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想直接些来问她知不知道我与林决明之间的关系，可光从这声音听来，我就知道这个答案大概率是否定的。

心有一半好像已经死去了，不再跳动了，另一半的心肌需要带着已经失去功能的心脏一起跳动，每一次心跳都无比沉重，甚至逐渐开始生出了一种反胃的感觉，今天仅喝下去的一点热粥在胃中翻滚着，抑制不住地开始想要干呕。

我攥紧手机的边缘，手掌都被手机的边角戳得生疼，却连换一个姿势这件事都无从顾及。

“我想麻烦问你一个问题。”我抿了抿唇，像先前告诉对方林决明现在情况如何一样让话语变得半真半假。

“决明最近一个月又开始到我这里来进行心理咨询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因为这种咨询需要家长也知悉而且配合，就真好乘这个机会来问一下情况。决明这段时间有在你和你爱人的面前提到有关于我的信息吗？”

话语的重点在最后一句话，我们都在一起三年了，对于对方的父母来说，即使不算是亲人，也至少应当不算是全然的陌生人。

回答说“有”，回答说“有”，求求你了！我在心中一遍遍祷告。

但凡这个答案是“有”，我就有勇气将这份感情再进行下去，即使它会有多难，即使我知道它会给我带来的不止是快乐。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就像是被行刑者在等待行刑人不知何时才会将锉刀落下。

有那么一秒的时间我甚至想要尖叫出声，说“算了，不想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可是心脏沉重地一跳一跳着，想要干呕的感受让我连开口都变得困难，更何况，那一半理智的直觉告诉我：我必须要只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不一定会还有下一次机会了。

须臾，或许已经过去了半分钟，又或许这一段我认为很长的时间其实只是有几秒，那锋利的锉刀终于落下。

“从林决明上大学开始我就只和他每个月见一次面，至少上次接他的时候，他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他有说什么吗？”女声问道。

有那么几秒，我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不会跳了。

干呕的冲动涌上后头，我弓着身子捂着肚子，像是一只虾米一般。

不知道是什么更让我感到恶心，对方冷漠的态度，还是三年了，林决明连这件事都没有和家里人提过哪怕至少是一次。

在他们的眼中，我一直没有另一层身份，一直只是咨询者和被咨询者的关系。

“没……没什么，就是说最近的学业实在太紧张，心情有些难以控制，所以就来我这里看一看。”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样和对方说道，就像是人类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即使我的情绪已经面临崩溃，但身体就这样自成了一套系统，帮我将现在的情境给挨过去。

林决明甚至连每一个月会回一次家这件事情都没有告诉过我，听对方的口吻，这件事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不是从这几个月才开始的事情。

我想不到他为什么要向我隐瞒这件事，我难道还会阻挡他不成？还是担心我会提出让他带我回去见一见他的家长这个请求？

已经是第二次我听到对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方说：“知道了，那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多帮帮他了。我们说的话他都不听，让他离酒精远点，否则有的他受的。先这样，记得让他醒来给我回一个电话就好。”

连应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对面就传来了忙线的“嘟嘟嘟”声。

第78章 方知恋爱并未大过天

连应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对面就传来了忙线的“嘟嘟嘟”声。

急促的忙线声，就像是我此刻经历过一次停跳又开始疯狂跳动着的心。

耳朵像是被水堵住了，心脏一跳一跳的鼓点就连耳中也能够明晰地感受到。

这个世界是不是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

我都开始有些后悔要在刚才将房间里的灯光打开了，白织灯冰冷的光线刺痛着眼睛，刺激着让我忍不住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要是身处在黑暗之中，我就能由着让这眼泪无声地流淌了。

鼻尖开始发酸，我无声地平息着鼻子愈加产生的窒息一般的淤堵感受。

将已经熄了屏的手机放到一边，刚准备站起身，一只手臂忽地从我身后抓住了我的手腕。

掌心冰冷，让我在与他皮肤接触的那一秒就浑身打了一个寒蝉。

林决明的手指收得很紧，紧到我觉得明天早上来看的话，这块地方一定已经紫了。

空气中那种苦涩的味道越来越浓烈，甚至已经将甜腻的橙花给完全改了过去，就这样彻底占据了整个房间。

omega和alpha信息素给予我的感受是全然不同的，感受到非特别高密度的omega信息素只是会担心失控，腺体并不会太难受。

但是接触到alpha信息素是全然不同的，能够让我感受到信息素的气味就已经说明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已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随着橙花气味的一点点消失，腺体就已经感受到了一点比一点大的被压制感。

那种感觉代表着alpha与alpha之间的博弈，弱者只能被对方压下一头。

如果我的面前有镜子，那一刻我的表情一定是无比惊恐的。

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认错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动作停滞在此刻，而此刻的我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此时的一切会朝着再也拉不回的局势发展。

我保持着沉默，一时间，我们双方都没有开口，像是在互相较劲这些什么，就想让对方先说话。

最后还是他先开的口。

“是谁打来的电话？”我觉得他大概心中也有一个答案毕竟我和他的距离那么近，一些只言片语，他应当也是听到的。

现在想来，他刚刚一直要晃不醒说不定只是在装睡来等待我的反应。

就像是永远都叫不醒一些装睡的人，我再怎么摇晃也叫醒不了正在装睡的。

我刚才的各种举动都被他尽收眼底，如果不是刚刚的电话来自于他不想让我接听到对象，或许他会一直这样伪装下去。

我沉默着，没有用话语回答，只是将刚刚的手机递到他的面前，让他自己来解锁我到上面显示的通话信息。

“如果你今天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吧，不要让你妈妈等着。现在的情况好些了吗？”我假装着现在的心情没有太大波动，用这稀疏平常的语气来和他说话。

林决明看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