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 我好不容易以为自己开始能放松一阵了,结果又添事端。
心中怎可能不害怕,腺体是关乎人性命的东西,它就像一直悬于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哪天就会掉落下来,使生命走向尽头。
指间一片鲜红,眼前出现了阵阵黑色的阴影。
我加快脚步回到房间,反手甩上门,门正要关上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一只手抓住了门框。
已经做出的动作无法撤回,门不可抑制地撞在林决明的手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动静。
惯性之大可想而知,骨节分明的手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红痕。
睁大了眼睛,我上前握住林决明的手,将它们圈进我自己的怀里:“你急什么,这手肿起来,还怎么写字。”
林决明笑了笑,施了点力,使我失去重心撞进了他的怀抱。
“如果不这样,你就要把我锁在外面,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了。”林决明在我耳边说道。
距离太近,激起一阵痒意,连带着阵阵战栗。
他说的对,我是打算将门上锁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这样做就和我没有什么区别了,你就不能再生我的气,因为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一样会优先保护对方。”他说。
我垂着眸,眼见着他手上的绯色愈近青紫,眼眶都在发着涨。
我好像明白那天他为何要离开了。
没有人希望所爱的人看到自己最丑陋的模样。
“我会伤害到你的。”我松开林决明的手,垂着眸凝神片刻止住喉头翻涌的铁锈味,转过身去找橱柜装着抑制剂的抽屉。
沾了血的手在抽屉里翻找着,以至于抽屉内都沾染上了血迹。
好脏,我想着。
一双有力的手环抱住了我的脖颈,带着令人喟叹的温暖,林决明的身体紧紧贴着我,似是完全不在意沾染到我身上已经半干涸的血迹。
“你不会伤害到我的,沈医生。你忘了,你的信息素影响不了我的。”林决明说。
要是我现在有足够的力气,我肯定会把林决明尽快赶出去。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宠他了,以至于他忘记了alpha的本来面目,即使我无法用信息素影响他,只要我在他身上留下标记,他这辈子就无法再更改了,我的情绪会带动着他,从此不再承认第二个alpha是他的主宰,这是没有信息素也能够做到的。
心中叹了口气,19岁,涉世还未深,曾经见到过几个alpha混混就以为自己懂得社会的险恶,实际上笑面虎多了去了。
他的手臂看上去只是虚虚地抱着我,实际上暗暗使了气力,牢牢地桎梏着,使我连抬手都做不到。
我用异侧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松开,得到的结果就是收得更紧,紧到我肋骨都生疼。
“我问了教授,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宜再多使用抑制剂了。”林决明说,“你……你有我,是不是?”
身后人诱导着我关上抽屉,大概是因为信息素的指引,大脑都无法清晰地思考,轻易地就能被对方的情绪所牵动。
"嗯,有你。”我迷迷糊糊地回答着。
鼻尖是橙花的芬芳,连带着内心的躁动都被平复。
“你会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林决明的声音像是富有着魔力。
如果海底真的有海妖的话,大概就是这样的声音吧,而我大概率就是那个被声音吸引前往海底的旅行者。
不过如果用这个比喻的话,旅行者的结局似乎都不那么美妙……
面对这样的话语,我只得回答:“我会。”
视线都变得模糊,像是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玻璃器皿内部,气温过高瓶壁升起了水雾,周围朦胧不清,身上也湿热的难受,只想将身上束缚着自己的布料甩到一边。
已经有人替我这么做。
林决明从身后将我按在衣橱上,木质的衣橱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声响。
唇齿不知何时交缠在一起,每呼出一口气都像是带着热,彼此是是对方的解药,只有纠缠在一起,才能解得身上的伤痛。
衣服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剥落的,自然得就像是被身上热量灼烧殆尽的。
脖子呈现一种变扭的角度,并不那么符合人体工学,时间久了开始刺痛,颈侧一跳一跳的。
“换唔……”每次想在间隙时表达不满都被堵了回去,连一个完整的词汇都没有办法说出。
我都不知道接吻能有这样多的方法,也是那样的让人感到舒服,手指都在轻微的痉挛。
一节拇指伸了进来,轻轻抚着alpha特有的犬牙,指尖还有着先前香甜的蛋糕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
alpha似乎在接吻方面很难成为高手,犬牙尖利,稍稍动作就会伤了对方。
而当omega占据接吻中的主导位置,这些问题似乎就被完美解决了。
腿都开始发软,身子沿着橱柜不断下滑,好在橱柜是隐藏把手,并未产生太多痛感,身上的温度好像把常温的木头都沾染得滚烫。
我就要被烧死了,我想,每一次触碰都是在往火堆里增加助燃剂。
不仅衣服会从身上消失,记忆也会从脑海里消失,等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
我奋力眨着双眼让自己眼前的视线更加清晰一些,见林决明身上衣着整齐跪坐在我腰间的两侧,让我产生了某种感受
是不是只有我在沉沦,而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是无比清醒。就像是解开复杂的数学答案解法一样,一步步地按照例行的顺序来做,就一定可以得到一个尽善尽美的答案。
我看不懂他眼中的意思,心中有种异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