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偏头,礼貌地说:“先生?,请让一下。”
连说话的声音都那?么好听。
男人痞痞的笑着,直勾勾盯住他,眼睛里充满了炽热。
“请教你一件事。”男人歪头,笑容意味深长,“你一晚上多少钱?”
“嘭”
张越刚打?算过去,那?台跟在邻居身后、始终安静的机仆瞬间动手,男人被狠狠顶住腹部,扔撞在电梯口。
邻居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漠然地继续前行。
男人躺在地上,等?轮椅声渐远,才?缓缓撑着坐起来,捂住伤口发笑。
围观的人嘲笑他,说他跟废物一样,被机仆抓小?鸡仔一样抓起来扔出去了,就这样,还想?耍流氓?
“他娘的,那?是机仆!我又?没钱装义体,怎么打?得过?”男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那?你他娘地敢直接过去,就仗着人脾气?好是吧?”
男人痴痴地笑:“他娘的,你们别装!这种品相,我把自己?卖了也要搞一次!”
“散了散了,又?在做白日梦,看看人多白多嫩,是你高攀得起的?”
公寓里的邻居素质参差不?齐,既有还在学校里的学生?,外出工作的上班族,又?有混混,在酒色场合挣钱的流莺。
挡路的男人不?是第一个冒犯冷芳携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把公寓和附近的建筑设施逛了一圈之后,冷芳携中午回家,在电梯里碰见?了一名衣着暴露的金发女郎。
浓郁的香水味和酒味,丰唇红艳,胸前呼之欲出,身材极好,脚下踩着黑色高跟鞋。女郎靠着电梯,浓妆掩盖不?住她的疲惫。
看到冷芳携进来,她按灭了香烟。
电梯缓缓运行,女郎的目光始终集中在冷芳携身上,说不?出是欣赏,还是别的什?么。
越过五楼后,她忽然开?口:“以?后要是被情人抛弃,走投无?路了,就来找我。我住在十六楼,可?以?给你介绍顾客。”
“当然不?是那?些身家平平的酒鬼和毒虫,都是些颇有家资的大客户,没什?么特殊癖好,能把你养得好好的。”她很认真地说。
难道他看起来很像别人的金丝雀吗?
冷芳携哭笑不?得。
他听得出金发女郎完全是好心,也就没说什?么,点点头,离开?电梯前还冲她招招手。女郎愣了一下,刚想?抬手回应,电梯已经关合。
鱼龙混杂的公寓,来历不?明的邻居,但这些天观察下来,冷芳携发现,公寓里的这些住户已经算素质比较好的公民,至少他们之中没人吸毒,还好好地生?活着。
“最近过得怎么样?”楚童没时间到公寓里看他,就在通森*晚*整*理讯中询问冷芳携最近的生?活情况。
视频里的男人手里搭着风衣,白衬衫裹着紧绷的肌肉线条,彬彬有礼地将?一切暴力因素掩藏起来,温和地笑着。
“第三区是个矛盾的城市,有的人喜欢,有的人却厌恶至极。”
冷芳携看向窗外:“太吵了。这里的颜色。”
霓虹灯闪烁不?停,昼夜不?息,远处飞艇在高楼间穿梭,横挂着刺激眼球的立体广告横幅,两翼五光十色,留下一道道白色喷气?。吵闹的音乐广告中,夹杂着隐约的枪鸣,街道上的行人穿着千奇百怪,随处可?见?的义体和金属,比冷芳携在基地里见?到的还要夸张百倍。
纵然是晴天,第三区的天空也灰蒙蒙的,像给世界套上了一层奇异滤镜,一切都显得如梦似幻。
冷芳携想?到他在交界点处看到的第四环的人,狭窄巷口处,无?数人戴着脑机瘫坐,沉迷在电子鸦/片中浑身痉挛抽搐,小?便失禁。而在这里,却有很多人衣着光鲜亮丽,出入医院和银行。
楚童说:“中环里的颜色会干净很多,大公司不?喜欢太鲜艳的东西,相反,住在外围的公民却痴迷于迷幻的色彩。”
闲谈完毕,楚童带来第二个任务。
“目标跟大公司没什?么关系,这一次,你不?用再束手束脚,可?以?尽情施展了。”
比起第一个任务,这个显得更加轻松。
冷芳携点点头,在楚童挂断通讯之前,忽然问了个额外的问题:“这栋公寓住户的资料,你有吗?”
“大概资料都有,不?过有一些人身份不?简单,为免打?草惊蛇,就没有深入调查。怎么?你对谁感兴趣?”
冷芳携摇摇头:“只是想?了解一下我的邻居们。”
资料到手,冷芳携找到金发女郎的一页。
上面显示,对方目前在四环的佛祖酒吧里工作,职位是调酒师、打?手。
……
晚上七点十分,第三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细雨从黄昏开?始下,一直到现在绵绵不?断。
叮铃。
酒吧的门被撞开?,最近沙发里的客人眯眼看去,没看到半个人影,又?昏昏沉沉地陷入醉酒中。
一只黑色生?物悄无?声息地从她脚边蹿过去。
酒吧背景里放着梵音,灯光迷离昏暗,兔女郎和兔男郎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正中央的巨大香槟塔内,还睡着三名鱼尾美?人。
最显眼的吧台处,一名袒胸露乳的佛祖端坐莲花台。
“……”新人类的精神状态还是太超前了。
冷芳携卷着尾巴,轻巧地在人群中穿梭,飞快地来到吧台底下,抬眼一看,中午才?见?过的女郎坐在高脚凳上,极为不?耐地将?酒杯推给吧台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