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1)

他扣住季楠的脖子,另一只手撩开挡在季楠脸上的碎发,呼吸逐步从凌乱变得均匀。杨重镜缓缓喘了口气,从方才那阵失神中找回理智,气着气着,反倒被气笑了。

“想*我,嗯?”

杨重镜说这话的时候,不慎碰到下唇那处被咬破的伤口,下意识地“嘶”了一声。他怒极反笑,扣住季楠的手也逐渐收紧,直到对方微微张开唇,不太喘的上气,才稍稍松开,让季楠得以呼吸进一点空气:“你属狗的吗?”

季楠黑发如瀑般铺开,散在身下,折射着灯光,显得柔顺,光泽度很好。他被掐的咳了两声,白皙的脸染上红晕,给人一种可怜巴巴的错觉。

杨重镜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心软,下一秒就更加来气,腰侧的咬痕还隐隐作痛,大概是要泛出血。他信了邪才会觉得眼前这个人委屈,着了对方的道,分明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我属兔子的,哥哥。”季楠温声回答,被这样压着也不恼,心情很好的样子,声音也软糯,全然不见方才那副活生生要将杨重镜拆吃入腹的凶狠模样。

他伸手,指尖攥住杨重镜掉落在胯骨的睡衣,乖巧巧地将衣服提上来,慢条斯理地替他把睡衣整理齐整,认真地扣上扣子,直到那些吻痕被布料遮住,才抿着唇,笑了:“别生楠楠的气了,好不好?”

季楠鲜少这样自称,年少时候,每每在床上纵欲过度,把杨重镜惹毛了,才会说这种堪称肉麻的撒娇话。偏偏杨重镜就吃这一套,次次都被季楠温顺的表象骗过去,不再计较下去。直到下一次,反复循环,倒也成了一种情趣。

杨重镜不太怕痛,大多时候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骨子里一点别扭作祟,喜欢看季楠插科打诨的可爱样子,见到对方哄自己,心情舒坦罢了。

久违地听见这句话,杨重镜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他还要教训季楠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或许真的是美色误人,杨重镜不自在地偏过头,心里默念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我没生气。”

他收回手,摁着季楠的肩膀,光着脚从沙发上下去,拢了拢自己的衣服,背对着季楠,说:“我去洗澡。”

“哦,”季楠垂下脑袋,视线落在杨重镜裸露的脚踝,也跟着坐起来,说:“那我呢?”

“哥哥不管我了吗?”他的发散着,衬衫褶皱凌乱,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沾着显眼的红。精致的眉眼也泛着薄粉,仿佛刚刚哭过,音调垂下去,透露出主人的低落。

这副样子,如同杨重镜拔*无情,把人吃干抹净之后,便丢弃不要了一样。

杨重镜闻言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冷声道:“你把碗洗了,然后把那些零食带回去。”

“然后呢?”

“然后,”杨重镜顿了顿,说话时喉结滚动,吻痕彻底暗下去,变成深色,随着呼吸声而微微变动。他收回笑意,唇角重回平直,淡淡道:“你和你那堆零食一起,给我滚出去。”

第62章 “梦境。”

杨重镜话说完,没再分给对方一个眼神,背影消失在卧室门背后,门被顺手带上,砸出一声不重的响。

季楠站在原地,目送杨重镜走进去,才后知后觉的,有些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

他扭过身子,蹲下去默默收拾摊了一地的零食。嫌披散的长发碍事,他又抿了下唇,拿起零食的动作稍停,随后褪下手腕处带着的皮筋,重新将头发扎起,随意地挽成一个小揪。

没了油烟机运作的声音,浴室的水声就变得明显起来。淅淅沥沥的,在季楠的心里点火。

他葱白的指尖稍稍捏紧,耳尖也跟着变得通红。

脑子里的画面实在少儿不宜,季楠在心里唾弃自己。

他把刚才弄的一团糟的东西收拾干净,强迫自己转移注意,一板一眼的按照杨重镜的吩咐行事,很有些听话地把碗洗掉。

放在桌上的可乐经过这么一遭,雾气早已散去,化成了颗粒状的水珠,附着在铝制的罐身,落成一条条蜿蜒的线。

季楠伸手将那罐可乐拿起,掌心泛起的些许温度被骤然冰到,带来点凉的刺激,让他还有些混沌的大脑逐步清醒。

他顿了顿,将可乐的罐身贴到自己单边的脸,好让那尚未来得及褪却的冰发挥最后一点作用。

不是在做梦,季楠慢慢想。

掌心因为指尖的收紧,浮现出五个指甲印。他靠着这点痛意,再一遍地确认这一次,不是他的梦。

他捏着可乐瓶,食指微微屈起,稍一用力,将瓶盖拉开,冒出气泡接触空气的破灭声。动作熟练,像是在此之前,已经做了无数次。

季楠垂眼,盯着不断向上冒腾的气泡看了两秒,耳边断断续续地听到沐浴的水声。

他一手握着听装可乐,一手提着品类众多,杂七杂八的大袋子零食,轻手轻脚拧开了关上的门。

季楠白皙的皮肤上泛出好几处鲜红的指印,和肤色的白相对比,就显得极度显眼。挽起的发髻松散,身上衬衫的扣子被粗暴地拽开两颗,松垮垮地敞着。

这副样子,是不太能见人的。

好在一层楼只住两户人家,小区的监控器也恰好坏掉。否则季楠这幅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人看去,不知道要在背后被嚼怎样的舌根。

和杨重镜家的装修风格全然相反,季楠推开房门,用空余的那只手,摁开客厅吊灯的开关。

冷白的光线倾洒而下,照亮了整个房间的装潢。

季楠住进来,已经三个月了。但房间内的一切却还保持着刚来时的模样,几乎看不出什么生活的痕迹。

除了必要的家具,属于季楠的私人物品并不多,一切摆放有序,处处都透着冷淡。仿佛房屋的主人从未打算长住,只是将这里作为一个短暂的落脚处。

零食挤满了大号塑料袋,外包装袋五颜六色的,挤在一起时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给这间除了黑白少有其他色彩的房间,平添了几抹亮色。

季楠径直走向沙发,罕见地这样松懈,浑身肌肉终于松下来,不太有形象地倒在柔软的坐垫上。他身子后仰,贴着可乐的掌心沾染上点水珠,顺着手腕的线条滑落下来。

已经不再冰了,这瓶可乐。

季楠半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想。

他略微摩挲着指尖,如同在回忆方才触摸到杨重镜身体的手感。葱白的指尖无力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垂在半空中。

季楠顿了顿,彻底闭上眼睛,等那阵激情过后的余韵过去,迟钝的大脑缓慢地运转,冒出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自己低下头,想要去吻杨重镜的背脊时,对方显得有些刻意的躲避。

好像后背是什么不可触碰的雷区,甚至连看都不能看上一眼。

杨重镜刚洗完澡出来,便见方才还被糟蹋的客厅重归整洁。

干干净净的,连泛着皱的沙发套都被抖落平整,仿佛刚才那一场短暂的拥吻,只是杨重镜臆想出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