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妈的,敢打我们老大,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高壮的狗腿子一把攥住了小伙计的领口,扬起拳头砸了下来。

眼看着拳头就要落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小伙计感到自己的手臂被人往后一拉,后背靠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而拥有这个温热胸膛的人力道十足地抬起腿,一脚将高壮的狗腿子踹了出去。

硕大的身影倒地,砸出了一声闷响。那人一时没爬起来,捂着肚子在地上直哼哼。

闫宽摘了咬在牙间的烟淬了一口,看着满脸诧异的奶奶灰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能打得你回炉重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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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届流氓有点菜

闫宽身高体健、气势迫人,看着就不是个好惹的。奶奶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捂着下巴看看仍在地上趴着的高壮狗腿子,又看看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弱鸡狗腿子,一跺脚色厉内荏地留下一句“你们等着!”就带着两人跑路了。

闫宽被互相搀扶迅速落跑的几个人惊住了,以至于烟灰都忘了弹,烫了手指:“草!”他甩手,“现在的流氓都这么怂的吗?”

小伙计今天没挨揍就躲过了一劫,他眼睛亮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在闫宽身边转圈圈。

“哥,哥你也太帅了!你是不是练过啊,那老黑200多斤啊,你一脚就把他踹倒了!”

听到叫老黑的狗腿子200多斤,闫宽才隐隐觉得自己的脚踝有点酸胀,他招了一下手:“过来。”

小伙计应的干脆,像狗子一样窜了过来:“干什么哥?”

“扶我一下,脚疼。”闫宽将手臂放到小伙计肩上,泄了一半的力靠着他。

“啊?哥你扭伤了?我看看。”

闫宽将要蹲下的小伙计拉了起来,心中不免有些懊恼,到底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只踹了一脚就有拉伤的迹象。

不管心中怎么想,嘴上确是云淡风轻的:“没什么事,就是久不剧烈运动,一时爆发,脚踝有点酸,一会就好了。”他看着刚刚还一脸兴奋的孩子现在垮了脸,挑起眉毛问道,“怎么?觉得哥伤了脚就不厉害了?”

“没有,怎么会!要是没有你,我今天肯定又会被揍一顿。”小伙计尽心尽力地架着闫宽一步步走着,“哥,今天晚上你就到我那将就一晚吧,你走回店里,我怕你脚疼。”

“成。”闫宽应下才反应过来,“又揍一顿?他们总找你麻烦?他们说你欠钱是怎么回事?”

小伙计叹了一声,耷拉下脑袋:“怎么回事?我自己笨呗,让人家做局骗了。”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谢景天住的筒子楼前,这楼房颇具历史,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产物。沉闷斑驳的颜色掩在夜色中,看起来像个年久失修的牢笼。

小伙计拿出钥匙开了门,他住在一楼,因为一楼潮湿,下水道总是堵塞,所以房租也最便宜。

进门后他没有开灯,而是拉着闫宽快步进了小屋,关上门才开了灯,小声地说到:“这是我和一个室友同租的房子,外面的客厅是他的地盘,这个小屋是我的。”

闫宽四处环视了一圈,小屋六七平大小的样子,没比自己的杂物间大多少。

靠左侧的墙壁放了一张单人床;旁边立着一个暗绿色布艺简易衣柜;靠右侧的墙壁放着一张桌子,上面铺着绿白相间的桌布,不过从露出的桌腿来看,这桌子的年纪肯定要比小伙计大不少。

“哥,你坐床上,我这太简陋也没有椅子。”小伙计局促地说道。

闫宽坐下,真诚地说道:“挺好,哥有点羡慕你。”

“哥,你可别这么说。”小伙计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一时无措得有些讷讷,“你本事大着呢...现在只不过一时的困境罢了。”

闫宽见孩子急的窘迫,体贴地换了话题:“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欠了那些人的钱?”

小伙计提到这个就垂头丧气,他提着一个老式的保暖水壶倒了热水在盆子里,浸热了毛巾,蹲在闫宽的身前。

“哥,我给你捂捂脚踝。”

“不用,已经没事了。”闫宽收脚。

小伙计不由分说将闫宽右脚的鞋脱下来,褪了袜子,将热毛巾包了上去。

他一面动作,一面慢慢地说道:“上个月的时候,我的室友还是王坤。有一天我休班,王坤叫我去台球厅玩,我到了那里,发现王坤在打牌,牌桌上就是刚刚的那个庄生,还有两个面生的男人。”

小伙计叹了一口气,将毛巾翻了个面:“王坤打牌,我玩台球,没一会他手机响了,说有个急事要出去几分钟,叫我替他看一会儿牌。我没在意,不就是帮着摸几张牌、打几张牌吗,便应了下来。”

小伙计将热量散的差不多的毛巾用热水重新浸了一下,又包在闫宽脚上:“谁料两三分钟之后,那把牌庄生就赢了。他们还想拉着我继续玩,我没同意。他们见我坚决,就说要算账,一算账,说我一把牌输了2000多!当时我才意识到被人做局骗了。”

小伙计懊恼地挠了挠头:“也是我傻,就不应该上牌桌。”

闫宽拍了拍他的肩:“这事不怪你,那个王坤呢?他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他也是陷害我的人。他说他们玩的大,一局几千的输赢不算什么,他手头没钱,我要是有就先给庄生,那人不好惹。”

“应该报警,这是诈骗。”

“是,我报过警,警察来了,他们所有人都说我在说谎,说我们只是在玩一局块八毛的输赢,是我与庄生起了矛盾,撒谎报了警。”

“众口铄金,警察信了?”

“将信将疑,警察看我没有什么实质损失,就把我们都教训了一顿,勒令以后不许再玩牌了。”小伙计抬起头看着闫宽说了句不相干的,“哥,我煮个鸡蛋给你揉揉脚吧。”

闫宽“啧”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将脚从小伙计膝头收了回来:“你是不是还要给我准备个轮椅?接着说,后来怎么了?”

小伙计耷拉个脑袋洗毛巾,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狗子:“后来庄生常常在我家门前堵我,让我还钱,我不还就让人揍我。”

小伙计像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偷偷瞄了闫宽一眼,见他沉了脸,又赶紧说道:“他们也不下狠手,最多让我身上挂点彩,吓唬吓唬,我都摸清他们的套路了。”

闫宽心里有点堵,因为有人欺负小伙计。又有些莫名,自己从来不是血气方刚愿意替人出头的性格,加之这些年的社会历练,对于别人的事并不热心,能帮自然也会伸手帮一把,但绝对不会惹麻烦上身,或者感同身受的为别人操心。

可他现在确实有些气,有些心疼面前的这个孩子。细细琢磨了一下原因,可能是他这几天过得实在是糟糕,而这孩子是晦暗的日子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他在小伙计头上撸了一把:“这点出息,知道那个庄什么生的住哪吗?明天你下班后带我过去。”

小伙计惊讶地抬起头:“哥,你要找他打架啊?别啊,他们人多,你身手再好也寡不敌众啊,再说...再说...”他看了看闫宽的右脚,把后话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