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榆正眉头顿时舒展,答道:“是。”
“他闹你也跟着闹,怎好臆想别人的妻子?”
她的话倒也没错,仅靠旁人口述来想象面容,对那位未过门的姑娘而言定是极不公平。若真是受刘浩荣所托,关榆正和他岂不成一路货色?
关榆正亦知理亏,连忙道歉。
凌湘不去深究,拖出床下的箱子将木雕扔进去,木头登时撞出沉闷的声响,垂眸只见各个大大小小的雕像挤在箱内。
她静默半晌,暗下决心,走到灶房取来剩下的饭菜,布在石桌后嘱咐关榆正几句就径自挑起背篓出门。
听得铃声渐远,关榆正这才记起今日是十五,是往日关榆平上山的日子。纵知晓现在不必再用猎物献殷勤,想不通凌湘坚持的原因,关榆正的身体还是比脑袋快了一步,急追上前,边跑边喊话:“嫂嫂!我和你同去!”
凌湘扭头看了他一眼,脚下未停,暗自加快速度。
只要走快些,久未回来的关榆正不见得能记起去往深山的路,这样她就有独处的借口。
关榆正追得急,连盲杖都忘了取,凭记忆跟到了竹林,侧耳寻声,然那抹清脆的铃声再也没响起过。
他蹲身四处摸索,捡起一根粗幼正好的竹杆暂充盲杖,只是竹叶未除,点地时的沙沙声颇是嘈杂,原就心情不佳的关榆正揪着竹叶猛扯一通,直到手腕愈发的痛,整根竹杆变得光秃秃,才萎靡站在原地。
叶子划在双掌留下许多道伤口,细细长长,密密麻麻,鲜血顺着创口缓慢渗出,挂在被丢弃的竹叶边沿,周围的空气就此染上血腥。
他在山下时,常听人说兽类嗜血,尤人血为甚。
可他更清楚,这说法并不适用于此。
堂哥实在是天生的猎人,在山上杀了太多太多野兽,比起记恨,那些猛兽对他的印象更倾向于恐惧。
只要闻到属于关榆平的气味,众兽都会躲得远远,以致于后来的他在深山待个十天半月,却总是空手而归,仅能靠陷阱捕得小动物,最后更是想到在山上砍树,给关榆正带回罕见的木头,做些稀奇玩意。
今日的风自东边起,穿梭在竹林间,轻轻落到不远处的小山丘。
关榆正五感灵敏,却也无法与兽类相比,故而他不知此刻的风与三年前有无不同,山中野兽又会否看在关榆平份上,对那曾染满同样气息的凌湘保有敬畏之心,在她靠近时逃得极远。
他仅能依靠伤口上的刺痛来维持清醒,迎风站了一会儿,才撑着竹杆返家。
凌湘按住银铃盘坐小山丘上,距离他不过二丈,自始一言未发,沉默地看着他发疯发愣,及后远去。
她不知该如何引导一位心思长歪的少年,尤其在疏远未果,换来对方一刻都离不得的结果时,即便山上多有不便,她仍无比盼望能迎来一场困人于深山的大雨。
凌湘伫立良久,时而望天,时而闭目,最后只是将这不切实际的小愿望在脑中挥去,重新背好竹篓,挥着柴刀进山。
她想,她大概无法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诚然,进山一事并不是非做不可,尤其是凌湘对狩猎一窍不通,能做的也不过是摘些野菜箘子,看看有无小兽误入陷阱,若像关榆平那样去狩猎,凌湘自认为上万条命都不够赔进去。
更何况进山只是她用以掩饰的借口。
林子很大,虽据关榆平所说,曾视村子为猎食地的兽类早被他打怕,只要带着有他气味的东西便可横行霸道,凌湘依然没去挑衅不懂人言的兽类。
途经岔口,凌湘望向下山的小路时,脚步迟疑,终究拐回林子,去往陷阱处。
铃声在密林里变得幽远,不存在于自然的声音恰好成了警铃,叫林间生物下意识地远离源头。
凌湘在其中一个陷阱重新布上饵,埋首苦干许久,仍以失败告终。她默数家中尚有几个能用的,点着点着,蓦然想到了心灵手巧的关榆正。
虽陷阱是关榆平为她所留,却都是由关榆正亲手所造。
第0015章 学而习之(七)/H
关榆正落寞回家,魂不守舍地坐在石桌,每口菜都觉浑然无味。
这可都是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味道啊。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因为受伤而失了味觉,否则嫂嫂做的菜,又怎可能不好吃?
关榆正放下碗筷,无目的地在屋里踱步,忽被角落的酒坛绊踉跄,弯身一摸,皆是些空的。这才记起每逢十五进山前,关榆平总能摸出一坛酒,三人在夜色下浅酌,笑谈近日闲事,而后像无数个平日一样离家,前往深山之中。
那样的日子睽违三年,若不是乱了心神,也不曾想起家里还有好东西。
关榆正急步走向凌湘的房间,手按门上,凝滞片刻,终是推开门,半跪到床边往底下掏酒。
房间被收拾得一尘不染,闻不到半点老木头的气味,取而代之是只属于凌湘身上的味道。
不比百花香艳,不如白水寡然,更似被午后阳光照晒得微微发烫,由青草与泥土交织而成的淡淡清香。
酒没摸到,关榆正却已被拨乱了心弦,沁人肺腑的幽香汇成迷药,叫他血脉贲张,唤醒了生理反应。
关榆正无措地将脸埋进被褥,用力按住下体,可压抑多年的欲望怎会因此消退?莫道少年人未经挫折,饶是撞上南墙,怕也不会轻易心死。遂只留一双红透的耳朵在外,贪婪地吸取那叫他魂牵梦萦的气息。
探进亵裤的手起时尚有犹豫。
然当真正碰到那物,回想起漫长的煎熬时,握在茎身的手变得坚定,径自运动了起来。
色欲是世上最好解决的事。
承载欲望的身躯剧烈地震颤,胸膛起伏不平,衣裤半开,巨根高翘,右手肆无忌惮地快速套弄着,口中的低喃却尽数被埋进厚重的褥子,消融在清幽的芳香之中。
关榆正喘息着猛地直起身,仰头向天,颈侧肌肉拉扯得绷紧,将吐未吐的字句就这样自喉间挤了出来
“嫂……嗯、啊……嫂嫂……”
他手里动作愈来愈快,因伤刻意藏起的左手也开始不安份,在椿凳胡抓一通, 隐在深处最见不得人的欲念随衣衫落了遍地。
臊意骤涌,关榆正手上的动作便慢了几分,注意力分到散落的衣衫上。
他摸到里面最柔软的一件拎到面前,垂首欲嗅,最终赧颜在半途拐了弯,改拢在性器,以掌心包覆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