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这女人生起气来可比男人可怕多了!幸好蒋泊锋的脾气比乔姨好..!乔姨就稀罕他半天!半天完他就是小白菜了,蒋泊锋还不舍得拿鸡毛掸子抽他呢!

饭桌上,甘涔端着碗喝粥,乔姨给他夹菜:“...这是你李婶自己种的小芥菜,腌好了,昨天我去找她拿线,她知道你回来,特意给你带的....,你尝尝,开胃的,你一会再去给李婶送一筐咱后面种的茄子...,”

“好的好的...”

乔姨早上吃过了,就坐在桌边,拿着筐,摘着菜:“今儿三十,姨中午给你包茴香饺子,你从李婶家回来,去市场上买点牛肉回来...”

甘涔点头说知道了,吃着饭,一会就觉得不对,他去瞧乔姨。

乔姨摘菜的时候喜欢听一个旧收音机,可这会儿她什么也没听,一边摘,一边还抬头时不时的看看甘涔,看看吧,又欲言又止的不说话。

甘涔吃了两口菜,有些架不住:“乔....,乔姨....,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不是,你这样看着我吧,...我发毛啊...”

乔姨嗔怪他:“大过年的,你发毛做什么,”

乔姨放下手里的菜,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话,问他:“我今天上午可问了,装一部电话要三四千钱呢...!你说是蒋泊锋给我们装的,可这么贵的东西,他为什么给咱们家装?”

“哎呦...!您就说这个事儿啊...!”

甘涔还以为昨天晚上他打电话叫听着了呢!他长舒一口气,捂着心脏:“蒋泊锋跟我不是哥们儿吗!他跟市里电信局的营业厅有合作,这是内部福利,初装费便宜好些呢,我找了他好几次求来的!”

“你还去求他了?”

甘涔吃着菜:“可不是..!为了不让你多跑,我上门求他好几次!不过蒋泊锋也真够义气,初装费直接就给我省了,我还塞给他几百块钱...”

乔姨一听几百块钱,筐一落,要打他:“几百块钱?!你就为了电话又欠人情又花这么多钱...!”

“哎哎哎,没说完呢!”甘涔赶紧抬手挡着:“要么说人家蒋泊锋是干大事的!胸襟宽阔又重情义呢...!人家一分钱没要我的,挥挥手就给我办了...!”

甘涔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红包:“乔姨,这是我这学期在市里当家教挣得...,本来想给你装电话的,蒋泊锋没要,我就拿回来了,乔姨,过年了,你净给我做,你也给自己做两身新衣服....”

乔姨一拆开,里面竟然有五百块钱:“涔涔...,你不是诓姨的吧?市里当家教,能赚这么多钱?!”

甘涔当然不敢说实话,只装出一副很厉害样子:“当然了!我可是华京名牌大学生呢!”

乔姨没念过书,只在手里吐了口唾沫数了好几遍,反反复复确认了真是五百块钱,甘涔半天没听见声音,抬头一看,乔姨高兴地眼圈都红了:

“好...,好,涔涔长大了...!”

甘涔心里一酸,又赶紧扒拉了两口饭,拍着胸脯跟乔姨说:“这算什么,以后还要给您数更多的钱呢!到时候保姆就得给您顾俩,一个陪您摘菜,一个就给您捧着收音机...!”

乔姨被他逗笑,拍了他一下,仔细地把钱收好,起身去厨房了,甘涔笑了笑,吃完饭,他穿上外套。

“乔姨...!我昨天看徐开他们家黑着灯,是不是去他爸调去市里,一块儿去市里过年了啊?我和宋鑫看看去啊。”

谁知道乔姨掀开厨房的门帘子,不让他去:“你别去,现在徐家叫要债的天天堵在门口盯着呢!”

第38章 徐开

什么?

甘涔赶紧跑到徐开家一看,可不是!他家大门的门锁已经叫人剪了,院子里扯了张桌子,正围坐着五六个黑瘦的地痞流氓,脚底下扔得一地的烟屁股花生壳和酒瓶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听他们说的话既像粤语又不像粤语,反正甘涔听不懂。

甘涔抓着头发,怎么会出这个事儿呢?前面路上,宋鑫正着急忙慌地骑个自行车赶过来,甘涔连忙叫:“宋鑫!宋鑫!”

宋鑫两步下了自行车,冲他到面前:“正、正准备找你呢!徐开家出事了!”

“看到了!怎么回事啊?”怕俩人声音太大,甘涔把他拉到一边。

宋鑫喘了口气:“好像,好像是听说徐开去广东叫人给骗了!骗了三十多万!现在还不上,人家追债追到家里来了!”

“三十多万?!他去广东赌博了?!”

甘涔惊呼:“不是,徐开他一高中毕业,谁给他这么多钱?他爸不是不支持他去广东吗,他哪儿来这么多钱被骗啊?!”

“我也不知道,昨天你走了,我妈回来才跟我说的...!你说,徐开是不是被人骗了在广东借高利贷了啊?他一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哪有防备心啊,我听我们酒楼里的人说,说广东那边的人都特别精!一个人能顶咱们九个脑袋使的!”

甘涔拉着宋鑫,小心翼翼地往徐开他们家的院子里望:“大门都没锁,估计他们也没堵到人,徐开他爸他妈呢?”

宋鑫摇头:“我也是昨天回来才知道的,听我妈说他爸去找亲戚筹钱了,但那可是三十万啊!我一辈子也见不到三十万...,在这儿守的是一部分,好有几个混混,天天去徐开他爸的车床厂闹呢....!”

甘涔叹一口气,这件事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仔细想想,上辈子这个时候蒋泊锋还在太阳城,过年正是忙的时候,根本没放假,所以他也陪着蒋泊锋待在市里。

后来他也几乎只是时不时地往家里给乔姨寄些钱,他看不上望水这个穷山僻壤的小地方,就像人发达了,就恨不得赶紧脱掉曾经的一身穷酸味儿,他离开了就再也不愿意回来,也就自然没有徐开的消息了。

甘涔和宋鑫在门口站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办法,三十万对甘涔这个过来人来说还能想想,对宋鑫来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俩人只能看着徐家是个空房,心里还稍稍安心一些。

最起码人还在着守着,就说明他们没抓到徐开,不然就现在的三十万,还不上去,那帮人真能剁了徐开一条腿。

甘涔回到家,躺在床上,伸手拿过电话,摁了蒋泊锋的号码,蒋泊锋那边应该有事,响了几声没人接。

甘涔挂断,一下午躺在床上摆弄着一个手电筒,晚上十点多,他又给蒋泊锋拨过去。

这是他跟蒋泊锋约好的,怕乔姨接着,蒋泊锋不给他打,甘涔每晚给蒋泊锋打电话,这恋爱谈的,像打地道战似的。

蒋泊锋很快就接了,原来是德达旺公司的人提前来了,蒋泊锋中午跟政府的领导还有周雄一起在酒店接待,所以没接他电话。

甘涔原本想跟蒋泊锋说徐开的事,又听见蒋泊锋声音里浓浓的酒意,估计是晚上又喝了不少。

甘涔心疼,就没说,只跟蒋泊锋说了下午他去找宋鑫玩了,蒋泊锋那边嘱咐他要乖,听乔姨的话。

甘涔听出蒋泊锋的声音很累了,赶紧让蒋泊锋休息睡觉,腻了两句,不舍地把电话给挂了。

今儿是大年初一,外面全是炮仗声,不知道哪些从城里回来的小年轻还放起了烟花,甘涔没什么心情看,他下床,把窗户缝再关严实一点儿,省得冷风吹进来,他刚坐到床上,就听见窗户外好像有响声。

甘涔吓了一跳,过年的小偷尤其多,他静下来心听,声音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