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珩轻笑:“我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网上都觉得我们关系不好,就算被拍也不会有人信我们结婚了,减少了职业问题。你有需求我刚好也有。”

“而且我们都是老熟人,互相帮忙而已。”

谢时白长睫微垂,思索了几秒。

“最重要的一点。”陆辞珩继续道:“我人帅,人品好,不黏人,有契约精神还有演技。结婚后掩人耳目的同居也不会打扰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六十六天都在剧组,就算同居了也跟你自己生活一样。”

“除了必要的演戏环节绝对不会出现打扰你的生活,跟我结婚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

谢时白情绪有了一丝波动,他最纠结的一点是协议结婚后的同居生活,空间难免会出现另一个人的影子,就算划分了生活区域还是会对他造成影响。

只不过陆辞珩的表达方式听了会让人不爽。

谢时白毫不留情地嘲讽道:“自恋。”

“实话实说,我这个人很坦诚的。”

陆辞珩拿出准备好的笔,利落地翻开谢时白的协议,看也没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时白注意到他的动作顿了几秒,眸底划过了探究。

陆辞珩写完将协议往前推了推,目光凝视着仿佛要将对面盯出一个窟窿般:“给个机会,谢老师。”

谢时白盯着协议看了几秒,不可否认陆辞珩说得很对,这样的协议的确是最优解。并且两个人关系不好协议结束也不会有更多的变故,最糟糕不过是矛盾,而他们现在已经是最不合的状态。

可能是手腕上被蚕食的感觉加剧,导致他忽略了落在身上的视线,对面投射而来的视线灼热仿佛能将纸穿透。

同时焦虑盖过了谢时白本心里的多疑。

他没有碰那支被人用过的笔,拿出了自己的钢笔,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随着笔墨勾出最后一个偏旁,谢时白停笔一抬眸就撞上了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眸,灼热明亮中仿佛暗含着更加浓稠的情绪,像是狗见到了骨头般,隐约潜藏着什么看不懂的危险。

谢时白下意识地生出了反悔的心思。

心想自己真的是跟陆辞珩一样,脑子有病才会同意这件事。

陆辞珩像是能读懂他的心思一样,立马将自己的那份合同拿回去。保护得严严实实:“签下就不能反悔了。”

谢时白抿了下唇反驳道:“谁想反悔了。”

陆辞珩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鸭舌帽下的眼眸明亮,语气染上了几分笑意:“走吧,今天就把证领了。未婚夫。”

第2章 第 2 章 领证

未婚夫三个字让谢时白僵住了几秒,纯被恶心到了,他皱了下眉:“别恶心人,我们只是协议结婚,这种称呼完全没必要。”

陆辞珩唇角勾着随性道:“正是因为协议结婚,做戏要做全面才不会被人发现。你觉得呢?未婚夫。”

谢时白耐心即将耗尽,迫切地想要洗手,没时间跟陆辞珩纠正某些多余又奇怪的称呼。

他不冷不热地扫了一眼陆辞珩:“口罩戴好,被人发现你就死定了。”

陆辞珩扬起笑容:“我的手不方便,要是未婚夫能帮一下忙就更好了。”

谢时白视线落在陆辞珩手上,声音无波澜道:“什么协议需要两只手拿?”

陆辞珩慢悠悠道:“这么重要的协议当然要格外小心谨慎防丢,这可关乎着我们以后。”

谢时白淡声道:“有时间去做个检查。”

“嗯?”陆辞珩疑惑:“刚刚给你看的体检还不够吗?”

“不够,最重要的一项没做。”谢时白眼尾微微上挑,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声音讽刺道:“去好好检查你的脑子,免得长错了。毕竟正常人不会对协议结婚的对象说以后。”

谢时白虽然表情永远是淡漠清冷的,但完美的骨相底色却充满了矛盾的攻击性,哪怕是嘴上说着刻薄嘲讽的话,轻飘飘的一个眼神都摄人心魂,即使是讽刺挖苦也会上瘾。

陆辞珩呼吸微滞,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谢时白的背影,过了几秒唇角勾起轻笑了一声,想听人再骂几句。

谢时白指腹下意识地触摸了下手腕,心底估算着从茶室到民政局的距离。

签完合同紧接着去领证是他最开始的预期,越快越好。目前手腕上的触感和微弱的痛意都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

谢时白很擅长忍耐,跟以前的情况比起来这并不算什么。

他打开茶室的门,刚准备踏出去便迎面对上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对方手抬着作势正要敲门,看到谢时白时愣了几秒,紧接着眼底闪过了惊艳。他迅速整理了下着急赶路时弄乱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得体绅士,一边伸手作势要握手谦虚道:“你好谢先生,我叫宋奕。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

虽然语气看起来很冷静,宋奕心里却捏着把汗,他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晚了二十多分钟:“早就听闻您的大名,今天终于见上面了。”

谢时白后退了半步,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敏锐地察觉到了古龙香水下隐藏的酒精味。

他讨厌社交时碍于面子的握手接触,放在以前病情并没有变严重时,握手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而不巧的是他今天很不舒服,虽然提前吃了药,但药物的作用微乎其微。

心底溢出排斥和抵触。

谢时白将眼前人的样貌跟刚刚看过的简历对上,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贴近了微弱的风,耳边的黑色发丝微动,一只手从右侧伸出先一步握住了宋奕的手。

陆辞珩一手扶着门框,一米九三的身高居高临下眸底沉着黑色,唇角弯着抢先一步握手:“你好,我是这位谢先生的未婚夫。”

后颈的发丝被微热的风吹动,松木的气息盖过了香水和酒精味的混合气味,短暂地拯救了被迫害的嗅觉。但源源不断的热源存在感强得可怕,后颈被呼吸拂过,手臂上刺痛的皮肉胀跳。

谢时白顿时僵直了身子,他能感觉到两人距离很近,但陆辞珩并没有碰到他,他们之间维持着很微妙的距离。

跟直接的接触比起来,这种微妙的距离感反而是最让人精神紧绷的,永远没办法预测下一秒会不会接触。让人猜不透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举。

“你好,我是宋奕。”像是被这样的握手方式搞懵了,他下意识地又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语气尽管控制得很好还是无法控制地染上了几分焦急:“未婚夫?!今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