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那边!”安斐冷咬紧牙关,如?炬的目光立刻锁定刺客的身影,“立刻封锁基地所有出口!务必活捉目标!”
军医匆匆赶来,为安斐冷处理伤口。
安斐冷强忍着痛楚,眉头?紧锁,但仍尽力保持镇定,对身旁焦急万分的盖文说:“别急,我没事,只是皮外伤。”
“殿下,这分明是……”盖文话未说完,已被安斐冷打断:“你觉得人是谁派来的?”
盖文沉吟片刻:“有可能是斯曼国首领所为。你最?近追查他的行踪,又刚掌握了关键证据,他怕是急了,才会采取这样极端的行动。”
安斐冷点了点头?,思绪飞转,他想起兰狄斯虽然身在地牢中,但其贩卖的军火并未外流。
并且他和衣利塔布郡的伯恩侯爵关系匪浅。
伯恩正是自己在灰城之战中的得力盟友。
在白天,安斐冷带着楚楚探看了兰狄斯之后,伯恩特意亲自前来拜访他,恳请他能对兰狄斯网开一面,但这一请求遭到了他的拒绝。
兰狄斯和伯恩如?果?这个时候派人袭击他,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国家若乱,兰狄斯的处境只会更糟。
“你说得有理,兰狄斯虽然有罪,但这个时候,绝不是他动手?之时。”安斐冷分析道,对局势的判断更加清晰了。
包扎完毕后,安斐冷立即下令:“今晚的事,不得外传,尤其是不能让楚楚知道。”
“后天的婚礼照常举行,你暗中加派人手?护卫楚楚的安全。”
谈及楚楚,安斐冷那原本?坚毅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温柔,但随即又被一丝忧虑所替代。
他深知楚楚的柔弱与敏感,内心不愿让她承受丝毫不必要的惊吓。
夜深了,装睡的楚楚在负责监守她的莱娜离开卧室之后,在一片漆黑中慢慢起身。
她小心翼翼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字条,随后蹲坐在床边,借着窗外洒入的朦胧月光,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纸条上巧妙地粘附着一颗微不可见的药丸,旁边附言告诉楚楚,如?果?想要解救兰狄斯,务必在明天午后一点,设法让安斐冷服下这药。
这药仅仅能让人沉睡几小时,绝对没有其他不良影响。
届时一切准备就绪,自然会有人前来解救兰狄斯。
纸条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署名,但楚楚知道,这是伯恩侯爵留下的。
今天下午,伯恩侯爵前来拜访安斐冷之时,她正被莱娜催促着给安斐冷送下午茶。
楚楚一点儿也不想在安斐冷面前献殷勤,于是十分干脆地拒绝了。
莱娜却劝道:“人心都是肉长的,王妃对殿下表现亲近些,让殿下高?兴了,以后你的日子?会更加顺遂无?忧。”
楚楚想到这几天安斐冷就像一条疯狗似的动不动就发大疯,担心自己拒绝这差事又会触动他的神经,她又有求于他,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触怒他,于是只好?照做。
巧合的是,她在屋外敲门时,无?意间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殿下,兰狄斯倒是一位有原则的军火商,他的军械始终未曾外流,也就未对帝国安全构成威胁。依我之见,与其对他施以严刑,逼迫其交出库存军械,不如?设法招揽他,为我们所用。”
“拥有了他这批军械,无?疑会为我们彻底清除斯曼人增添强大的筹码。”
伯恩毕恭毕敬地劝说安斐冷,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战争的完全胜利已经近在咫尺。兰狄斯的军械,虽然能锦上添花,但拉拢一个背负着叛国罪臣之子?身份的外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凭借我们麾下忠诚的骑士,足以赢得最?终的胜利。”
听了这话,一片阴霾拢上楚楚的心头?。
显然,安斐冷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兰狄斯扣押,看样子?还?要让他吃尽苦头?。
兰狄斯的不幸,是因为他是罪臣之子?。
而这一点,似乎成了安斐冷心中难以释怀的重负。
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至高?无?上的帝国君主将自己的亲兄弟送上火刑架?
那场变故彻底摧毁了兰狄斯的家庭,将他推入了阶下囚的境地,更在他心中种?下了对皇帝无?尽的仇恨与怨怼。
然而,当年那位被指控叛国的人已经惨遭极刑,皇帝的怒火也没有再?波及兰狄斯。
作为无?辜承受家族罪孽的儿子?,难道他就不配拥有继续活下去的权利与希望吗?
他的确可以好?好?活下去,但前提是他不招惹事端。
那件事就像锋利的毒刺,深深嵌入两位堂兄弟的血肉中,无?法拔除,成为了他们永生难以摆脱的折磨。
兰狄斯想要皇帝死,而原著也提到安斐冷是弑父上位的,这两个人殊途同归,但楚楚也不能直接告诉安斐冷,你俩的目标都是干掉你父亲,干脆你们两人合作吧。
安斐冷现在表面上还?是他父亲的好?儿子?,为帝国尽忠的王子?,如?果?让他知道她心中所想,恐怕第一个死的不是兰狄斯,而是她了。
安斐冷对兰狄斯心存芥蒂,兰狄斯在他手?里活下去的希望微乎其微。
但楚楚了解的兰狄斯,是一位温和谦逊的人,他不应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楚楚手?中紧握着那张已经显得皱巴巴的纸条,深深地陷入了无?尽的思索中,心情异常沉重。
在基地的这几天,她从很?多人口中听到了伯恩侯爵的名字,似乎这位掌管了衣利塔布郡的新贵领袖,是安斐冷在灰城之战亲密无?间的盟友。
灰城之战能够取得阶段性的胜利,离不开这位侯爵的鼎力相助。
既然是他要留下兰狄斯的命,那应该是信得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