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忧瞬间眼睛瞪得老大,她没看错,那个人不是走过去的是飘……她一点儿脚步声也没听到。

她呼吸不自然地急促起来,缩在膝盖的头微微抬起想观察个仔细,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发现那个人一身灰色旧时的长袍,两只手垂于身体两侧,一张脸被及肚的黑发盖住了,两只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甲竟然有3.4㎝长,浑身散发着死人的味道。

比这一发现更渗人的是,这时候一道粗嘎得如同嗓子被灼烧过的声音从那个人口中发出,“我知道你发现我了……出来吧。”

声音每说一个孙得出格外吃力,压根不像正常人的声音,舒心忧听完立马环抱着自己缩了起来把头埋在胳膊里,她是遇见鬼了么?不怕,没事,他们都说不是人怕鬼是鬼怕人,再说自己看了那么多恐怖片,怕什么。

过了几分钟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你不出来我就找你了哦……”

她一边宽慰自己一边把头埋得更低,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可是那个人显然不会就此作罢,紧接着就听到柜子门噼里啪啦关合上的声音。

“嘿嘿嘿……是在这里么?还是在这里?”

那个人的笑声粗嘎中带着尖锐刺耳,舒心忧躲在角落被桌子挡住的地方,听着他每说一句就伴随着重重的柜子或者家具碰撞声音,心就猛地跳动一下。

家具撞动的声音越来越朝她这边逼近,“出来啊,我看到你咯,躲在桌子后面哦。”然后就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让舒心忧听得头皮发麻,她现在距离大门有20多米的距离,距离上二楼的楼梯只有5米不到,舒心忧不做多想撒开腿就往二楼楼梯跑。

舒心忧刚跑上二楼,握着扶手从上往下寻找那个人的身影,耳根处却传来被吹着凉气的感觉,那咯咯咯咯的笑声就在她的耳后,她脑袋嗡地一下空白了,木讷地转过身去,那个人正在她的身后,随着她的转身,两个人的距离是面对面的,她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啊……”舒心忧想叫喊出声却发现只能张大着嘴,一点声音都从嘴巴里发不出来,“找到你咯……咯咯咯哦。”长长地尾音拖着,让舒心忧的心急剧收缩着几乎忘了要呼吸。

几秒钟后舒心忧脚一软,往后倒退着,手搭到栏杆旁边的花瓶,她慌乱拿起就往那人的头上挥舞砸去,让舒心忧没想到的是虽然说砸得不轻,但显然没到足以让一个比她高出一头的人能从半米多高栏杆上飞出去。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沉闷而穿透。

惊呆住的她拿着有了裂纹的花瓶瓶口探出头去看,飞出落在地板上的那个人一动不动以一个大字形状趴着,舒心忧后退一步拿着花瓶的手一松,“啪啦”花瓶撞到地板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好一会,舒心忧望着整个黑暗的别墅和地板上躺着的那个人影,壮大了胆子下楼,准备开灯看看。

没想到刚迈下最后一格楼梯,那个刚刚看起来毫无生气的人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手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地抬起放下,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抬起一头长黑发盖住的脸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就重新朝她走来。

见他又重新站立起来朝自己走来,舒心忧身子一软扑通一下被吓得瘫坐地上,双脚发麻,挣扎几次想起身都于事无补,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闭着眼挥舞着双手用着颤音说一个劲地说道:“别过来……走开……走开……”

那个男人看到舒心忧瘫坐地上显得格外的兴奋,走过来的速度特地缓慢了下来,似乎在享受着女人的恐惧之色,抬起长了一寸长指甲的枯槁手指,拨开一头披在脸上的黑发,露出满脸是血的脸,舒心忧看见他脸颊上的肉可怕地凹陷下去,眼眶周围泛着青色,嘴角僵硬地上咧着,那是一个诡异的弧度。

紧接着一阵渗人的笑声环绕在屋子里,咧开的嘴角溢出血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滴答滴答……如同凌晨敲响的丧钟。

他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舒心忧此时吓得想大叫,但是喉咙像被人扼住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捂着耳朵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几乎是秒速那个男人已经到了她的身前,弯下腰看着瘫坐地上的她,弯腰的时候就像机器人一样是那种一顿一顿地弯下,每弯下一点他的身体就传出“咔,咔,咔”关节错位移动的声音。

他冰凉的手摸上她的脸,冰凉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至指甲,然后滴落在她的脸上。

他的笑像魔咒一般。

即便捂着耳朵还是清晰异常直接钻入了她的大脑,舒心忧晃着头想要摆脱他的手身体不住地发抖,却被他强硬地摆正对视着他,然后看着他深邃发出绿光的眼睛里流出了深红色液体,比鲜血还要深。

他狂吼着声音阴冷,每一句每一字都说得竭力,“你怕我?你居然怕我?他杀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怕。”

舒心忧猛地摇着头,“滚开,滚开……唔……”喉头哽咽说出话的时候嗓子口是火辣辣的,像是要冒烟的生疼。

感觉到双腿有了知觉不再发麻的舒心忧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挥开他的手撒开腿就跑,光着脚每跑一步就像踩在万年的寒冰之上,寒意通过脚底直达心脏,强忍着脚上的刺痛感朝门口跑去,可是就在距离门把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身子就被点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紧接着脖子处好像有人在吹凉气,让她僵硬的躯体起了一身疙鸡皮瘩,一双冰凉异常的手直直穿过她的身体肚子。

“我好冷,你来陪我……来陪我……”

舒心忧处于濒临死亡的状态,一种面对死亡的恐惧使她眼泪不断从眼眶流出,或许是惧怕到了临界点,她的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心忧幽幽转醒发觉自己躺在卧室,额头满头大汗,窗外知了依旧在蝉叫着,树影也被风吹得微微而动,打开床头灯舒心忧却也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原来是梦。”

还特地往衣柜的方向看去,确定没有梦里那个影子了才一颗心放了下来,同时也在耻笑着自己的胆子,白瞎看那么多恐怖片了,觉得嗓子无比口渴的她准备去找水喝。

舒心忧走到客厅去倒了一杯水,正准备喝的时候,突然灯一闪一闪的,总感觉身后的沙发上有人坐着,突然客厅里的灯一下子就灭了,陷入无尽的黑暗,舒心忧强忍着慌乱的心跳,安慰自己一定是断电了,没想到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笃笃笃……”

“笃笃笃……”

慌乱而没有规律的敲门声让舒心忧把梦里的恐惧都加剧到了一起,手中的水杯啪的摔到地板上,溅湿她的衣角,闭着眼抱着头就发出凄厉的叫声。“啊……”

接着她就听到了门锁被拧开的声音,还有貌似是男人踩在地板上发出的脚步声。“心忧? ? 心忧?”

舒心忧听见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顾不得那个声音是谁的,听着逼近的脚步声只是闭着眼睛蹲在地上手在空中挥舞着。

“走开……走开……别过来。”

柳宿风在漆黑的客厅内借着月光看到舒心忧癫狂的样子,蹲下一把抱住了她,安抚道:“别怕,是我。”

“啊……”突然被人搂住舒心忧挣扎得更为疯狂。

柳宿风抱着她手一直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冷静下来,柔声在她耳朵边不断地说:“忧儿,是我,别怕……别怕啊,没事了。”

舒心忧感觉到耳朵旁边是暖暖的温度,这才慢慢冷静下来,认出是柳宿风的声音才停下了挥舞的手和挣扎的身体。

缓缓地抬起手去摸像是哭过的红肿眼睛,看着脸上满是担忧,眼里布满心疼,声音低沉的男人。

那是柳宿风的脸,看到熟悉的人,她哇的一声控制不住哭出来,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心口淌过,她搂着他的腰部,整张脸埋进他的胸口。

这一刻,好像小时候在非洲被绑架,从绑匪窝里被救出父母担忧地抱着她让她回到港湾一样,此时那种久违的安全感让她不自觉地抽泣加重,忘了多久没去依靠,信赖,在一个人的面前这么狼狈懦弱的哭了。

柳宿风静静地等她哭完,一直安抚着她的后背说没事了没事了,这才掏出手机去检查电源,最后说是跳闸了让她不要想多了。

一整晚他都陪着舒心忧,让舒心忧拽着他的衣角沉稳睡过去,第二天醒来舒心忧也缓过神来已经恢复如常了。

不解地问柳宿风昨晚怎么会1点多了还过来,柳宿风说是他昨晚半夜接到她的电话,可是她一直不说话,只是喃喃地嘟囔,他不放心就开车过来了。

她又问他怎么进来的,柳宿风才说这是他的房子,本来他也是敲门的,只是敲门后听见了舒心忧的叫声,这才找出钥匙开门。

听完他的话舒心忧有些动容,对柳宿风稍微改观了点。

可是柳宿风一走她赫然发现地板上居然有碎花瓶……所以到底是梦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