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可跟你在长夜里拥抱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同枕共眠，因为床的限制，手臂紧紧贴着手臂，心跳好像隔着皮肉传达到了对方的身上。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跑动，心跳比平常要快，我暗自深呼吸着，让心跳恢复正常。

双手交叉在小腹，十分标准的平躺姿势，尽量缩小我所占的空间。

已经好久没有睡到真正意义的床，实际上病床比起家中或者酒店柔软的床垫当然要差上许多，不过和那简陋的折叠椅比起来，简直是无法相提并论。

再加上腰上已经开始发热了的胶布贴，身上暖洋洋的，带着草药的香气，很舒服。

我以为林决明会乘机做些小动作，今晚竟意外乖巧得很，平躺着的姿势比我还要规整。

越是这种时候，心中越容易产生旁的想法，例如说我现在的脑海里，满是林决明现在的姿势，无需调整就可以直接被绑成个木乃伊。

最想笑的时候就是不能笑的时候，越是不能笑越是想笑，我忍耐得肩膀带着胸腔都在抖，只好用咳嗽来掩盖。

“感冒了吗？”几乎是在我咳第二声时林决明的问题就抛来了，我立马打马虎：“不是，喉咙痒了下而已。”

一阵头发和枕席摩挲发出的窸窸窣窣响声，静了几秒后他说：“好吧。”

我侧头看去，他的脸颊埋在长长的发丝之间，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漂亮得雌雄莫辨。

如果他想，他可以轻易地获得他人的喜爱和怜悯。

就连深知他小恶魔一面的我，看到他此时露出在白天不会显露的茫然时，也会感到心脏停跳一拍。

“快睡吧。”我移开视线，用只有我和他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可以提前预支一个问题吗？”林决明的话语里毫无困意。

黑暗中，我眨了眨眼：“规则就是规则，打破了规则，游戏就会变得没有意思。就像……”

“这不公平，你比我早学很久。”

我故意空了几秒，听他呼吸声逐渐急促，才幽幽当做没听到似的继续回答道：“就像恋爱游戏必须遵循的规定才能解锁happy ending，而违反规则就会接触到bad ending，玩家的个人选择可以直接决定结果，这就是最大的公平。”

林决明这次没有急着接话，也空了几秒，才开口问我：“那如果玩家违反了规则，还有机会解锁happy ending吗？”

“那要看这位玩家后续还能不能做到及时补救。遵循规定，比如现在，就应该是睡觉时间。”我说，“好了，你已经提前预支了一个问题。”

林决明大概想表达不满，做出的反应是踢了下被子。

“但是如果现在早点睡，我就当做只是做了场梦，今晚没人提出任何问题。”

“晚安。”他在下一秒说。

我侧目见着了他已经闭上了眼，应道：“晚安。”

还是挺好管教的嘛，我在心中想着，以后多用用这个手段应该不错。

嗯？我怎么已经开始想到以后了。

林决明睡着了，我却是睡不着，眼看着我都三十了，半夜醒来一次后就很难再接上。

一个姿势维持得太久很不舒服，我尽可能小幅度地调整至侧对着林决明，才感到好受些，闭上眼重新酝酿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还没等意识逐渐变得虚无，就被某个存在感太强的触碰惊得彻底清醒，

手指在我颈后的伤疤上留下轻柔的触感，那里已经结痂初愈，我没有特意去照镜子查看，但是知道一定不美观。

拂过时有些痒，我呼吸猝然止住，连带着那位胆大的“探索者”也止住了动作，屏住呼吸。

等我的呼吸逐渐放缓，他才大着胆子一路向上摩挲着我的脸颊。

看来他不像这几天表现出来的那样淡定啊，不过好在目前看来还算收敛，还没有胆子大到要更近地接……

一句话未思到尽头，嘴唇传来的柔软的触感。

触。

林决明在吻我，如果那算是一个吻的话。

与其说是吻，更像是在用唇轻轻地触碰，轻到连柔软的唇都没有变了形状。

我与他之间已经不知道亲吻过多少次了，可不管哪一次，心跳都会加速，这次也是一样。

将眼睛睁开一条不易察觉的缝，林决明此刻垂着眼睛，鸦羽般的睫毛离我很近，上面落满了自走廊透过房门窗口倾斜下来的光，发丝随着主人的动作扫过脸颊，带来无尽的暧昧。

如果他敢再做什么逾矩的举动，我就要……我就应该做什么？

睁开眼告诉他其实我是醒着的吗？既然醒着为什么没有推开他？

果然，不能打破规矩啊，否则就要用更多的错误来弥补这个错误。

好在，他没有更近一步，很快退开了些，重新成为了入睡前我与他相隔的距离。

嗯，这样浅尝辄止就很好，我当是今晚只是做了一个梦就……

有力的手臂搂过我的腰，紧紧环住，今夜的最后一个吻落下，落在颈侧，那疤痕的一旁。

如果这真是一个梦，那我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距离跨年的时间越来越近，尽管是医院，新的一年即将到来的气氛也越来越浓，住院部里雪白的墙面上多了不少彩带气球装饰，但气球总是容易变少，因为这层的几个小朋友路过会拿走几个。

只见一到白天，就会有大叔乐呵呵地来补，小朋友围在他四周，等他吹一个就拿一个，最后拿到手上都抓不下，嬉笑着往外跑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