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邵宁神色一凛,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投来的视线中毫不掩饰的敌意,而敌意的对象,是他。

他们对视着,萧勉身上多年形成的上位者的压制感就像一股极强的气压,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无法让人敢怠慢看轻。

邵宁背后沁出一层冷汗,紧紧贴在他的衬衫上,夜风凛冽,吹得汗水发凉,激起他背骨一阵悚然。

他们像两只在争夺猎物的野兽,皮肤下血脉的博动和轻微吐息的声响都能激发出一场恶战,只要一点动静,下一秒他们就能撕裂开对方脖颈的动脉,他们战争的结果,胜利的果实,就是徐柄枢。

徐柄枢的眉头随着“你们”这两个字一皱,他站在门口,视线落在僵持的两人身上,沉默半响后他偏过头,对萧勉说:“很抱歉没能好好接待您,毕竟这是我的卧室,下次一定请客致歉。”

“我的卧室”这四个字他特意加重的声音,明白人都能听出他的不快来,邵宁最先道了歉,将自己的药留在了柜子上,和萧勉的粥摆在了一起,随后顶着萧勉要把他生吞活剥的视线向门口走去。

“柄枢…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邵宁的尾音微微上扬,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做出成果来。

徐柄枢没有理他,甚至目光都未曾为他停留一秒,邵宁咬咬唇,徐柄枢的态度无疑像一把刀刃,拆卸了他的韧骨,磨损了他的血肉,从而割开了他最柔软的内心。

可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他笑着冲徐柄枢点点头,随后踏出了徐柄枢的房门。

他在心里说。

再见,柄枢。

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7章 、第7章 ...

徐柄枢的视线停驻在萧勉身上,走廊处的灯光透过拉开的门缝渡在他身上,那张精致到堪称漂亮的脸此刻并未表现出任何笑意来,他身上那股常年久处高位的压迫感也因此不再得到抑制,给他艳丽的外表平添了几分阴戾感。

论谁在感冒头昏时被人接二连三的打扰都不会有好心情,这点萧勉还是清楚的。

他有些仓促的低下头,脑海里的疑问仿若一行行加重描边的字体,伴随着他逐渐加剧的心跳不断的浮现出来:那个男孩是谁?又和徐柄枢是什么关系?他临走的话又是什么含义…

这些疑问像是闸门外的暴雨,闸口处只要一丁点松动,就能把一切理智轰然冲塌。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疑问重压回心里,面上故作轻松的迈步走向徐柄枢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过问。

至少现在没有。

“那我便不再叨扰徐先生了,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再来看你。”萧勉动作委实有些僵硬的抬手拍了拍徐柄枢的肩,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试图宽慰徐柄枢的病况,拉进他们的距离。

徐柄枢沉默了半响,才缓缓点了点头,尽管身体还在不适,但他仍旧能一眼看出对方动作的生疏和僵硬,萧勉明显是没有和别人做过这种安慰/性/的行为的。

见他同意,萧勉声调的声调都拔高了几度:“那么,徐先生好好休息吧,不用送我了。”

说着,他便大步踏出了房门口。

徐柄枢沉默的凝视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眸底充斥着复杂的情绪,直到对方说完那句不用送后,他很快的接了句回去注意安全的客套话便毫不留恋的关上了门。

萧勉的脚步一顿,缓缓抬起那只拍过徐柄枢肩膀的手,轻轻摩挲着,指尖上似乎还带着对方惯用的香水味,过了许久,他轻笑一声,语气缱绻:“还真是…”

一点也不留他啊。

他收回手,感受到胸腔内跃动的愈发强烈的心脏,就连呼吸都逐渐加重,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沾染上了对方的气息。

皮鞋踏在走廊大理石上的清脆声缓缓淡出,走廊处寂静无声,这又是一场漫长且孤寂的黑夜,但仅在阖眼调息之间就转瞬即逝。

原本应当休息养病的人遵循着平常的作息规律,徐柄枢在老宅管家的劝阻下随意喝了点粥吃了药,顶着还有点昏沉的头脑在第二天早上八点一刻时准时踏进公司。

“徐总,您上午十点和NARui集团李董事有场会议,定在Hl大厦的43楼包厢了,下午五点半股份商讨给您定在了茶阁,晚上八点四十与NETX公司王理事有一场晚宴,给您定在了酥成家。”

胡助理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堪比书本厚度的资料,一面告知着对方今天的会议和活动,一面翻动着手中资料的标记点:“由于赵先生周末的宴请,所以周六日的事宜都给您提前安排到周五前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也轻松了点,他跟了徐柄枢整整五年,一步步看着对方从年少无名到跻身商圈核心,他这样杀伐果决手段阴狠的人,在那些朋友面前,却总能展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胡助理有时候会想,或许这些友情,是徐柄枢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胡助理知道,徐柄枢那一圈朋友里,知心的唯有那几个,赵溯于徐柄枢而言,是不可替代的挚友。

徐柄枢缓缓吐出口气,重来一次,他总算是救回了赵溯。

赵溯的身体一向不太好,他的前任是个烂货,把赵溯折磨的不成腔,他之前常说赵溯是昏了头,可每当他想起自己的上一世,又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几个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过的好。

他有了重来的机会,所以刚回来时他就安排人去给赵溯定时做心理疏导,身体检查,并且一直注重医生的反馈,临近开宴前他还特意飞了一趟上海,就是为了确认赵溯的身心状况,他和贺洵几个人轮流照看着赵溯,只怕赵溯再度自杀。

好在这次,赵溯活了下来。

他出国远游,去了很多国家,不停的给他们寄明信片,偶尔也会送一些当地的特产过来。

这些事件被概括几句就放在了徐柄枢安排的鉴定表上,一句“情况逐渐好转”,让徐柄枢这些天来哽在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徐柄枢摆摆手,勉强压制住了嘴角的笑意,他眉骨处的阴影投落在逐渐暗淡的眸光中,声音有种刻意压制的轻快:“继续吧。”

胡助理点点头,继续道:“Flex公司债券市场的发展近况远比预期,这次项目的投标中也有他们的插足,上周他们买进的投标点,只比徐氏高了两点。”

“另外,徐氏目前还在谈判的项目中,也有Flex公司的参与,而且,恰巧比我们商讨的利润分成要低一成。”

“知道了。”徐柄枢捏了捏眉心,示意胡助理将资料放在桌上就可以离开了。

上一世是没有Flex这个公司的,这一世也-更-多-资-源-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二-荤-二-素-资-源-组-许是因为他的重生导致的蝴蝶效应。

对方公司的行事手段的狠决程度不亚于他,Flex的掌权者甚至在为人处事方面要比徐柄枢更加圆滑,甚至他在商界大亨的交谈中常常听到驰远这个名字。

这人远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

徐柄枢收起心神,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来,那双漆黑的眼底,是暗涌流动的阴鸷和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