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被骂过了,闻言抽抽搭搭地哭出?声?来,“我不记得了,晚上什?么都看不清,路灯也?坏了,我就知道他挺高挺壮的。”

公安的眼睛都很好使,扫视了下?病床上的人,“那大概就是他了,时?间?地点都没?错,这男同志看着得有一米九,身高体壮,符合你说的体貌特征。”

稍微年长一些的女同志压着女儿对着姜菱和宋观书鞠躬,“抱歉,教女无?方。”

姜菱看向几?人,问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能给我解释下?吗?”

“我女儿她昨天跟男同学出?去玩,一直玩到很晚才回家,因为她回家晚这件事,我还骂了她两句,她当?时?表情不对劲,我没?有当?回事。”

她跟丈夫离婚后,独自抚养两个女儿,生活的重担让她难以给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

大女儿又?格外叛逆,跟她不亲。

还是她小女儿看见?姐姐衣服上有血,偷偷跟她说。

按理说,女孩身上的血有可能是经血。

她联想到女儿很晚回家,以为她干了什?么事,于是审问。

还未成年的小女孩哪里能扛住亲妈的审问,就把事情的原委跟她说了。

大女儿回家的时?候遇见?流氓调戏,跟她一起回家的男同学见?状脚底抹油立刻溜了。

张淑珍以为这血是女儿被小混混给欺负了,继续听才知道不是,是路上突然出?现个好心人帮了她,但是那小混混是个穷凶极恶之徒,随身带了刀。

张淑珍越听面色越沉重,“你是说,有个路人因为帮你被捅,你却把受伤的人扔在了大马路上不管?”

看着哭哭啼啼的女儿,张淑珍气得甩了她两个巴掌。

她让女儿带着她去了案发现场,再找过去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了一摊血。

张淑珍看得心里发沉,正常人流这么多?血,肯定要没?命了。

她没?直接回去,带着女儿去报了公安。

公安带着他们去现场看过,又?做了笔录,一直折腾到清晨,宋观书前来报案。

地点和大致的细节都能够对得上。

公安就带着这对母女俩,来医院认人了。

听到竟然是她因为害怕把陈向阳就扔在大马路上,姜菱简直气死?了。

“帮了你这种人,真是他的福报。”姜菱冷笑,“我们也?不求你被知恩图报将人给送到医院,哪怕你去附近派出所喊公安帮忙,医生说了,他身上没?有致命伤,就是失血过多?,如果能早点被送到医院,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死未卜。”

公安就冷眼瞧着姜菱指责年轻姑娘,也?不上前阻拦。

说实话,他们听见?的时?候,跟姜菱的反应差不多?。

再怎么说,人家这一刀是为了你受的,出?于道义,出?于基本的人性,都不应该能做出?这种事来。

张淑珍也?寒

椿?日?

心于女儿的行为,可她毕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不能不管。

“抱歉,都是我没有把她管好。”张淑兰诚恳道歉,“这位同志的医药费我们愿意承担,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他给治好。”

她女儿却并不买账,“你小时?候不管我,现在又?装什?么好人!”

张淑珍无?奈说,“跟你爸离婚的时?候,妈妈没?什?么钱,你妹妹还不会走路,我只能选择先带着她离开。”

这边母女俩陷入争执,值班室的护士走出?来,“你们俩小点声?,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

这个护士就是刚才跟姜菱聊天的那个,他们坐在值班室内,把门外对话听得真真切切。

护士心想这都什?么人啊,跟救了条毒蛇没?两样。

在母女俩吵架的时?候,她在所有同事之前冲了出?去。

“你作为女儿,难道不应该多?理解自己?母亲的不容易吗?”

公安跟姜菱和宋观书在另一边说话,公安跟姜菱说,“你们跟佟指导员有私交,若是请她来画犯罪嫌疑人的侧写,可能会快一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最好能够尽快抓到凶手,无?论是让他赔偿还是坐牢,找到人是第一步的。”

他说得很诚恳,“要是我们这边打报告,向上申请,佟指导员可能要根据她的时?间?来,走程序要很久。既然你们是朋友,让她中午过来稍微加个班,把嫌犯画像画出?来,我们拿着画像找人,这也?能快一点。”

他这说的是实话,但也?有自己?的私心在。

虽然曾经是同事,找佟婉月帮忙她不会不帮,可是他犯不着因为别人的事情欠了人情。

姜菱点头说好,她也?想能尽快将人绳之以法。

“只是,那段路两旁的路灯坏了,万一她没?有看清楚犯罪分?子的脸怎么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饶是佟婉月专业能力再强,受害者连脸都没?有看清楚,怎么能画出?画像。

公安当?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到佟婉月身上。

“不是说还有个男同学也?在案发现场出?现过,我们会去找那位同学了解情况的。”

姜菱去找护士问了哪里能打电话,她去联系佟婉月,宋观书继续守在这里。

佟婉月很早之前就把自己?单位的电话告诉过姜菱。

“喂,请问找哪位?”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姜菱的声?音还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她说,“我找佟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