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惠州回去后的第三天,舒心忧接到了飞巴黎的航班任务,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再次遇到柳宿风。

在她辞职期间,亚航对几个型号的飞机做了客舱升级整改,她工作的这部巨无霸就是之一,从前双层客舱一层是经济舱,二层是酒廊和豪华经济舱商务舱头等舱,现在一层依旧是经济舱,二层在保留基础的上面把豪华经济舱剔除,增加了全封闭套房舱。

以前她看头等舱八个席位,现在看套房是六个席位,人少时兼顾下头等舱,说是六个席位并不多,可飞了这么多回,除了节假日没有满人过,平时最多一次住了五个人,主要是因为贵,飞一趟3万欧,毫不在意价钱的财大气粗者还是没有那么多。

但也还是有的。

比如那两个正在就酒廊吧台聊天的男人,丝毫不在意价格如何,只在意长途飞行时,空间格局更大体验更好,把行程变得舒适,不再难挨。

许是酒廊吧台坐着不适,两个人回到客舱里拉开了滑动门,隔着走道端坐在皮革座椅时不时交谈。

虽然在上机前她就拿到了乘客的名单,但有些是外文名,也没多注意,由于在别人登机那会先去广播和驾驶舱送咖啡了,接待乘客便是另一个小姑娘,所以并不知道到机上的乘客有谁。

当她把两份菜单拿来递给他们打算问需不需要预定餐食时,看到相谈甚欢的两个熟人吓了一跳,特别是看到两人有说有笑,她先是觉得不可思议,随后恍然大悟,她差点忘了公冶析是林昕的哥哥,柳宿风是林昕老公的哥哥,好像认识也正常。

看到拿着菜单的舒心忧走来,两人的话题戛然而止,公冶析虽然已经打过电话预订吃食,但当舒心忧问的时候,他倒是从容自如地接过餐牌就翻看有没有补充的。

反观柳宿风的神色,当下笑容就敛了。

是意外是惊喜?他没想到再见她是在飞机上,他心底惊涛骇浪,想问她的话好多,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合适,将话都忍了下来,看着保持微笑将餐牌递给他的女人,木讷几秒而后接过,虽然翻着菜单可是他的心思全不在上面。

感觉他的视线火辣辣地盯着她,舒心忧尽量平复心情无视他灼热的视线替他们记下餐食单子。

可飞机稳稳上升在平流层上后,他就各种叫服务,一下拿水一下调节明亮度一下是帮他找剧,幸好去的都是另一个小姑娘,不是她不去,而是那个空姐说她已经是实习乘务长了,就不必做这种小事,然后便自告奋勇打趣说很有兴趣为美男服务。

所以送去的餐点、公冶析和柳宿风两人的任何服务都是她承包了,舒心忧也乐得自在地忙其他人的服务,时不时去头等舱看看有没有什么做的,毕竟她现在算是考核期的乘务长,二层前舱的套房和头等舱都归她管,至于为什么她才虚岁22就混上了考核期的乘务长,这关乎于亚航的人员工作体系问题,这是公冶析的锅,不过这是后话。

每每路过柳宿风,都能感觉到他不止一次要把她灼烧出一个洞的眼神,不过都被她刻意的目不斜视忽视了。

第115章 | 0115 30、被小说荼毒引发的社死

飞行了5.6小时后,机上的乘客都陆续被睡意侵袭接二连三地睡过去,和她一起的那个空姐也去空中休息区睡了,然后不出10分钟,服务铃响了。

是柳宿风,他甚至连间隔门都不拉上就坐在沙发上看剧……

舒心忧不情不愿地起身走过去微笑低头道:“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听着一如既往悦耳灵动的声音,却礼貌中带着疏离,柳宿风烦闷,她……怎么可以对他这么陌生的态度,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抵足缠绵了一整晚的人,他这三个月无数次想起她,想她媚得入骨的声音,想她盈盈一握的蛮腰,想她温柔的和他说话……

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仿佛要透过她找寻另一个人的身影,是吧,他眼里看到的是另一个女人。

心有些酸也有些好笑,自己现在是在干什么?觉得他可怜么?呵,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后微笑依旧。“先生若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不要随便按铃,请您体谅。”

舒心忧刚想走,柳宿风就开口叫住了她,“等下。”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皮夹子,两指一夹带出了一张纸质的票和一张卡递给舒心忧。

舒心忧没有接而是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只觉得他递过来的物品有点眼熟,没意识到被纸夹着的那张卡通银行卡,就是自己给他的。

“这是什么?”

看她没有接,他用另一只手把折叠的纸张摊开,里面赫然就是舒心忧之前写的支票,正疑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的舒心忧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柳宿风就先开口了。

“不记得了?你给我的支票,以前没写过国内的支票吧?也没拿支票取现过吧?支票本在领取时候就登记过我的信息,它只能出于我的账户,你填写你的账户是没用的,而且右边凭证号码下边这个方框里的六位数,是公司密码器输入凭证号算出的一个密码,你没填,去银行取的话需要电子验印,章你也没盖……作为兑换人我也没签字,最重要的是它取现是有时限。”

个人支票业务,只在欧美国家广泛流行,他们会用来交学费房租各种,所以支票填写随便得和电视剧里一样刷刷几下,签个名就好了。

但是国内哪怕是各种微信支付宝转账和网银电汇还没普及前,都运用的极少,一般都是公司才会用,所以对于支票管控还是比较严格,和国外的也有所不同。

真的是她的知识盲区,实属贫穷原因,出国买东西都是刷的信用卡,出国读书时也是电汇或者现金,还真没申领过支票,工作时她去一个地方也就停留一两天,用不上支票。

舒心忧被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暗暗鄙视自己丢人丢大发了,想为自己挽尊,可是无处下口,好半晌又说道:“我没写过,我有给你留下了银行卡,也写上了密码。”

柳宿风没忍住,嘴角勾起了笑,“你是想警察去抓我?”

“哈?”

看着女人不明所以的模样,他又好心地给他解释道。“我拿着你的卡,如果是去柜台取的话,五万以上就算大额了,大额取需要拿你和我身份证去,然后填写大额审批表,才能取。”

“当然我也可以每天去ATM取两万,取个五十天,不过你万一报警说我盗刷你银行卡,那我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舒心忧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那时候她实属脑子一热,没想到自己自以为潇洒的行径居然完完全全是个智障行为,脸上瞬间一阵青一阵白,然后面部毛血器官扩张,脸上泛起因为尴尬的臊红,红得能沁出血似的。

“……那你还我。”

看舒心忧伸手来拿,他的手立即闪躲,舒心忧扑了个空,他右手捏住卡,把左手的支票放回皮夹里。

“卡还你,支票我留着。”

舒心忧瞪了他一眼,忿忿接过卡,然后又扬起了职业假笑一秒后转身想离去。

这男人故意的吧,当场打脸她的蠢事行为,尴尬到她想当场杀人灭口,甚至头都没敢往别的方向看,唯恐看到其他人听见她们的谈话。

“等等,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给我留下这两个?”

问到这个舒心忧因为丢人而红到不行的脸唰一下白了,那时候是因为负气,事情猛然转变是从被柳宿风睡了以后,庄际要帮他付一百万开始的,所以她记住了这一点,加上柳宿风在别墅时因为她像他未婚妻而间接帮她从项丞左嘴里听到让她死心的答案。

“我这个人没有白嫖的习惯,承了你的情,何况住你家这么久,不过我想你也不缺这点钱,那就算了,没事我先去忙别的了。”

她说完转身徐徐而走,公冶析全程聆听两人对话内容,在揣测是怎么一回事,再看着失神的柳宿风沉思,难道……

又过了两个小时,舒心忧也昏昏欲睡了,打算去洗个脸醒醒神,却在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迎面撞上刚洗完澡穿着浴袍从淋浴间出来的柳宿风。

“对不起……”舒心忧目光平视正好对上了他的胸膛,急忙低下头道歉想要往后退。

柳宿风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手腕上带着他手掌的温度,舒心忧一时慌了神,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有怕有慌有恨,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换上职业的礼貌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