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忧听到那硬邦邦的语气,苦着脸小心翼翼道:“那我就先下班啦?明天我再给你订?”

“等你订好我早就饿出胃病了,快下班赶车去吧。”公冶析霍地从座位上起身,三两步就往门口方向走去。

这次舒心忧听出来公冶析发小脾气了,不过这关她什么事呢?是他临时起意的,订不到位也怪不到她头上,再说了现在是下班时间,她也没有哄老板的义务。

“好哒,那我就下班啦,boss,路上小心。”她展齿一笑,对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的公冶析献上社畜的最后一份热情。

舒心忧坐着地铁到距离她家最近的一个站,然后步行回家,就在准备进小区的时候,一位四五十岁、身着西装的男人拦住了她。“舒小姐,我老板想请你赏脸移步过去谈谈,就在前面一点的车上。”

男人躬身伸手的方向正有一辆埃尔法保姆车,那辆车她没见过身边有谁有,也就对来人的身份一时没有个可以对号入座的人选。

舒心忧看着这个拦着她男人,感觉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不过来人都知道她是谁,应该不是认错人,但是这种情况她也保不准是不是什么新型的人贩子手段,就带着戒备心又客气地回问:“请问你们老板是?”

男人也看出了她的顾虑,但是又想起自己老板的吩咐,说了最好别说自己是谁,不然舒心忧更不会见他,只好先打消她的顾虑,再把人说服过去。“舒小姐,您不用担心你的人身安全,这附近都有监控,我们老板真的是您朋友,这点您可以放心。”

“所以,你老板是?”

“……”男人瞬间哑口了,面上为难。

舒心忧看出了不正常,她也没认识什么人到这种这么神秘的地步吧?事出有妖,她没兴趣去见,就礼貌地回绝,“抱歉,我赶着回家,如果是不熟的人话,我就不见了,麻烦你帮我和你老板致声歉。”

说完舒心忧就要绕开男人进小区里,她已经走了几步,眼看就要进小区大门,男人只能小跑几步追上,按照庄际交代的话,对舒心忧坦言要见她人是谁。“舒小姐,请等等,是我们庄总想见你。”

听到男人的话,舒心忧果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带着疑问,“庄际?”

“是的,庄总说,如果直说是他,您肯定不想见,所以就……”

“那他猜得没错,我的确不想见他,而且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听到要见她的人就是庄际,舒心忧顿时没有好脸色,耐心全无的她打断男人的话,撂下话又要走。

男人只好说出庄际交代他的杀手锏,“昨晚庄总出了车祸。”

舒心忧的步伐又停了,对男人的话十分惊诧,下意识就回问,“出车祸了?”

“嗯,伤得挺严重的,不然也不会请您去见一面,肯定是他亲自前来见您。”

出车祸了?她昨晚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呀,出车祸也和她没一毛钱关系吧?那个男人没事把车开到八十迈,动不动喝酒还到处跑,出车祸不是迟早的事么。“哦,那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医生。”

“他说,您不想见见他狼狈的样子解解气么?”

听到这话,舒心忧挑了一下眉头,别说,她心动了,她虽然不能亲自打一顿那群男人泄愤,但是看到天灾人祸给他们整个啥伤残之类的,她想想就开心了,别说可以亲眼得见。

于是她改主意了,想看看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的天道下,庄际伤成什么样。

“带路吧,我去看看。”

“好,这边请……”男人听到舒心忧应下,算是完成了老板交代的任务,顿时松了一口气给舒心忧引路。

第191章 | 0191 106、哦,说完了么?

当舒心忧看到那个浑身包着绷带,快包成人形木乃伊的男人时,瞬间愣住了,只见庄际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另一条腿和上身也包扎着白色的绷带,就连他那张平时魅惑非常的脸上都挂了彩,鼻子周围肿得不成样子,鼻孔周边还有那种像刚做完整形手术的缝线。

他只能仰躺在放下的车座上,手上挂着点滴,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照看他的医生,他在看到舒心忧的时候脸上挂着欣喜,对那个医生和带她来的男人吩咐道:“你们先下去。”

两人都下去之后,舒心忧迈上车,有人把车门也关上了,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舒心忧上车之后看到他的伤势,眼中虽然带着不小的吃惊,但是没有半分替他心疼的迹象,也没有开口问他伤情如何。

相较于舒心忧的平静,庄际反倒局促了起来,整个人紧张不安地,“舒心忧,你,你能不能原谅我?给我个机会追你?”

庄际怕不是疯了?她嫌弃地打量他一眼,语气不善道:“你出车祸没撞到脑子吧?照脑部CT了么?”

庄际没听出她的反讽,还以为是她看到自己鼻子正被包扎着以为伤到头了,甚至以为女人这是关心他,顾不得牵扯面部神经的疼痛了,便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她笑着。“没有,只是鼻子做了个手术。”

“……”

“没死就好,我看完了,走了。”

庄际见舒心忧要走,急忙要起身,他一动牵扯到神经和肋骨的伤口了,立即低喝一声呼痛,“舒心忧,等等,你能不能给我几分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有话快说。”本来舒心忧是没有这个耐心的,但是看着庄际这个动弹一下都鬼叫的样子实在是太解气了,就多了几分耐心,想看平常张扬得要死的他变得行动受限制的样子。

见女人肯听他说话了,他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一些,几秒之后,一颗心又嘭嘭嘭地狂跳起来,他手心都在冒汗,惴惴不安地把自己酝酿了一整天的话说出来,“想和你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当初那杯咖啡会让你和颜辞扯上关系,更不知道他对你的伤害那么深,我当初是看到你和杜容谦亲到一块去了才那么生气……我,对不起,你给我个机会赎罪好不好?”

原本那些话,他已经在心底彩排了无数次,甚至想把过错都推脱到他从来不知情那些事上,好把自己撇清,可是想好的托词,这一刻又变得磕磕绊绊,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我喜欢你,是我自己都没有到意识的喜欢,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伤害你的事,包括拿杜容谦来威胁你,我想过了,我并不是对杜容谦带着恶意想要让他难堪,而是我那时候就喜欢你了,只是,我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意识到了,我却不承认,只能以那种方式来逼你留在我身边……”

“对于用那种胁迫的手段把你留在我身边,也是我的不对,是我没有早点认清自己的感情,才会伤害了你,舒心忧,如今我也受到惩罚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个机会?你让我做什么去换取你的原谅都可以……”

庄际的话,越说底气越少,因为他没有从舒心忧脸上看到一丝动容,甚至连气恼都没有……

舒心忧全程没吭声,等着庄际把话说完,就是想看看他能说出些什么花来,没想到他的话没有一句是出乎她预料之外的。

女人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哦,说完了么?”

女人冷漠又无情的态度,把庄际接下来的话都给堵住了,嚅嗫半天只得又说了一句,“我是真的知错,给我个机会赎罪好不好?我发誓以后会好好爱你,不会再伤害你,让你受委屈了。”

感觉没什么必要继续听下去的她趁着庄际停下的间隙,长叹了口气,打算把这事给完结。

“庄际,首先,你所说的惩罚,是你自己开车没有个安全概念才出的车祸,非要说,是上天看不过眼才收拾你,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也不是我害的你,所以你说的你受到惩罚了就要我原谅,你觉得凭什么?”

“其次,我不需要你爱,也不需要你特地来对我好,因为我不稀罕你的感情,我对你也没有期望,只要你不是伤害我,不管你以后对我好还是不好,这种感情对我来说都是多余的、乃至是让我觉得是麻烦累赘的。”

“最后,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你受伤了、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我就该冰释前嫌,和你在一起的想法?”

“我……”舒心忧一通有理有据的话下来,立时把他说得顿口无言,张了张嘴,一句可以应答的话都没有。

半晌,他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让他实在憋不住,迫切想得到答案。“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都好,毕竟你都在我找投资那件事上帮我……你肯定是对我有过情愫的是不是?只是被我的所为给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