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窦炤的生辰就要到了,观沅不日就要去大爷那边。她?想着这些年在长直院的日子?,以及二爷这次对她?的帮助,心?中?总是酸酸胀胀说不出的难受。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起?码让二爷喜欢上她?调配的果味茶再说。
如?今也不是赚那三百两银子?的事,而是真心?想要治好他的惊梦症,以报答他这一次的救命之恩。
第24章 第 24 章 还想再尝尝?
在长直院养病的这些日子, 观沅受到特别关?照,窦炤每日的水果会分出一点来给她,但数量着实不算多, 还不足以做出好?喝的果味茶来。
这天下午,窦炤从东宫回来,香杏照例给他端上一盘个大饱满的紫葡萄。
给观沅的则是洗葡萄时从上面掉下来的几颗。
观沅现在已经可以下榻走走,太医嘱咐她只能在屋内活动, 且不能有大动作,怕不小心磕碰了?或沾染到什?么脏东西会再次感染。
所以她偶尔起来的时候, 也会帮着做点力所能及的活计。
见香杏送来葡萄,她先?道了?谢,然后?将这几日做好?的针线交给她, 又问?:“还有什?么活儿我能帮上忙吗?”
香杏每日给她送水果已经很是不满, 虽然上次为了?偿还人情帮了?她,却不代表她从此就看她顺眼了?, 顿时冷哼道:“你如今明着给了?大爷, 也算是半个主子, 我哪儿真敢给你派活儿?这点子针线若不是急着用,也不敢劳烦你。”
观沅已经从木蕙那里得知?香杏帮她说话一事,心中对她只有感激,是以并不在乎她言语上的挤兑,笑道:“这阵子确实麻烦你们,要不待会儿伺候二爷吃葡萄就让我去吧?”
窦炤吃葡萄讲究得很,要新鲜冰镇过的葡萄完整去皮, 再挑出里面的籽儿,用象牙签子签了?吃。而且这皮必须在他要吃的时候现剥,不然不新鲜。
刚开?始香杏不知?道规矩, 给他提前剥好?端上来,当时那一盘葡萄就全砸她身上,闹得她如今看见葡萄就犯怵。
香杏正不想干这个,毕竟当着窦炤面剥葡萄也是件危险的事,一不小心手指碰上果肉,或者剥下来不那么完整,仍是要挨一顿骂。
特别是近段时间,他简直像一只暴躁的狮子,碰一下就要咬人。
既然观沅主动揽事儿,又不必像从前一般担心她引诱了?爷,香杏也乐得让她去,翻个白眼道:“随便你,挨骂了?可别怨我。”
观沅笑眯眯:“放心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香杏横她一眼走了?。
果然不过一炷香功夫,听?见窦炤唤:“来人,剥葡萄。”
观沅赶紧瘸着一条腿,屁颠屁颠凑到他跟前,声音清甜软糯,十足的谄媚:“二爷我来吧!”
自从窦熠来过之后?,窦炤便一直把她当空气,她更加不敢主动招惹,两人你无视我,我躲着你,已经小半月没说过话。
窦炤气了?这么久,如今见她突然上前献殷勤,自然没好?脸色给她。
“谁叫你了??香杏呢?”
观沅这次的目标是葡萄,窦炤每次尝几个就不吃了?,剩下的她都能拿走,所以打定主意,今日无论他怎么为难,她一律好?好?受着。
便笑吟吟道:“香杏刚好?要忙别的事,我替她做是一样的,也省得我闲得慌。”
说着已经麻利地剥出一颗完整葡萄果肉来,绿莹莹地放在琉璃盘中,叉上一只小小象牙签,双手奉上:“二爷尝尝。”
窦炤瞟一眼那颗晶莹饱满十分诱人的葡萄,再瞟一眼她那甜美娇俏十分勾人的脸,不禁疑惑地眯了?眼睛:“你又想干什?么?”
没等她回答,又加上一句:“不会怀恨在心要给我下毒吧?”
观沅笑容僵在脸上。
这,这个二爷会不会想象力太丰富了?点?
只好?尬笑道:“怎么会呢,二爷对我有两次救命之恩,我哪里会给二爷下毒?反倒是二爷这么想我,让我……挺难过的。”
窦炤冷哼一声:“难过?你还知?道难过?过几日就要去你心心念念的大爷那里,是高兴得睡不着吧?”
观沅的笑容再次僵住,想要跟二爷好?好?说话,是真难啊。
但这个事儿,她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
放下碟子,她认真道:“其实那日,我知?道二爷是担心我去了?大爷那边受委屈,才?特意征求我的意见。我心中着实感激二爷,只是想来想去,作为一个丫鬟,我最好?的归宿也只有大爷了?,若这次拒了?大爷,往后?还不知?道流落去哪里。所以二爷一片为观沅考虑的好?意,观沅心领了?,没能像二爷读的书里说的那样‘不为两碗饭断了?腰’,是奴婢无能,还请二爷原谅。”
“是为两斗米……算了?,你说他是你最好?的归宿,那我……”窦炤本想说难道我这里就不是好?的归宿吗?可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被她拖入某种陷阱。
不由得眯了?眼睛,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她:“你是在套我的话吗?”
这丫头长本事了?啊,是想故意借这件事,让他给一个承诺吧?所以今日这么殷勤,是终于忍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观沅十分不解:“套话,套什?么话?”
她要套的是葡萄。
窦炤仍是不动声色看着她。
上天了?,敢跟他玩欲擒故纵,就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观沅只得努力保持笑脸,声音放得更软,表情收得十足的诚恳:“二爷真的误会我了?,二爷在奴婢心中,是顶顶厉害,顶顶有学问?的大才?子,我这么笨,哪儿敢套二爷的话呢?只是见二爷这么久不理我,心中难过,又担心二爷气坏了?身子,才?不得不解释一番。”
赌气了?小半月的窦炤听?见这些话,心情瞬间明朗起来,只仍有些闷气没能完全发泄,便出言讽刺道:“终于知?道嘴甜了??晚了?!告诉你,如今你爱跟谁跟谁,与?我无关?,也用不着解释。”
观沅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继续挤出笑脸,递过葡萄:“奴婢知?道了?,二爷还是吃葡萄吧,吃完我再给爷剥。”
窦炤心中郁气尽消,心想这几天就看她的表现了?,倘若仍肯谨守本份,他也不是不能退一步继续收了?她!
他欲伸手接碟子,想了?想又收回手,眼睛看向书案上正在写的一幅字,重新拿起笔:“没见我在写字吗?手脏,不方便。”
观沅愣了?愣。
思虑半晌,小心翼翼问?:“那我去打水给二爷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