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1 / 1)

据闻千音阁阁主身体抱恙,连琴则是千音阁内定的下一任阁主,掌权已久,资质也是整个仙修界里数一数二的优秀,他代替千音阁阁主来此集会,也是正常。

邬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知弦,感叹道:“我们这些老家伙,要被年轻人们追上啦。”

事不宜迟,众人又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剩余事宜,一群人过去太引人注目,独自行走又没个照应,最后众人分作两组行事。

一组在前打头阵,一组在后引着各宗门弟子。

沈知弦与玄机楼邬悬、药宗薛慈以及千音阁连琴分得一组,是要先一步出发的。

各种事情敲定后,众人分头行事。然而沈知弦几人刚走到山脚下,便迎面而来一位黑衣青年。

看见这人,沈知弦眉心就不自觉地抽了抽,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忍不住飙升。

那黑衣青年径直拦在几人面前,视线从沈知弦开始移到邬悬神身上,神色微微一动,似有些迟疑:“玄机楼主?”

他的气质沉冷,修为内敛,邬悬一时竟也不能看破他的境界,不答反问:“你是何人?”

黑衣青年气质沉冷,闻言从怀里摸出来一封信函:“明州谌家应约而来。”

邬悬将那信函展开仔细看了看,确认了它的真实性,他微蹙的眉头略略松开,带起一点笑容:“此处人多,还请借一步说话。”

五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交流了一番。

明州有许多隐世大宗,实力相当强大,只是他们习惯避世不出,只有宗族里小辈偶尔会出来历练。

邬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他们发过去邀约信函的,心里也没抱太大希望,前几日见明州无人来,他便没再放在心上,谁知眼下居然见着了人。

不过邬悬也没有被这信函冲昏头脑,他谨慎地询问青年的身份,青年意会了他的怀疑,二话不说,掏出来一块雕刻精致玉佩。

玉佩上灵气精纯,约莫是宗族世家里证明身份的物件。

邬悬道了声冒犯,伸手取过玉佩仔细看了。在场众人中,多少都知道明州隐世宗族,但只有邬悬对他们比较有研究。

那玉佩确实是真的,是明州谌家独有的标志。

邬悬笑容里带起了几分真心,当下长话短说重新商议一番,最终青年谌晏得以加入。

沈知弦睨着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还谌晏呢。

他们所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谌洌与明州谌家有关系,也不知道晏瑾是用了什么法子弄来这么个玉佩,装作是谌家的人。

晏瑾改容换貌装作谌家人,沈知弦也不拆穿他,只作不认识,也不同他讲话。一路上众人各自骑着坐骑赶路,晏瑾便有意无意地凑到沈知弦身边。

沈知弦只当看不见,笑吟吟地同连琴讲话。

晏瑾抿了抿唇,望向连琴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流露出一点儿危险的意味。连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然而他偏头望去时,却又只看见这沉默的青年正目视前方,身板坐得端正,像是从未曾望过来一般。

就这般走了几日,连总是笑呵呵的、人如其名满目慈祥的药宗宗主薛慈都觉得不太对了。

他们虽然表面上是接纳了晏瑾同行,但实际上还是会对他抱有防备的,毕竟明州的这些个大宗族隐世不出许久,揣着什么心思谁都不知道,只是这青年……

是不是对他们沈宗主太关注了点?

再一次看见青年下意识就选择在沈知弦身边坐下后,邬悬不动声色地笑道:“谌君之前与沈宗主相识?”

“不认识。”

“久仰。”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邬悬笑眯眯地喝了口茶,打趣了几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略略休息了一番,众人又开始赶路。

出茶楼的时候,沈知弦不知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了最后,而晏瑾自然而然地也慢了脚步。

一抹绿意悄悄地从晏瑾袖子里钻出来,飞快地跳到了沈知弦的袖子上,又轻车熟路地攀爬到沈知弦肩头,唧唧啾啾地叫。

前头几人听见动静,下意识回头来看,薛慈一看见小草芽眼就亮了亮,他是药宗出身,对灵植极为看重,虽然不认得小草芽是何品种,但一眼就能看出它不同寻常:“这是沈君养的小灵植?”

沈知弦笑吟吟的,晏瑾不说话,他便不否认:“看着有趣便养着了。”

灵植开窍虽然稀罕,但也不是没有,不过像沈知弦一样养了当小灵宠的倒是很少见。薛慈又瞧了它几眼,感受到小草芽身上蓬勃的灵气,有些心动:“不知老夫能否近观一下?”

小草芽晃了晃,没等沈知弦回应,就蹦去薛慈手上,冲他活泼地抖叶子。

薛慈长期与灵药灵植接触,身上气息很温和,小草芽对他便也不排斥,在他手心里打滚。

薛慈掏出来一颗上等的灵丹喂它,它竟也不推辞,两个小叶片抱着圆滚滚的大灵丹,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将那灵丹化作灵气尽数吸收。

它发出来一声类似饱嗝的声音,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朝薛慈鞠了个不伦不类的躬。

薛慈被它逗得忍不住发笑,忍着不舍将小草芽递回给沈知弦:“这小家伙倒是机灵,一点儿也不认生。只是以后可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呀。”

沈知弦替小草芽又谢了谢那丹药,随手将小家伙又搁在肩头,半真半假地玩笑道:“大抵是我没有养宠物的本事,养的小家伙总是喜欢往外跑。”

同行几日,大家地位相当,也都不是什么难相处的性子,很快就熟稔了,开起玩笑来也随意了许多。薛慈顺口问:“沈君还养过别的小灵宠?”

沈知弦翻身上坐骑,他的坐骑是一匹飞马。坐稳后,沈知弦偏头,似笑非笑地回道:“还养过一只凶得很的小狼崽,可惜养不熟,咬我一口,就跑啦。”

“啊呀,那很可惜……”

薛慈一边笑着,一边也爬上了他的坐骑,那是一只看起来懒洋洋的黑壳乌龟,脑袋尾巴总是缩着,只有四肢伸着。

天生飞着总是要比地上跑着快,这些日子他们都是在飞着赶路,沈知弦这回是独自飞着,没有晏瑾陪着,那点儿恐高的情绪又有点上头,只是一直忍着,倒也没太表现出来。

这回晏瑾将小草芽送过来陪着他,看着小草芽在飞马脑袋上迎风跳舞,沈知弦略略舒了口气,觉得心情松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