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秾捧着脸,在对?面含笑看他,“生哥今天好像胃口很好,够不够吃啊,再点一碗?”
天子摸摸书呆子的肚子,饱得很,就摇了摇头,光看对?面姑娘笑他就能饱肚了。
第一次发觉,逗一个人欢心也不错。
从摊子上起身准备回去?的时候,他看见秾秾上了马,把缰绳丢给了他,像是要?他牵着。
堂堂一国皇帝,天子何曾给人牵过马?历来?只?有旁人给他牵马的份,他接过缰绳,一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走,就站着没动。
今秾笑着催促,“生哥快点呀,回去?晚了杜大?娘要?落锁了。”
天子只?好凭着感觉,随便往前走了,好似走对?了,没见马上的姑娘提出?意见,这?条街道?颇长,他们方才吃的馄饨摊是在街尾,现下要?走到街头去?。
天子牵着马,不时看眼马上的姑娘。
她似乎很享受骑马的感觉,纵使没有策马扬鞭,只?是悠哉地?在大?街上走着,仍然一身的惬意。
天子不知道?怎么的,也没有了刚才的僵硬感,开始享受起这?种静谧的悠闲感。
换成以前,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给一个小姑娘牵着马,还乐在其中,甚至有种希望这?条街道?再长点再远点的期盼。
再近处翻翻,他也未想过,只?是想看这?个姑娘一眼,见见她睁眼时的模样,想叫她那双眼睛看着自?己,哪怕是看着的书呆子的模样也无妨。
却直接变成了一起吃街边馄饨,牵着她的马儿,跟她一道?走漫长的街道?,慢悠悠地?走回家?。
天色已暗,这?条街大?都做的吃食生意,街道?两旁的酒楼客栈茶馆都亮着灯笼,来?往的百姓行人很多,喧嚣热闹,而他眼里只?有他牵着的马儿上面的姑娘。
天子忽然笑了下,这?样也挺好。
今秾感觉很奇怪,分?明能感觉到生哥心情不错,但却鲜少听到他说话,几乎一路都沉默着,只?是牵着马,不说话。
她不禁低头下去?看,恰好见男人抬头仰望她,那双眼睛比平常的清澈多了一丝深邃的幽光,大?抵是夜色的关?系。
走到街道?尽头,天子来?不及思索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只?遗憾这?条街也太短了些,方才打?眼看不到头,现下却感觉没走多久就到了尽头。
今秾从马上跳了下来,下来?时撑着他的肩膀。
天子一时间身体紧绷了,感觉肩膀上的那双手烫人。
今秾未察觉说道?:“快到了,吃饱了还是走走好。”
于是两人就并排转了弯往小巷子走。
昏暗的巷子,对?面走出?来?几个酒鬼,见到一个姑娘,身旁仅跟着一个书生,还有一匹好马,一时起了歹意。
调笑起来?。
“这?位姑娘这么晚
忆樺
了上哪儿去啊?”
“长得如此美貌,不如跟大?爷去?楼里玩一圈?”
以往今秾很少在天黑的时候才回家?,有过那么一两回也是跟生哥一道?,只?是那时未碰见这?种酒鬼混混。
她紧张地?握紧了身旁人的袖子。
天子眸色犀利,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护在身后。
对?对?面的酒鬼低沉喝道?:“滚!”
酒鬼被他气势所摄,吓了一跳,可抬眼一看,不过是个瘦弱的书生,有何可怕的?
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激怒了,冲上来?要?抓今秾。
天子忘了这?不是自?己那个高大?强壮的身体,书呆子也并无武艺在身,他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只?是稍稍把人踢远几步,自?己的脚还犯疼。
这?种时候,就难免唾弃起书呆子病弱的身体了。
可是当下也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他眸色厉得像把刀子,那伙人见他一脚踢飞一个,另一个想上来?也被踢远了,就连忙拉着人跑远了。
天子两下打?跑一群不中用的酒鬼,心中并不如何得意,换作是他自?己的身体,这?些人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感觉握在掌心里的手微微颤抖了下。
天子僵住了,低头看她。
见少女蹙眉,眸色带了点探究和担忧,“生哥什么时候学了武功?”
只?不过是踢人两脚算不上功夫,只?是没有练过的人哪来?的那种精准的力道?,今秾印象中,生哥一向是瘦弱斯文的书呆子,跟武力这?种东西扯不上边,只?是刚才从接她到吃馄饨再到这?里,生哥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被人掉包,否则今秾就要?问?,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冒充瑜生了……
天子急着保护人,把细节给疏忽了,含糊其辞说:“在府学里学了点防身的功夫。”
今秾这?才放心,府学有教君子六艺骑马射箭,自?然也有教一点拳脚功夫。
只?是还是担心说:“刚才那样的情况多危险,下回生哥莫要?逞强,大?不了我们骑着马跑,他们醉醺醺的也追不上。”
天子想到跟秾秾共骑一匹马……好似被书呆子传染了,感觉也有股热意上涌,哑着嗓音嗯了声。
到了住处后,跟杜大?娘打?过招呼,将马系在院子里,又打?了水洗漱,天子对?这?些事都很陌生,他平常洗漱什么,都是宫人把水和帕子端进来?,伺候他的。
他生疏地?漱了口洗了脸……
又见秾秾去?烧水,问?她干什么,说要?洗澡。
还使唤他帮她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