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1 / 1)

长宁这会儿才?刚上来,长叹一口气开?始打圆场:“好啦好啦,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别这样啊,都消消气,好好坐下来说话。”

“闭嘴!”窦炤跟穆明微同时?斥道。

窦炤浅吸一口气:“我?不?需要问?她的意见,她本就是我?窦府的人,更与你?穆明微无?关。”

穆明微不?由得怒极反笑:“所以呢,往后窦公子还是要将她当个?奴婢使唤是吗?难道一个?人一时?是奴婢,便要一辈子都是奴婢?我?以前不?知?道她为何?要从窦府逃离,如今见了窦公子这番做派,当真是要为她的行为大声喝彩,跑得好,跑得妙,像窦公子这样把奴婢不?当人,不?懂得尊重别人感情的主子,真是有多远逃多远!不?如我?也学学窦公子的做派,给小?九赎身多少银子?你?说个?价吧!”

窦炤被她一番话说得脸色惨白?,浑身散发的冷意如同冬日里骤然?降临的寒霜,让周围空气都凝固起来。

“你?找死!”他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

观沅看着窦炤的样子,只觉得脑袋炸开?了一样,突然?“哗”的一下,眼前一片空白?,整个?人便向穆明微倒下去。

“小?九,小?九!”穆明微慌忙蹲下来将她扶住。

“阿沅,你?怎么了?”窦炤被吓到,也想去扶人。

穆明微却用力将他一推,哽咽着:“都怪你?,阿沅她失去记忆还没有恢复,稍微多想些事情便要头?痛,如今更是晕过去,这都是你?害的,你?怎么有脸问?她怎么了?”

轰!

窦炤只觉得头?顶炸雷一般,目瞪口呆:“你?说什么?失忆?”

第68章 第 68 章 她根本不记得你

那两个?字从窦炤嘴里说出?来, 都觉得有点荒谬。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穆明微,声音颤抖, “她明明记得我,怎么可能失忆?”

穆明微愤怒地瞪他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以为呢?她在雪夜里逃出?来,躲在我的船上, 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得人事不知,若再晚一点救治, 你如今便只能抓一具白骨回?你的上京。”

窦炤的身体微微摇晃,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

是?啊,她逃走的那个?夜晚, 正是?大雪纷飞, 上京最冷的一天,他还记得木蕙担心她孤零零在雪夜里能不能撑得住。

这三年的每一个?夜晚, 他都在想, 那么冷的天, 她跳进水里的那一刻该要鼓起多大的勇气。

每每想到这些,便觉得浑身冰凉,哪怕是?暑热的天气也难消心头寒意?。

他想着百年之后,一定要找到她问一问,她何至于对他有如此大的恨意?,要在那样的极寒之下投入江河。

可是?,真正见?到她之后, 他却?一直耽溺于她对自己的欺骗,对她生气,对她的态度失望, 却?再没想过问一问,她究竟是?怎么逃出?来,又怎么到了?这里。这一路,又经历了?哪些磨难?

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呢,她怎么能失忆?

穆明微继续道:“这三年来她每两三个?月都会犯一次头疼症,我总觉得她头疼的时?候是?能想起那些被遗忘的事情,因为看起来非常痛苦。但无论有多少难过,她还是?努力地重新开始,努力地在这里生活,谁知道你却?突然出?现,用这种方式来刺激她,你是?真想害死她吗?”

窦炤摇着头,仍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呢,她看起来那么正常,记得上京,记得长直院,记得他爱的荷露茶,甚至记得碧心跟萧红锦,这怎么能叫失忆?

他缓缓走向观沅,蹲下身子,伸手似乎想触摸着她的脸颊。

“阿沅……”他低声呼唤。

穆明微冷道:“你们?快走吧,我这里有郎中?开的急救散,吃了?慢慢会醒过来,但是?醒来不能再受刺激,你若不想她就此死了?,最好?现在就走。”

窦炤看着观沅,根本?听不见?穆明微在说什么。

他想去摸摸她的脸,手指微微颤抖着,却?怎么也不敢真正触碰上去,好?像那是?一个?虚幻的气泡,碰一碰便碎了?。

那双曾经无数次乖巧凝视过自己的眼睛,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宁静而安详,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遥远。

“阿沅……”窦炤再次低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恳求,像是?在呼唤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然而,观沅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长宁在一旁实?在看得揪心,上前将他拉起来:“好?了?好?了?,先救人要紧,有什么话等她好?了?,我们?明天再来问,走吧!”

他硬拉着窦炤离开。

已经走出?南风馆好?远,窦炤还是?没能从观沅失忆的震惊中?缓过来。

“她们?骗我对吗?她明明什么都记得,为什么说她失忆?”

观海壮着胆子道:“其?实?见?到观沅后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三年前她对您已经恨之……咳咳,总之已经不大跟您说话,没可能三年后您什么都没做,她便突然对您这样热情了?呀。我一直对她这样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看来,确实?有可能失去记忆,而且失去的正是?跟您在一起之后的那些记忆,要不然,她是?不可能对您这么热情的。”

不唾你一脸已经很客气。

窦炤眉头皱了?起来。

长宁忽然一拍手掌道:“对嘛,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她跟穆姑娘对待我们?的态度截然不同,她根本?忘了?你曾经对她的伤害啊!”

然后又摸着下巴,“这下可就麻烦了?,如果她根本?不记得你跟他的事,那你要以什么名义带她回?去?真将她当?做逃奴吗?这样的话你们?俩岂不是?要重新开始?”

“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观海发表看法,“毕竟她跟二爷的记忆并不美好?,失忆了?还有可能重新在一起,等她真想起来,怕是?看都不会看我们?一眼。”

长宁一副惊讶状:“真……这么严重吗?”

观海瞟窦炤一眼,本?想说这还算保守的,但看着窦炤的脸色,后面的话实?在不敢说出?来。

“有酒吗?”窦炤淡淡道。

长宁只要长叹一声:“有,窦公子要喝酒怎么能没有呢?去,再来几坛好?酒!”

两人又一次在小院中借酒消愁。

长宁看着窦炤有几分醉意的样子,忍不住问:“其?实?我有一点不明白,这个?丫头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为她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