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嗳?”
“毕烽的金丹。”
“我许诺过,会抓到他给你处置。”
刚历过雷劫,元景烁嗓子还哑着:“他的肉身已经被雷劫劈散了,我只封住了这颗金丹,送给你。”
林然:“…”
“给姑娘送敌人的金丹做礼物,啧,啧啧。”天一竖起大拇指:“直男,爷们,纯爷们。”
林然:“…”你在内涵什么?
天一:“快收着吧,日后多攒个几个丹啊婴啊,搞个手办架一摆岂不是美滋滋。”
林然不想摆丹和婴,只想把天一摆上去,它这么骚,理应是架子上最靓的崽!
对于这种阴间的礼物林然是很想拒收,她抬起头正要说话,就对上一双专注幽邃,不知是不是因为雷劫,他眼中的金环愈盛,乍一看,竟如金焰燃烧般炙热。
林然一噎,突然感觉拒绝不太好毕竟他好像是真情实感想送给她当礼物的。
正想着,她的手已经被拉过去塞进金丹,元景烁转身几步,自然而然地挡在她面前。
元景烁看见云长清时,挑了挑眉,随即拱手:“晚辈元景烁,见过两位大人。”
副使看他态度谦和,微微颔首,抚着短髯和煦问他:“你是何人?出身哪家哪府?”
元景烁答:“晚辈一介散修,自凡人界而来,初到燕州。”
凡人界?
副使眼珠转了转。
一介散修,看气息尚不过二十年纪,初来修真界竟然就结了丹?还有金雷护佑、一身符纹……
金雷是不是真的大尊者转世、又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传说,究竟怎样谁也不知道,但既然让天道为之破格降金雷,那至少是得天道厚爱的大气运者,未来必定造化非凡。
副使不由跃跃欲试。
此子前途无量,趁着别的势力还没发现自己得想法子把他留下,尽快上报金都慕容家,若是慕容家能提前打下烙印、得了这么个未来悍将,少不得他的好处。
副使继续问:“你与人在城中动武、可知这是公然违反禁令?”
元景烁:“有敌来袭命在旦夕,只得仓促迎敌,至于违反禁令,晚辈并无此意。”
副使打量他年纪小又初入燕州、错以为是个好糊弄的,有心杀杀他威风好方便行事,故意道:“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不惜被州府追杀也要杀你…你合该好好反省自己有什么行事不端,怎么别人都好端端的,偏你有这麻烦?!”
云长清皱眉,林然仰天,怼谁不好,你怼傲天,这家伙吃软不吃硬,你真是对傲天弟弟一无所知…
果然,元景烁掀了掀眼皮。
他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只是原本还算谦和拱着的手放下、身板也挺了起来,连带整个人气势都变了。
“元某不才,行事却皆按道义,从来问心无愧。”
元景烁慢条斯理:“恶人行恶事,何以要我自省?自作虐不可活,所以…他死了。”
副使一愣,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了。
金丹后期的袭击者死了,被少年亲手所杀,而副使自己可也只是金丹后期!
这什么意思?这小子分明是在威胁他!
副使万万没想到元景烁能这么狂,一个刚结丹的小子,竟就敢与他针锋相对?!
副使不敢置信,转而恼羞成怒:“你”
元景烁面色不变,只慢慢握住了他的刀。
“副使。”
云长清突然开口,似没察觉剑拔弩张,怡然道:“副使可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那个少年郎。”
副使怒色一滞:“难道…”
“正是。”
云长清笑:“这不是巧了,才刚托副使找,这不就遇见了。”
他对元景烁:“元道友可还记得我?我还欠你一声谢。”
元景烁望向云长清,知道他是为自己解围,神色缓和下来,却道:“大人也帮了我,两边恩义相抵,不欠了。”
确是个爱恨分明的利落性子,云长清失笑,却愈加有好感,徐徐道:“恩可以相抵,义气却当长留。”
元景烁看着他眼中清明的笑意,聪明人之间不需说太多,一个眼神就能分辨敌我善恶。
难得遇到个投脾气的,元景烁心情忽然好起来,他也笑起来,答得断然:“确实,义气可长留。”
副使僵在那里,看云长清和元景烁相谈甚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云长清分明是看重这少年,在这警告他呢!
…可恶!偏偏有云家少主在!偏偏这小子还与云家少主有旧缘?!
副使知道自己的计划行不通了,他脸色变了变,眨眼重新换上一张笑脸,笑呵呵说:“原来是云公子旧识,听公子说过小友仁义之举,看来元小友的确是无辜被牵连。”
他往四周望了望,一脸正色:“既然犯人已经伏诛,此事便作罢,我让城卫来清理废墟。”
刚才咄咄逼人的姿态仿佛假象,转瞬就变成不值一提的一桩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