤吩咐观海:“明日下午,在观沅日常遛鸟的地方做好埋伏。”
观海道:“埋伏不难,可?我与此人打过几次交道,他?不仅轻功卓绝,警惕性也极高,上次我们几十人一起布下的天罗地网都没能将他?捉住,不知道明日……”
“放心,”窦炤打断他?,“明日我会引观沅过去,由不得他?不束手就擒。”
观海立刻担心道:“真要将她牵扯进来吗?会不会有危险?”
窦炤冷道:“不是我们将她牵扯进来,是她早已是局中人。放心,那人在前日那样的情?况下都宁愿伤了自己也不肯伤她,明日更不会有危险。”
“可?是……”
观海还想说什么,窦炤冷冷瞟他?一眼:“观沅是我的人,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还有陆存舟那个引子,也要借机用起来了。”
观海垂眸:“是!”
回到长直院已经很晚了,丫鬟们备好浴桶、热水在房里等着,要等他?回来伺候他?沐浴才敢回去休息。
窦炤见木蕙已经困得打哈欠,便十分体贴道:“你们先回去吧,今晚观沅伺候就行?,明日你们再来收拾。”
木蕙巴不得,可?是想想观沅才刚从昏迷中苏醒,怕她累着,便强撑道:“没事的二爷,我们伺候完再回去也不迟。”
窦炤却?凉凉瞟她一眼:“说了不必,你是很喜欢伺候人洗澡吗?”
长直院丫鬟们最怕的就是窦炤这样说话,感?觉下一秒他?就要说:既如此,罚你给全府下人打热水一个月……
木蕙吓得瞌睡都醒了,赶紧笑道:“没有没有,我们这就回去了,谢谢二爷为奴婢们着想。”
她说完朝观沅打了个眼色,带着其他?小丫头?们走了。
观沅出去关上院门回来,看到窦炤站在书?桌前看她后?面练的几页字,连忙奔上前去,双手迅速覆盖住纸张,略带责备的口?吻中难掩羞涩:“二爷怎么能随便看人写的东西?”
窦炤好笑:“你自己写完这么放着,怎能怪我偷看?再说了,不过就是观沅两个字,有什么不能看的?”
观沅脸颊微红,低声道:“是,是奴婢写得太丑了,怕二爷看了难受。”
她先前练习了一会儿本打算写完就丢掉,没想到临时萧红锦又?返回来找她说话,她便将这几张纸给忘了,这会儿见窦炤看才想起来。
窦炤察觉到她神色异样,轻轻拉开?她的手,随意翻过一页,突然?笑了。
原来,在下面一张纸上,满篇写的都是“二爷”两个字。
观沅这下脸颊绯红,如火烧云般,她猛地抽回手,慌乱中将那几页纸揉成一团,掷进字纸篓中:“我写着玩的,二爷这么笑话有意思吗?”
窦炤含笑望着她窘迫的模样,忽地伸手将她拉近,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拿笔塞在她手里,像之前一般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缓缓写下“窦炤”“观沅”两个名字。
“窦炤”在左,“观沅”在右,整齐排列着。
“这才是我的名字,好好学着,下次我可不想只看见‘二爷’这样的称呼。”窦炤声音温淡t?,在她耳边轻轻说着。
观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名字有朝一日能跟二爷的并?排放在一起,那么整齐,那么好看。
她回头?,红着眼尾看窦炤:“奴婢一定好好记着。”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前日经历过那生死一瞬,她对二爷的情?感?愈发蠢蠢欲动地想要突破什么冲出来,那是她拼尽全力也无法忽视的感?受,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自己的神经,心里已经满满的全部装着二爷,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没心没肺只想混日子的观沅了。
想来,应该是那种失去的恐惧,突破了她心中的迷雾,将自己的感?情?赤裸裸摆在面前,叫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