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洛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但是男人和桶结结实实地挡住了门口, 他只?能先顺着男人的意思, 跟他一起把桶搬了进来。
男人上下扫视希洛,他刚刚出去难得去干了一件“正事”, 那就是去谈把希洛卖掉的生意。
很?幸运,二道贩子见过希洛,他们的交谈很?顺利,二道贩子很?爽快地给了一个超出他心?里预估的价格,约定好?了明天交货。
并且那人还提前给了他一部分钱,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把希洛弄的干净一点。
于是他买了一件小孩能穿的衣服,然后找人租借了个浴桶,还雇人把桶抬到?了家门口,目的就是今天晚上把希洛洗干净。
他觉得今天简直就是自?己的幸运日,因为在快到?家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因为太开心?忘记买食物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从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只?喝了一点酒壶里的酒。
而?就在他饥肠辘辘的时?候,他在家门口抓到?了一只?有些呆头呆脑的鸟。
感受到?希洛自?从他进来后,目光就落在他腰间的袋子上,男人把手伸进袋子,把刚刚抓到?鸟捏了出来,得意地展示:“我在门口抓到?的傻鸟,晚上可以?加餐了。”
希洛看着男人手里的那只?鸟,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前几天给它递送纸片的怪鸟。他心?里一紧。
希洛假笑着接过男人抓在手里的鸟,然后装作不经意脱手,把鸟故意扔到?了门口,而?一直挣扎扭动的鸟也趁着这个机会迅速跳出了门口。
虽然知道现在忤逆男人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他心?里莫名有一种感觉,他不想让这只?鸟被吃掉。
即使现在这个局面他做出那样的的举动十分违和,他还是做了。
男人看到?希洛的动作,有些咬牙切齿:“你这个小兔崽子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扯起一抹古怪的笑,转身打开门,抓住了还在地上无法起飞的小鸟:“好?在我提前把它的翅膀折断了,给它机会它也飞不走。”
希洛的脸色一白?,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什么样的蠢事。
但他的嘴却不受控制地开口:“我现在可以?出去找隔壁借点食物的,可不可以?不要吃它。”
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希洛,我还以?为你跟你妈那个冷酷无情的贱人一样呢,竟然还会心?疼小动物?”
“怎么,你认识它,或者说它是你的什么朋友?哈哈哈哈。”男人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谑和嘲弄。
希洛感到?自?己僵硬地伸出了手去够那只?鸟:“它很?小,没有多?少肉,吃进去也填不饱肚子的。”
男人举起手里的鸟,然后在希洛的眼前掰断了小鸟的脖子,原本还可以?进行一些挣扎的小鸟彻底失去了生机,小小的头有些无力地垂下。
希洛收回了自?己的手,把手藏在身后用力攥紧,以?此才?能掩盖住手臂的发抖。
男人其?实也没多?差这一口肉,事情发展到?后面已经彻底变味了。
他要杀死这只?鸟,并不是因为想吃,而?是以?此展示自?己在家庭关系中的权力地位,手段就是通过泯灭希洛的意愿。
他很?享受自?己在做这件事时?希洛反应,这让他感觉到?自?己掌管着另一个人的生杀大权。
看到?希洛低头乖顺服从的模样,男人满足地笑了,然后随手将已经失去呼吸的鸟甩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他去拽住希洛的胳膊,然后想把他拉到浴男人桶前。
希洛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后难得地表现明显出抗拒:“我可以自己洗。”
希洛的挣扎让木桶里的水有些撒了出来,这让男人有些生气,他打了希洛一巴掌:“你个小孩你懂什么?听我的话?!”
姞莉看得出来希洛可能是真的十分抵触,他脸上的惊恐和抗拒不像伪装。
他可能也没想到?男人这么快就找好?了下家,所以?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也没有应对措施。
他胡乱挣扎也彻底惹怒了男人,男人面容狰狞,他提起希洛把他直接丢进了木桶里,然后压住希洛的头使劲地往水里按。
成年男子和幼童之间终归是有不可逾越的力量差距的,希洛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他也不敢真弄死希洛,毕竟他还指望着把希洛卖了换。但他还是得教训教训这个小兔崽子,好?让这小兔崽子知道忤逆他的后果。
姞莉看着这骤然发生的一切,被这展开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这一幕她忽然也明白?了为什么希洛会那么怕水,恐怕就是在小时?候这样的虐待中形成的条件反射的恐惧。
希洛这会都快要被整死了,而?这一切的导火线是救一只?她附身的鸟。
这个认知可以?让她很?慌张,虽然希洛长大之后确实很?讨厌,而?且就在前不久还对她说过很?恶劣的话?,但是,小时?候的他并没有做这些事啊。
姞莉急得团团转,现在已经没有可以?让她附身的小动物了。
她突然灵光一现,虽然她没有试着附到?人身上,但按理来说她应该可以?做到?。
她试着向男人的身体里钻进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但是也阻止了男人的动作。
男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头痛,这也让希洛终于能够冒出头来呼吸。
希洛劫后余生般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他感觉鼻腔里进了好?多?水,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痛苦。
他努力地扒住木桶边缘,忽视自?己身体的难受说道:“我错了,我不会再那样做了,求求你让我自?己洗吧。”
男人正好?忙了一天,此刻的头痛也激发了他的懒惰,看到?希洛的认错态度良好?,于是大发慈悲道:“知道就好?。”
男人说完后就又回到?自?己床上躺下。
希洛一直低着头,直到?听到?男人躺下后的呼吸声才?抬头,然后就死死地盯着那里。
他确实错了,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下手太晚了。
他忽然感觉头有点痛,伸手一摸才?发现是昨天的伤口在刚刚的挣扎中又裂开了,他不是很?在意地把沾着血的手放在水里,看着血在水里四散开来。
但就在他做出这一举动后,他感到?胸前似乎有一个地方在发热,再一眨眼,希洛就发现自?己突然来到?屋子外?的草地上。
突然之间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些懵,如果不是他现在还浑身湿透,他都要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是自?己坐在外?面发呆时?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