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清幽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却丝毫不能缓解她内心的委屈和困惑。她不明白,二爷的情绪怎么会?如此多变,前一刻还柔情似水,后一刻便冷若冰霜?是她哪里又做错了吗?还是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窦炤回?到画布前,手持画笔,目光专注地凝视着?观沅。
他看到了观沅眼中的泪光,却并不想理会?她内心的挣扎,只专注地描绘那一缕兰花与美人的幽影。
时间仿佛停滞一般,只有窦炤的画笔在?画布上?轻轻游走。那一盆兰花被他以细腻的笔触勾勒得栩栩如生,高洁雅致,似有兰香盈室,而身?着?纱衣的观沅则是与兰花截然不同的存在?。
那层薄薄的纱衣在?窦炤笔下更轻佻了些,紧贴着?观沅曼妙的身?姿,清晰可见的同体,婀娜多姿的曲线,美玉般的肌肤,又是那样大胆展露的私密……让整幅画既高雅又盈靡,既既纯净又诱惑。
她的发丝,如同夜色中流淌的银河,隆重地披落肩头?,与纱衣的轻薄相互映衬。那双眸子,则是夜空中的星,只是这颗星仿佛被淡淡的迷雾遮盖,看不清它真实?的样子。
而那微微张开的双唇,仿佛在向观看者发出无声的邀请吻我。
深秋的一缕凉风透窗吹来,拂动观沅身?上?的纱衣,轻飘飘的如梦如仙,观沅却忍不住抱住双臂。
已是深秋,穿成这样真的太冷了。
“站好,别动。”窦炤的声音再次响起,冷漠而无情,仿佛完全忘记了观沅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只是将她当作那兰花一般的装饰品。
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滴落在?纱衣上?又轻轻滑落地板,观沅很讨厌自己总是这么哭,明明都想明白了的,一切不过是二爷的情趣而已,为什么又要因为他的一t?个?吻而多出许多期待?
人总是这样,有了期待便想要回?馈,一旦对方的回?馈不是自己所想,便要生出悲痛。
这都是自找的,观沅,不要有期待。
正当她伸手抹泪,硬下心肠打算把自己当做一个?没有心的物件时,却又被窦炤拉进了怀里。
他搂着?她的腰,让她紧贴自己:“为什么哭?”
这一问让观沅更委屈了,本来停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奴婢,不敢说?。”
窦炤笑了笑,伸手替她擦泪:“你不喜欢这样?”
观沅轻轻低下头?:“不喜欢,奴婢有点,害羞!”
窦炤的笑容里又杂入一丝嘲讽,他搂着?她,揉着?她,将她带到画布前,声音瞬间低哑许多:“看看你多美,为什么要害羞?”
观沅看着?画中的自己,那种直白的诱惑扑面而来,比她低头?看着?自更具冲击力,顿时腿脚便软了。
窦炤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适时掀起她的纱衣,低笑声在?耳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与占有欲:“嘴里说?着?不喜欢,身?体却很诚实?。”
观沅知道他指的什么,顿时脸红得滴血,突然又闷哼一声,撑不住趴在?案桌上?。
窦炤却将她拉起来,让她双手撑在?桌上?,抬头?眼睛盯着?画布。
他双目通红,气息不稳:“好好看着?她,告诉我,喜欢吗?”
观沅咬着?唇,用力摇头?,拼命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窦炤冷笑着?,不再客气。
“喜欢吗?告诉我,你喜欢吗?”
终于?,在?他一声声的逼问中,观沅再也?崩不住,带着?哭腔答:“喜欢,二爷,我,我喜欢!”
那之后,便多了许多声音,耐不住的,放飞的,彻底沦陷的……直到精疲力尽。
仍然是那样,他衣冠楚楚,一套象牙白圆领窄袖袍,袖口与领口皆以银线绣着?细腻莲花图案,清雅脱俗,纤尘不染。发丝被一顶精致的玉冠高高束起,更显得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他是如此的神采奕奕,高洁不染。
而她,衣衫凌乱,发丝松散,眼神迷离而空洞,肌肤上?,隐约可见几道红痕与淤青,像一条受伤的藤蔓,弱弱地瘫软在?他怀中。
不过这次,他不再高高在?上?地站着?凝视她,而是拂开她面上?的发丝,轻捏着?她的下巴,喃喃道:“你迟早离不开我,观沅,这辈子,你就跟那盆兰花一般,只能属于?我!”
他说?着?又摸了摸她身?上?的软纱:“你穿这种衣服真好看,我会?再给买一件,下次想看你穿着?跳舞。”
“跳得好有赏赐,不好的话……”俯身?在?她唇上?轻咬一下,“总之,别叫我失望。”
经历了这样一个?晚上?,观沅已经把之前对二爷的一点期待完全丢掉,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她就是主子的一盆兰花,不要再想什么喜欢不喜欢,好好伺候好主子就够了。
这样一来,她反倒放松许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治好主子的病,拿到三百两银子给哥哥,如此她就真的再无牵挂啦。
在?这一点上?观沅还是很开心的,窦炤近来虽然不大搭理她,但?给他泡的果茶还是每日都喝,想必也?是对自己的惊梦症有些烦了,想要一鼓作气治好它。
只是关于?跳舞那件事……不知道原地转圈圈能不能蒙混过去呢?
……
这日,观沅遛鸟的时候那个?黑衣少年又来了。
照例扔了颗果子在?她头?上?,当的一下,还挺疼。
观沅捂着?脑袋,忍不住捡起那颗果子,竟然是小?小?一颗山楂。
顿时怒了:“你疯了吗?不知道这个?砸人很痛啊?”
黑衣少年倚在?墙上?,手里还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谅解一下,手上?没别的东西了,只有这个?山楂,你不喜欢下次用石子儿?”
观沅看着?他手里的冰糖葫芦,已经忘了疼,只想哭:“这,这不会?是你吃过的吧?”
天啊。
好恶心。
黑衣少年笑着?又从兜里掏出几颗没裹糖的山楂来:“哪能啊,这可是清清白白的山楂,我特意买来做糖葫芦的,你爱吃糖葫芦吗?下次我给你也?做一串?”
观沅倒是喜欢吃糖葫芦,但?她现在?没心思,作为一盆兰花,她要伺候主子,但?是主子想看跳舞,她还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