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这么快就做完啦？”兰涧适时出声，她走到婆婆身畔，故作不解道，“你是想雕一个蓝精灵吗？”

明子鹃两眼放光，“这主意不错！”

“我刀工很不错哦，需不需要帮忙呀？”

“好呀好呀！乖乖，你在北地会自己下厨吗？”

“会的，大家都很喜欢我做的甜汤，妈妈你想不想喝？”

“那当然好啦！”

“那你想吃什么崇明做的菜吗？我们一起做给你吃。”

在一旁熟练地捞出明子鹃丢进汤里的奇怪贝类的崇明迅速配合，“对啊妈，今天是圣诞节，你已经做了一道……蛋卷，和蔬菜汤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和兰涧吧！”

明子鹃被莲姨半推半就着捎出了厨房，她恋恋不舍地叮嘱兰涧，“乖乖，要记得帮我雕个可爱的蓝精灵哦！”

兰涧冲她眨眨眼。

厨房被清场后，崇明双手撑在流理台上，突兀地笑出声。

兰涧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笑了起来。

崇明开怀笑了好一会儿，才取下挂在墙上的围裙，他先递给兰涧，“油烟大，还是穿一下。”

“你是要做什么大菜吗？”

兰涧四处找不到另一根绑绳，还没抬头，崇明就倾身过来，用一种环抱的姿态抽出藏在她腰间的细绳，替她绑好，蝴蝶结落在后腰，衬出她纤细的腰线。

“莲姨准备了不少半成品，喏，连银耳都泡好了。”

兰涧自告奋勇，“那我来煮银耳羹！”

崇明挂好围裙，转身背对她，说到，“好，今天家里有新鲜鳝鱼，那我给你做一道爆炒鳝丝。”

“我很喜欢吃鳝鱼！”

“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鳝鱼？”

兰涧帮崇明系了两个蝴蝶结，很紧很紧，这样等下他也只能拜托她帮他解开啦！

“你之前有一次说，不爱吃洋葱，唯独能接受洋葱炒鳝丝里的洋葱。”

崇明由此举一反三，孟兰涧应当很喜欢吃鳝鱼这种许多南麓人都不敢吃的食物。

“你记性真好，比关邵霄还好呢！那家伙除了记得我不吃卷心菜，其他一概不知。”

崇明没有接话，兰涧不爱吃卷心菜这件事他也记忆深刻。有时候所里活动有公费餐盒，卷心菜出现的时候，兰涧就会哭丧着脸去跟关邵霄或者庄回葶换青菜。还有一次是在实验室，有位吃素的教授来参访，薛享定的校外餐盒，有两种，其中一种是有卷心菜的，兰涧下课回来晚了，只剩最后一份了。还没打开餐盒前，兰涧就对着餐盒“阿弥陀佛”，默默祈祷不要有卷心菜。

那位教授听到后慈爱地看着兰涧说，“兰涧怎么啦？”

“她不吃卷心菜。”一旁的崇明替她回答，“在作法呢。”

“那不然等等有的话，你给我或者你学长吃，怎么样？”教授生性节俭，见不得浪费粮食的行径。

开盒后，所幸兰涧拿到的是没有卷心菜的那份。

眼下兰涧又想起来此事，突然问崇明道：“上回桑老师来实验室，我的那份盒饭是不是你留给我的啊？”

“每个人都有订，不是我留给你的。”崇明猜到她想问的事，“我只不过是把没有卷心菜的那份留给你了。”

兰涧听了以后特别开心，“谢谢你！”

崇明正想客气地回话，便听到兰涧抒发她的奇思妙想：“我突然想到，我们原子物理届的祖师爷之一的Rutherford先生在田里农作时，得知自己获得了大学奖学金后说，‘这是我挖的最后一颗马铃薯了！’”

不好！崇明警惕地看向正在邪笑的孟兰涧，这家伙指定又要胡言乱语。

“等我拿到博士学位那天，我要把所里那个最爱订卷心菜餐盒的秘书叫到面前，跟她说，‘这是我吃的最后一份卷心菜了！’”

说完后，她自顾自笑得无敌开心。

崇明一头黑线地腹诽，她怎么就能确定，她口试那天的餐盒里一定会有卷心菜呢……

@存稿箱：取代4T营业中。

@作者君：目前还没有人因为我首字母都TTTT而叫我“天天秃头”，笑。

“够甜了。”

24.

厨房因为小两口的存在，变成了旁人的禁地。

兰涧在炖银耳的间隙，认真地坐在高脚椅上，开始雕琢蓝精灵蛋卷。崇明在切洋葱，听到兰涧的碎碎念，“要是我的刀工有我写生的能力一半强就好了！”

“写生？”崇明被熏得别开眼，看向兰涧那侧，她整个人都快趴在桌子上了，“袖子。”

袖子快沾到蝶豆花汁的兰涧???连忙抬起手臂，“对啊，我小时候是电视儿童，我爸妈为了防止我早早近视，周末经常带我去不同的地方写生。”

“那你喜欢写生吗？”

“如果是有目的性的，就没那么享受。”兰涧思考了一下，“但有一次我爸妈带我去搜罗圣诞集市，我们在奥地利一个很偏僻的小镇上，看到了一棵有点特别的圣诞树，树很高很高，迎着街道的那一面挂满装饰，可是等我们走近了才发现，那棵树只挂了一半的红色装饰球。树的另一面除了树枝和树叶，什么也没有。”

“我妈妈觉得装饰这棵树的人偷工减料，我爸爸却觉得做这件事的人很有趣，两个人竟然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啦！于是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画下了他们和这棵圣诞树的故事。”兰涧说这段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写生的魅力更在于绘画的过程。”

听完她的话后，崇明抬起手肘擦了擦眼角，“明年圣诞节，我也带你去逛圣诞集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