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给?她选择离开他的权利,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说过,先爱的那个人就必须爱得更深,否则就是犯罪。

她没?有?错,错的是他,是他明知自己不可能拥有?一段正?常的感情?,却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放任了自己的心动。

可他还是难受。

在看到她回避自己的动作后,又听到她说要好好想想,他很害怕,等她想好了,她会?不会?后悔喜欢上他。

“你要想什么?”苍白的脸在路灯下被割裂成数道斑驳的阴影,柏江忻轻声问她,“想你要不要跟我分手是吗?”

哈?还不等向笛否认,他却先被自己说出?口的分手二字给?戳到了痛处,清俊的五官在路灯下微微扭曲,不再放任她的退让,双手强行桎梏她的肩膀,逼她面对自己。

所以一开始就应该远离她才?对,不该放任她对他内心的侵占和软化。

他太明白人心虚伪,所以对任何人都没?有?期望,他一个人好好的,待在一个只为自己构筑的内心世界里,厚厚的高墙阻绝了外来的一切情感,是眼?前这个人先说爱他,不计一切回报地爱他,还说想让很多人爱他,他才?尝试着去接受这个热闹的世界。

“向笛,是你先喜欢我的。”他垂眸,不甘而压抑地看着?她,“…我没?有?招惹你,是你先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他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浮现?上微红,与之对比的是他如折皱的纸般苍白而扭曲的面色。

他放不了手,他的心不是由她来去自如的地方。

向笛的肩膀被他捏得有?些痛,她似乎是被他激动的语气给吓住了,不敢说话,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

透过她睁大的杏眼?,柏江忻

也能看见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病态和阴沉。

“你知道你那些该死的心声,把我变成什么样了吗?”他眉心拧结,用力地对她说,“就算一开始是我瞒着?你,是我错了,你也不能就这么把我甩了。”

向笛惊愕地看着?他,他这是怎么了?!她刚张嘴,想说什么,柏江忻的眼?里又突然闪过一丝慌张,唯恐她的下一句话就是真要甩了他。

他又开始害怕,害怕听到她不要他了,他失控地低下头,堵住她的嘴。

清凉的唇压上来,怔愣过后,向笛反应过来,紧闭着?唇,推阻他的身体?。

无奈她推不开,又被他扣住后脑勺,不许她偏移,他的身体?太重,步步紧逼着?她,唯恐这一次被她推开了,以后就再也吻不到她了。

柏江忻试图用这个强迫的吻来安抚自己害怕被她抛弃的心,他不敢伸舌,只敢用唇瓣不住摩挲。

直到她咬了他一口,他才?恍如梦醒,任由她狠狠推开他。

“你你你……”向笛睁大眼?看着?他,用手捂住嘴巴,脸上温度滚烫,“怎么还强吻呢!”

嘴唇上还留有?刚刚被她咬了一口的痛感,柏江忻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他垂下眸,沉默了很久,轻轻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段时间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的声音低哑到几?乎听不清。

“你可以好好想一想。”

看到他这样,向笛有?些心疼他,心口微微泛起酸胀。

她只是现?在太尴尬了,给?她一点时间做心理建设就好了,到那个时候他们再好好聊,他为什么要做出?一副她好像要抛弃他的样子呢?

……像只破碎小狗。

如果一开始他就能听见她的心声,那么他确实说的没?错,是她先招惹了他。

-

高?考过后是毕业旅行的旺季,各个城市的景点和酒店都开始琢磨着?涨价,大部分毕业生都在计划着?出?游。

柏江忻在那天过后,真的没?再去找过向笛。

他也不在班群里发言,不参加聚会?,好像考完了就跟所有?人断联了,一个人待在家里没?日?没?夜地打了好几?天的游戏,柏光工作忙,可不管他几?点出?门,几?点回家,柏江忻都在打游戏。

他以为儿子是高?中三年压抑太久了,所以现?在终于?考完了,在报复性?地玩游戏,一开始几?天他没?有?管,但从阿姨那里听到儿子打游戏打到连觉都不睡后,才?找儿子谈了谈。

看到儿子憔悴的脸色,柏光不禁皱眉,不知道儿子突然变成这样,是不是和他母亲的回国有?关。

柏江忻不说,江如雅那边也不肯告诉他,柏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也不能强行质问,他不是擅长和孩子沟通谈心的父亲,于?是他建议儿子,要不要去看看爷爷。

柏江忻从投影屏中抬起头,看着?面前神色担忧的父亲,轻轻点了点头。

从这里到老人家定居养老的临海城市只需要坐一个小时左右的飞机,柏江忻当天下午出?发,飞机落地后已经是傍晚过后。

夕阳将落,在海面上洒下大片的金,也为这个临海城市镀上一层橘黄的轻纱。

柏江忻无心欣赏临海风景,他来得急,还没?来得及通知两位老人家,因?而等他来到爷爷家楼下时,只有?佣人在家,告诉他两位老人家刚吃完晚饭,去附近的公园散步去了。

佣人问他吃饭没?有?,先进来再说,柏江忻摇摇头,没?有?进屋,坐在老人家精心养护的小花园里,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硕大的夕阳往海平面下降。

佣人打电话通知了老人家,说小少爷过来了,柏江忻没?等多久,就看见独栋别墅外的绿化走道上,两个老人家散步回来悠闲的身影。

一对老夫妇在暮光昏影下有?说有?笑,画面平淡又温馨,柏江忻看在眼?里,第一次觉得爷爷奶奶的恩爱有?些刺眼?。

两个老人家回家,看到孙子坐在小花园的石凳上,连忙上前问他的近况,问他考试考得如何,最近有?没?有?去哪儿玩。

听到柏江忻说还没?吃晚饭,奶奶疼爱孙子,说要亲自再给?他炒两个菜。

等奶奶进屋后,老爷子才?笑着?问道:“怎么了我们忻儿?好不容易考完了,不和同学出?去旅游,怎么跑来我这儿了?”

柏江忻平静地看着?老爷子:“您是对的。”

老爷子没?懂:“什么?”

他张嘴,想说什么,忽然又觉得有?些头晕,几?天通宵下来,他几?乎没?怎么睡过觉,他一直在打游戏,试图用游戏中的杀戮来麻痹自己害怕被抛弃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