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窦炤表态,长宁先?点?头:“没错没错,你?跟我们一起去,有熟人才好说话。”
窦炤瞪他一眼:“那种阴暗幽闭的地方,岂是一个女孩子能去的?”
长宁吐吐舌头:“这不是有咱们一起嘛,又没什么危险。”
观沅也道?:“是呀二爷,我来这里主?要就是想替果儿她们找到父亲,来都来了,不去看?看?怎么行?二爷就让我去吧!”
观沅眨着眼睛,脸上有了一点?点?祈求的小?表情。
在窦炤看?来,这跟撒娇没什么两样,一颗心便轻轻跳了起来。
这么长长的一路,她明明离他那么近,可感觉却?那么远。
此刻,看?见她熟悉的有些俏皮的小?表情,心头竟隐隐有些发胀。
想吻她,很想。
他撇开目光:“好,可以去,但一定要跟在我身边,跟紧点?。”
观沅开心点?头:“嗯嗯,都听二爷的,奴婢一定紧紧跟在二爷身后。”
自从离开关宜县,不用再担心泄露窦炤身份后,观沅便重新以奴婢自称。
窦炤说过几次不必,以后她是自由身,回到上京便会将身契还给她。
但观沅说身契一日没在手上,她便还是窦符的下人,所以仍旧是以丫鬟的身份跟着。
倒也不是观沅喜欢当奴婢,而是她觉得这个身份比较安全也比较熟悉,跟二爷的距离也刚刚好,在一起就不会那么尴尬。若换成自由身,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几人稍微休整了一下,便重新驱车赶往矿山。
因为路途颠簸,又不想太过引人注目,这次只用了一辆马车。
观海在前面赶车,观沅本来也想在外面跟观海一起,却?被长宁拉了进去:“哪有叫女孩子在外面赶车,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坐里面的?”
观沅没办法,只得跟他们一起坐在里面。
可她跟窦炤不说话,光靠长宁一个人反倒越说越尴尬。
最?后长宁也受不了了,便伸个懒腰道?:“这里面太闷,我去外面坐着透透气。”
于是,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车子很小?,路面又坑坑洼洼,时不时颠簸一下,观沅便会控制不住地撞到窦炤,她便一直说对不起。
好几次之后,窦炤冷着脸,指指自己?的胳膊:“抓住这里,稳一点?。”
观沅有些犹豫,可车子在这时候又猛地晃了一下,她差点?没直接扑进他怀里,还好被他及时扶住。
窦炤便有些不耐烦:“让你?扶你?就扶,难道?是担心五七误会?”
观沅脸一红,只得听他的话,乖乖抓住他的胳膊。
窦炤的手臂健壮而有力,这让观沅没来由地又想起那次强吻,他那么用力地挟制着她,怎么挣扎都挣不掉,实在……
“这三年来,你?过得好吗?”窦炤突然?问。
原本这个问题在见面第一天就该问的,可兜兜转转,直到现在才问出口。
竟是多了许许多多难以言说的情绪在里面。
观沅便露出笑脸来,跟以前一样的清甜:“我很好呀,有明微姐姐,她一直很照顾我,也教会我很多事情。还有五七,虽然?他不经常在身边,但只要我有事,他会立刻赶回来。有他们在,我感觉很安心。而且南风馆的客人也都很好,大家喝茶、听琴、聊天,日子过得好快。只是……”
她的笑容有些淡下来,咬了咬唇,“我经常会想起木惠和水菱,因为记不得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所以也不知道?她们当时怎么样,会不会伤心,或对我生气呢?”
“二爷,”她看?向窦炤,“你跟我说说她们吧!”
窦炤看?她一眼,浅笑了笑:“她们都很好,水菱很有能力,如?今大少?夫人管家,她已经是大少?夫人最?得力的助手,府里无论大小?仆人们,都要看她的动作行事。木惠她……自从你?走后,她便自请降为三等丫鬟,做一些杂务,顺便管理你曾经住过的废院。”
观沅原本听见水菱的事还很开心,可说到木惠,她茫然?了:“为什么呀,木惠原本都能升为一等丫鬟,为什么要自请降级呢?”
窦炤苦笑了笑:“大概是恨我吧。”
他声音很淡:“我其实可以拒绝她,可那时候,我也害怕看?见她,她的冷言冷语会时时刻刻提醒我,是我弄丢了你?。”
车厢内,光线因外头的颠簸而忽明忽暗,两人的眼神却?在这不稳定的光影中交汇,那一瞬,只有时光在他们眸间缓缓流淌。
观沅强迫自己?撇开目光:“二爷,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任何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如?今好好的,二爷也好好的,往后有各自的人生,任何的恩怨随着时间推移都会消散,我应当不会恨二爷,二爷也一定会渐渐释然?的。”
她顿了顿,重新挤出一个笑脸来,眼睛亮亮地看?着窦炤:“作为奴婢,阿沅也希望二爷过得好呀,过去的事,二爷就别放在心里了。”
窦炤目光深邃,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过观沅的发丝,动t?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脸上的笑容:“阿沅,你?总是这样为别人着想。可惜,我不值得。”
观沅正?要说话,外面观海“吁”一声,拉停了马车,然?后掀开帘子向里面。
“二爷,我们到了。”
观沅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扶着窦炤胳膊的手,红着脸向观海尴尬地笑了笑。
窦炤没事人一般,声音依旧冷淡:“嗯,下去吧!”
这里是一处十分隐蔽的矿场,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下了马车便能看?见到处是光秃秃的石头,有几个简陋的棚屋搭在旁边,更远一点?的地方分布着几个冶炼场。
观沅从没见过这种地方,忍不住好奇:“这里是挖什么矿石的?他们就住在这几个小?房子里吗?周围没有人烟,他们吃什么呢?”
观海便从身上找到一块东西递给她:“看?看?,这是个半成品。根据我们搜出的东西来看?,他们主?要吃些干粮咸鱼什么的,应该每个月有固定的人给他们送来。”
观沅拿着那沉甸甸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坨不太纯粹的金子,大惊失色:“是,是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