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苦,我多给你放了水,味道能淡一点儿。”
我不是怕苦,只是想逗他玩儿,享受一下“父子”间的天伦之乐。
笑了笑,我把药喝了,味道的确是淡了,却又变成了漫长的折磨,看来还是长痛不如短痛。
“师父,你到底什么病啊?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好,要不”
我把空碗交给他,打了个饱啊,笑了笑,“要不怎么样?”
他显然也不知道。
“没什么,老毛病了,这几天天凉,过些日子就好了。”
他抱着碗站在一边,过了一会儿又说:“这里湿气太重,不太适合你住。”
“那我搬走?"
他没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小小年纪就已经会隐藏自己了。
我趴在椅子上看他,半开玩笑地问:“你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他看我一眼。
“若是想留在这里,这房子我找人问一问,能买的话就给你买下来,到时候有地方住,过个安稳日子也好”说完再一抬头,人都没了。
这小子是真没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可能就当我是个日常不能自理的废人,照顾我全当行善了。
如今这衣食住行都不用我操心了,还有一件事却是不得不提的,俗话说,饱暖思淫欲……
入夜之后,淡淡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窗外阵阵虫鸣叫得人心烦意乱没有半点儿睡意,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仿佛有一把火,一连烧了几天,身子好像都快烧干了。
也是好久没做那事了,就算修身养性也够日子了,我又不是真有……
☆、第一一九章
舒解了欲望之后,我睡了一个好觉,如今别的不说,睡的倒是越来越好了,再梦不到她就算梦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醒了便也忘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身子还是软的,连脚指头都有种满足感,再仔细一听,外面有烧柴禾的“噼啪”响声,一股米饭香味飘了进来,石头已经在烧火做饭了,他一直都比我起
的早,像个小媳妇似的一大早就开始做饭。
又想到昨晚,他要是睡在自己屋那肯定是没听见什么动静,若是趴在门外我翻了个身,光着身子抱着圈成一个卷儿的被子,觉得这小子年纪也不小了,应该知道这些了。
还是改天问一问,若是懵懵懂懂的还没开窍就先让他知道一点儿,当师父的,能多教一点儿就多教一点儿,省得将来一不小心学坏了,比如我,倒是自己入门的,结果最后被别
人入了门
说起来这段日子算是过得惬意又滋润,我也很少去想什么时候走了,石头是个乖孩子,每天既不耽误练功还要去买菜做饭,镇子上卖菜的其实不多,家家户户基本都自己种的,
有多的吃不完的才拿出来卖掉,说是卖其实就是半卖半送,上回石头花两个铜板买了一大堆萝卜回来。
他也曾经提过要在院子里种点菜,我随口回了:“长出来太久了,不一定吃得着。
之后他便再没有提过,仍旧几乎每天去买菜,偶尔也上山打点儿野味,有时也能有收货,野鸡野兔什么的,两人也能吃几顿。
偶尔也让他送去给那个拉车的大爷,他们老两口时不时会过来看看,每次都带不少吃的来,我不好意思白拿,可给钱人家又不要
“师父”石头轻轻敲了两下两下,“起来了吗?”
我扬起嘴角,松开被子起来开始穿衣服。
吃早饭的时候,石头坐在我对面,两碗白米粥和切碎了的成菜,还有两个白面馒头,他刚学蒸馒头,样子不怎么好,但吃起来还凑合,我也乐得看他弄这些,只要没毒就能吃。
正长身体的孩子,食量大,一个馒头下肚,他一边喝粥一边问我中午想吃什么?
我咬着筷子想了想,“想吃茄子。”
他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抬地说了句:“这时候的茄子细。”
妈的是他想多了还是我想多了?
吃完饭,我又躺在院里晒太阳,石头在院子里赤着上身练功,一套拳打得虎虎生风,他好像壮了不少。
这种每天混吃等死的日子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但无聊是真的,以前也是这般逍遥,却每日醉生梦死,过的肉欲横流的日子,如今倒真是修身养性了。
不过我的确想要一个新的开始,哪怕舍弃不了一些旧的东西,也不会再去在乎太多,又不是没心没肺,哪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但也不用太急,至少不会去执着于自己是谁了,
是谁又怎么样?我还是来到这个世上,短短数十年,怎么着也是活,还是少些烦恼的好。
我看着石头打完拳,收势之后突然问他:“你想去外面么?"
他似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像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地问:“哪里?"
“更大、更繁华的地方,很热闹,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有这里没有的"
他想了一会儿,“也许吧"
许是第一次对将来迷茫,我理解他,笑了笑,“学好了本事出去闯荡一番也不是不好,但江湖险恶,能平平淡淡过一生未必不是好事。
他没再说话,但应该是明白的。
阴极镇虽然小,藏的深,但改朝换代这种大事还是能传过来的,就比如都在传摄政王要篡位了。
那天去镇上闲逛,在唯间茶楼里喝茶的时候听他们说起,那人刚从京城回来,说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而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形没人知道,只知道,摄政王入宫已经七天了,
仍未出来,朝里的大臣也没出来,到时候能出来几个还是个问题。
我有些担心,担心什么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担心小皇帝也可能担心沈霆,还是贺衍之然而可笑的是,原本这些都不是我应该担心的事,什么时候我也要为国家大事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