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拥挤的观众席上,郁舟坐在最后一排,回想着刚刚在走廊里发生的事。
他和布什·梅华并没聊多久,很快就分道扬镳了。和他想象中的模样相近,布什·梅华的外形完美贴合一名优雅的贵公子,笑容温柔,不会让人觉得冒犯,也不会显得冷淡。但郁舟还是感觉到一种异样,就仿佛是被透视全身的不自在感,他非常不喜欢。
他对游戏里的布什·梅华,印象残存在喜欢搞变态Play的小疯子,但其余的并不了解。
只不过他直觉今天沈熠对上他,不会轻易结束了。 一个月时间过得很快。
这段时间里,郁舟每天被沈熠折腾的睁眼就是训练,然后上课,受教官折磨,再训练,晚上回到寝室,再受沈熠折磨,几乎到凌晨以后才能入睡。
但沈熠的魔鬼式训练果然是有点效果的,某天他掀开衣服对着镜子一看,惊讶地发现腹肌从六块长到了八块,就是看着不够震撼,只有薄薄一层,达不到那种金刚肌肉猛男的效果。
遗憾地摸摸肚子,郁舟赶快换好制服,快步朝训练场赶去。刚进场内,就看到了克拉克导师和阿尔瓦教官。
第一场考核内容是基础格斗,采用单败淘汰的赛制,学校会根据入学时提供的身体素质信息和天赋等级先进行分组。像沈熠和布什·梅华这一类的,直接被划分为种子选手,前几轮不会出场。
虽然是两人组队进行的项目,但在这场考核里主要还是以1v1对决为主。也就是说如果这场考核里排名过低,那么后面两场根本不用想了,满分都未必能赶超别人。
以至于轮到郁舟上场时,他老远都能看到沈熠用一种“你敢给老子输我就杀了你”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他惆怅地叹着气拍了拍手。
郁舟提前计算过了。盛炽虽然是Omega,但是格斗基础还是不错的,应该能有个中上游的排名。布什·梅华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见过其人,但听艾尔说,梅华家族每一届的人才在入学考核排名里就没掉下过前五,尤其布什·梅华还是这两年特别受捧的天才人物。
所以他既要送盛炽当第一,也不能让沈熠排名太低,就得把名次保持在中游。
赢个三轮,估计就差不多了。
郁舟顶着沈熠的灼热注视上了赛场,抬眼一看,对手还是个老熟人。
他眯眼招手:“这不是那天被我打得牙都掉了的Alpha吗?巧啊巧啊,你门牙长回来啦?”
“郁舟·兰利,这次我一定要揍死你!”Alpha扭曲脸孔怒吼,张嘴时还能看到漏风的门牙洞。
“你先把漏风的牙补补吧,星际世界补牙还这么费钱吗?”
Alpha脸气得涨红,在教官宣布开始的瞬间,如同一只猎豹朝他扑过来!
然而三分钟后
Alpha像条死鱼倒地扑腾,绝望的眼神凝视着几米之外掉落在地的另一颗门牙。他还尚未到一个Alpha最壮年的阶段,就已经惨痛的失去了两个门牙。
寂静在沉默中蔓延,几秒之后,高大Alpha捂着脸,嚎啕痛哭的声音响彻场馆高高的上空。
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郁舟哼着歌慢悠悠下了场,瞧见观众席里的盛炽,正要过去,沈熠挡到他面前。
“表现得还行。”
“多谢大少爷夸奖。”说完就要绕过他。但没想到沈熠侧身一步,又把他拦住,疑惑:“怎么了?”
“下一轮你打算怎么办?”
郁舟心里一跳。难道这少爷猜到他在控分了?
沈熠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没有仔细看对阵表,气得无语,从终端里翻出张高清大图,指给他看。
郁舟很快找到自己的名字,目光旁边挪了挪
赫然几个大字:【郁舟·兰利 Vs 盛炽·兰利】
就在郁舟想事情时,盛炽在观众席李找到他。手里还提着两瓶水和面包,越过人群在他身边坐下,见他在发呆,没有当即出声。
直到郁舟抬头时,才发现旁边坐了个人。他唇角微微绷紧,“那,昨天哥给你发的讯息,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不等他继续问,盛炽冷淡道,“可我为什么必须回复你。”
郁舟挠挠头,是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竖起三根手指:“要不这样,哥哥发誓下回一定认真打,绝对不放水。”
看盛炽还不说话,诚恳地拉着他的手,“好啦别生气啦。”
青年哄人很有一套,明明也没说什么道歉的话,但看着那双眼睛就是让人舍不得凶他。换作是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估计气已经消了。
可盛炽却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郁舟根本不明盛,自己一切的愤慨不是因为他面对比赛时的浑浑噩噩。
他从来都是那样,对什么都无所谓,满不在乎。自己所恼羞成怒的,是郁舟在面对他时,竟然也一副敷衍的态度。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告诉他:在你哥哥眼里,你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一样都不重要。
可七年时间,他怎么能在郁舟心里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盛炽深深闭上眼,嗓子干涩,说话是连声音都是沙哑的。他问郁舟:如果对他而言连跟自己的胜负都不重要,那还有什么重要。
黑发青年沉思两秒,很无辜地抬头:“你啊。”
他几乎失声:“……什么?”
“咱俩是兄弟,当然是弟弟你对哥哥来说最重要。”
盛炽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难以形容,就像费尽心思定制了一款动物奶油蛋糕,结果到手后却发现是慕斯质地,也不能说难吃,至少很甜,可就不是自己想要的。
这口气瞬间就打在了棉花上。
“你就别生气了,你看哥现在手还疼呢。”郁舟抱着自己的右手,做作地抽泣两声,“好疼好疼好疼,就当是我遭报应了,好不好?”
郁舟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这样哄过人,盛炽要是再不肯给台阶,他真的要去跳江了。
“你来啦。”他接过水和面包,“最后一场三点半开始,还有四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