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华呼吸有些急促,他顺着南星的力气靠在墙边,南星双手环着他脖子,仰着头,长睫微颤,眼下满是眼泪,美丽又可怜,而气息那么近,那种香甜的气味和他梦里如出一辙。

他什么话也不说,像个被欺负的、手无寸铁、无法反抗的良家女子般靠在墙上,任由南星贴近他、强迫他,他心跳快得可怕。

南星的唇粉亮莹润,微微张开,喃喃自语说着什么,江云华一句话也没听清,他的双眼好像蒙了一层雾,一动不动的看着南星,他紧张至极,可南星迟迟不见下一步动作。

终于,南星又靠近了,他屏住呼吸。

他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南星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声音沙哑,“就像这样……也可以的……”

江云华一瞬间呼吸都没了,他的脸烧了起来,他垂眸看着南星的眼睛,南星好像是在等着他回应似的也正看着他。

话本里那些把荒山野岭遇见的狐妖精怪带回来的书生,每每都要经历这么一遭,美貌妖异的精怪在昏暗的烛光下用尽手段勾引书生,或是为了吸阳气、或是为了挖心肝。

他看话本时都是嗤之以鼻,心想,心不正自然受不住诱惑,如此便把持不住,怎么成大器?

可现在呢?

江云华的手忍不住搂住了南星的腰,那一截细腰就好像勒在他怀里似的。

如此一来,对方的温度就好像融化在他怀里。

他就像被妖精喂了什么迷魂丹般,低头,吻了下去。

真甜。

原来真是怪不了书生,都是妖精太勾人了。

……

这一晚好像在做梦一样。

和无数个梦里,没有什么区别,南星连接吻都不会,以为只是抿着唇亲亲就够了。

可是,怎么能够?

勾了他魂的妖精怎么可以什么都不会?

他把南星抱着桌子上深深的亲吻,把手指穿进他的长发里,按着他后脑将他吻得呼吸都快没了,只能软在他怀里。

到后来是又哭又喊,乖乖地任由他弄,又漂亮又可怜,喊得人心都碎了,直叫人想将他弄到哭个不停。

吻了一遍又一遍也不够。

最后南星实在是嗓子都哑了,他才抱着他去沐浴洗净。

江云华抱着他一觉睡到了天明。

醒来时还觉得像做梦一般。

那个在他梦里日日夜夜被他哄骗的小少爷,此时此刻正睡在他怀里,还是主动勾引的他。

……

南星醒来时浑身都在疼,他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头顶黄粱,把昨晚的事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这才起身。

江云华站在窗边,背对着南星,说:“衣服是新的,一大早帮你买的,在床头。”

南星看见床头有一身干净的衣衫,他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哪里,“嘶”地一声,江云华听到了连忙过来扶他,“你慢点啊,能自己穿衣服吗?”

江云华耳尖红红的,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要把脚尖盯出个花似的。

南星说:“不劳烦小王爷,我自己来。”

江云华别过脸,小声地说:“你哥哥的事我让人办了,你不用担心。”

南星说:“谢过小王爷。”

江云华微微皱眉,不知怎么有些恼,这算什么啊,是帮了他哥哥的谢礼吗?

面上瞧着是纯美天真,仿佛不谙世事,没想到勾引人这么有一套。他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没想到昨天晚上竟是这么经不起诱惑,亏他从前还担心南星被骗,看他昨天晚上那样,心里头真是跟明镜子似的,什么都清清楚楚。

如今现在,他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客客气气地和他说话,一点也看不出昨天晚上在他怀里哭得那么动情。

江云华声音淡淡地:“备了些肉粥,洗漱好了便一块吃吧。”

他突然想起那日裴若枫写了帖子请他去赛马,裴若枫的朋友好像也是认识南星,他们说起南星,好像是在说什么逗趣的小玩意似的。连张明川也认识南星,可见南星交友甚广。

做什么交这么多朋友?是为了从中挑一个“冤大头”吗?

南星的这些行径真是不得不让人多想,名声不怎么样,富商家的小少爷,为了哥哥的官途恐怕给权贵献媚是常事了,从前都是靠着裴若枫,如今是不是抓住他了?

他心里起了一层膈应,有些后悔昨晚着了道,但是事已至此,也希望南星有分寸。

吃完饭,江云华要回长安,便和南星说:“我先行一个时辰,你后面才走,你从后门走,我雇了一辆马车给你,明白吗?”

南星点头:“小王爷放心,我绝不给您添麻烦。”

江云华的心好像被什么轻轻敲了一下似的,南星实在太通透了,他想什么南星立马会意,他一切灰暗的想法甚至不用说出口,南星全明白了。

他好像很放心,可心情并没有轻松愉快地好起来,反而陷入一种莫名的焦虑里。

南星等了一个时辰才从江云华的庄子里的后门出去,江云华的贴身侍卫带着南星偷偷摸摸走,做贼似的在外面看了看没人才让南星出来。

马车是从外边雇的,跟小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

太阳快要落山后,南星才回到许府,他在下人的搀扶里下了马车,刚站在平地,便突然听人大喊:“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