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1 / 1)

顾腾霄想了一会儿,才犹豫道:“之前考了个举人,就有些松懈了,我也是这么多年才一路考上来的。回去备考,再过几年只怕也无法有个长进。若叔叔不嫌弃,侄儿想在京都住下,继续备考。”

云舒考虑了一会儿,问他:“那你妻儿在盐城怎么办呢?家中还有老小。”

顾腾霄恭敬道:“咱们家是书香门第,叔叔知道,咱们都是以做官为目标的。我的想法父母肯定是赞成的。如今好容易走到这一步,往后退是万万不能了,好歹考到四十岁再说。至于妻儿那里,我会去信说明。家里有田地,总饿不到他们。只是担心一点,就是一时无法在父母跟前尽孝了。”

这会儿许多家庭都是这样,男子有时候在远方,女人就照顾家里。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好好安排妥当。你父母年事高了,几个月的船上颠簸只怕也受不住,你再留下来考一次。不成的话,就去礼部挂个名,看看能不能等到去地方做个官。若不愿意,以你举人的身份,也够你在家好好过的了。这三年就好好在家住下,一切不用担心。”

“是,多谢叔叔。”

“咳咳。”云舒将手拿到嘴前,轻轻咳嗽了两声。

虽然已经能接受顾腾霄平时对他恭敬的态度,然而总是被一个可以做自己叔叔的人叫叔叔,还是有些不适应。

这日云舒回去休息,第二日是传胪大典。云舒也是经历过的,没有紧张到一大早起来送他。

等云舒起床的时候,传胪大典已经开始了。

金榜张贴出来,云安的成绩也在二甲,位置靠中上,将来还是比较有可能留在翰林院的。

这日云安直玩到宵禁前才回来,许是之前学习压抑久了,这次回到家中都醉得直想睡。

林氏吩咐着小丫头带他去洗漱睡了。

云舒在屋外看着林氏吩咐小丫头的时候,看着她眼眶通红。心想她多半是想念顾爹了。

经常家里有什么比较大的事儿的时候,林氏就会是这样一副哭过的模样。

第92章

会试一结束, 皇后薨逝。全国举哀致祭,皇后丧礼规格比皇帝略低。

武官云舒并不清楚,只知道文官中间剑拔弩张。皇后去世要另立新后,然而除了贵妃之外, 能担皇后之位的人恐怕没有。

然而如若贵妃做了皇后, 以后即便二皇子做不了皇帝,能摆弄、膈应太子的地方也多了。

所以三派之中, 只有云舒他们中立派还好。然而也总被牵连, 只要接触就会有人拉着他们站立场。

好在云舒他们的品级低, 在皇上面前暂时说不上话, 就不会被两派来回撕扯。

然而之后皇帝的操作让云舒有些受宠若惊, 云舒一个七品官员, 原本没有资格跟皇帝议事,只是皇上心血来潮, 愿意叫他们到跟前说话, 这是另外。

有时候一些政事,皇帝会另外找朝中大臣商议。

云舒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召唤他跟哥哥顾云?Z一起去商量事情。

自然,到的人除了云舒之外, 还有跟他同届的状元、榜眼,以及新科的一甲三名。

一般商量的事情就是各地自然灾害,还有听说了一些特别的离谱的案件,问他们派任谁去管理会比较好。

云舒他们基本很少有说话的机会, 都是那些修炼多年的大臣们讲着,只偶尔皇帝询问个人意见了, 会问到他们的看法。

在场都是佼佼者, 即便回答的问题并不是十分出彩, 但是皇帝问的时候,总还是能回答的。

对于皇上突然心血来潮,经常召唤他们这些年轻一辈的臣子这一点,云舒曾经询问过李大人。

毕竟周帝注重享乐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突然想要培养年轻人,或者是因为想要培养自己的亲信,可这是不是也太晚了些。

按照李大人的说法是,周帝或许是想要效仿楚庄王来个一鸣惊人。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就是这个意思了。

然而云舒又难免想着,皇帝也不过是人。人的惰性,莫非真的这么容易便能治好了?

况且,即便治得了惰性,难道人都一样么?毕竟周帝是周帝,楚庄王是楚庄王。

这日,云舒从翰林院内出来,弟弟还在里头整理东西,云舒就在外头等着他,正好在门口就瞧见了正走着的蔡博文。

于是小跑过去叫他:“博文!”

蔡博文听见有人叫唤,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在发现是云舒之后,他转身继续走着,只是将速度放缓了些。像是在等云舒,然而又好像不是那么情愿在等待。

云舒感觉到他最近一段时间的态度,到了他面前就问他:“博文,你最近都不理我?莫不是因为我姐姐的事情?还是我之前同你说话,语气重了?”

蔡博文闻言,这才给了他眼神。

二人到了门口,这会儿路上没什么人,说话也方便。

蔡博文左右瞧了瞧,见没人经过,这才对云舒说道:“看来你也知道我为的什么生气。”

云舒笑笑,没怎么当做一回事儿地说道:“怎么?你就这样在乎我姐姐?对你来说,其实娶谁都一样,又不是非得是我姐姐。如今我姐姐在周家过得也好,都小半年过去了,你就算生气,也不必介意到如今吧?”

蔡博文见云舒如此不在意地样子,面上从原本的冷淡带上了几分怒气:“我就是搞不懂,好端端的,你为什么非要将你姐姐嫁给周幻海!”

云舒一愣,察觉到人家生气了,这才将笑容撤了下来。

“这也不单单是我说了算,我只是给了姐姐建议,最后跟谁成亲,是我姐姐点了头的。”

“那你为什么不给她一些我很好的建议呢?”蔡博文蹙着眉,像是有些不甘心地朝云舒走近了一步。

“论学识,我比他早考上进士,论官职,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举人,我至今同你一样位居七品。论关系,我认识你在前,他认识你在后。我是什么事儿都要同你商议的,当初……”周幻海停下嘴,发现周围仍旧是没有人后,继续说道:“当初我同淑芬的事情,也只有你知道,我这样信你!”

云舒连忙道:“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将你的事儿出卖了,你跟淑芬的事情,我不曾对任何人提起来过。当初为安置他,也用的是外边儿的人,连家里笙歌我都没说过。”

周幻海见云舒说到这里,脸色稍微没那么难看了几分,不过仍旧还是生气模样。

“这个不必你说。我说得是咱们之间的感情。早年我还是个秀才、举人的时候家里条件也不大好,跟周幻海那会儿是半斤八两。可我早同他不一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将你姐姐给我做妻?我道你是想要给她找个更好的,哪怕她是嫁给方衍我都没有那么生气!凭什么是他周幻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