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雅克萨的时候有一次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好在父母之仇已报,若说这辈子还有什么遗憾,大约就是这一件。假如你真的只拿我当弟弟看,我也不是不能成全你,给你挑个好夫婿,咱们或可效法平阳公主与汉武帝,互帮互助一辈子。但你总是给我不该有的指望。”指尖摩挲着嘴唇,似爱抚似戏弄,“姐姐,今日这里没有别人,你敢不敢给我一句真话?”

李持盈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扬眉反驳:“我没有”

“你敢说你对李十六的敌意里没有半分嫉妒吃醋吗?”

是的,那是嫉妒,那当然是嫉妒,不是姊姊的嫉妒,而是……女人的嫉妒。她看她不惯,凭什么她可以像只花蝴蝶一样终日绕着他转?凭什么她这样年轻可爱,且与他毫无利益纠葛?她姓李,容色姣好、天真明媚,任谁看来都是天生的皇后种子,所以她看她不惯!

李九迟迟说不出话,一半因为心虚羞愧,一半因为他低头吻住了她。

朱持晖的嘴唇潮热又柔软,他做好了被她拒绝和斥骂的准备,然而她只是仰着头抓紧了他腰间的衣裳。李持盈的心跳得极快,脑子嗡嗡一片,偏偏奇迹般的神志清明,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她做不到推开他,因为情知他说的都是真的,内心深处她确实喜欢他,不是手足情深的喜欢,而是男欢女爱的喜欢……

喜欢有什么错呢?她在心里问自己,她并不是自愿投胎到这个地方来,也并不是自愿成为他的姐姐的,她就只是喜欢他而已,这也不行吗?

甜汤被打翻在案,四周顿时涌上一股酒酿的酸甜香味,她环着他的腰,好半天才喘匀气息。

“对,我就是嫉妒,你不许看她,不许碰她更不许喜欢她。”疯了,全疯了,她埋头在他胸前,眼眶里似有液体涌出,“我可以有别人,你不许!”

窗外满月高悬,他摸着她的头发,似乎听到自己傻不兮兮的笑了一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倒是理直气壮。”

她抽抽鼻子,早有话等在那里:“我才是姐姐,自然是我说了算!”

夜空晴朗,月色如玉。费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按捺住胸口的兴奋和喜悦,朱持晖没吻够似的低头又去找她的嘴唇。那些都不急,他想,至少他已经知道她也是喜欢他的了,那些细枝末节都不重要,今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

姐姐嘴里还有淡淡的酒酿甜味,小时候她对甜食称不上喜爱,不过因为他喜欢,每每厨下做了总是陪着喝一碗。二爷使坏似的故意追着她的舌尖又吮又咬,逼得李持盈额头冒出一层热汗:“你干嘛啊!”

两具身体贴在一起,她忘了自己还抱着人家的腰,想躲也没处躲。

下身很快起了反应,他微微往后退开一些,答非所问道:“让他们打水进来梳洗吧。”

够格贴身伺候的无一不是自己人,也不怕他们多嘴乱说,御前头一条规矩就是嘴紧。

李持盈的手却没有立刻放开,隔着衣服摸到他后腰一片凹凸不平之处,她立即紧张起来:“什么时候受的伤?还疼吗?”

第220章 你中有我(微h)

那个位置实在敏感,朱持晖结巴了一下,好悬没当场跳起来:“没、不要紧”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疑心,毕竟不是第一天认识,谁还不知道谁啊?姐姐板着脸非要看,不得已二爷只得往屏风后面褪了里衣。外头几个太监合力抬进来一大桶热水,恐怕主子们有别的吩咐,另备了肥皂、玫瑰水、金银花等物。

他的后背精瘦紧实,不至于到肌肉虬结、虎背熊腰的地步,走动坐卧时清晰可见流畅的线条。隔着水雾她找到好几道伤疤,有刀伤有枪伤,有的时间久了,痕迹逐渐淡却;有的才刚痊愈,新长出的皮肉还透着淡淡的粉色。

“怎么会有这么多……”刀剑无眼、马革裹尸从来不是一句空话,贵为皇帝一样不能幸免,李持盈喉咙发干,有心想骂侍卫亲兵们都是吃白饭的废物,转念又记起战场凶险,天子都被逼着御驾亲征了,情势必然是危急到了一定地步,生死关头谁还能顾得上别的?

被她这样注视抚摸,朱持晖少见的害起羞来:“……真的没事,看着吓人罢了。”

说着回身握住她的手,欲拉她过外头洗漱,一看地上只有一个浴桶,自己先傻了眼,愣在原地道:“我没……”

要说他没这个意思,咳咳,那必然是撒谎,但要说他预先吩咐过,着实也有些冤枉再不要脸的皇帝也不能对着下人直言说我准备和进宫作客的女使臣洗鸳鸯浴,给我准备些东西啊?

李持盈看看他又看看浴桶,一时眼珠乱转:“不然我先出去……”

他生怕她跑,闻言直接把人抱起来,往水里一跨:“何必那么麻烦?又没有外人。”

……不是,就算没外人,天底下哪有人穿着衣服洗澡的啊!再说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和没穿有什么分别??李九纠结半晌,还是决定把外衣脱了,横竖这浴盆够大,一起坐着泡澡并不代表就非得发生点什么……是吧?

虽然发生她也不是很抗拒啦。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长这么大头一次一起洗澡,朱持晖亦有些别扭,好在他是男儿,皮厚得很,见她靠在一边还故意用水泼她,“过来点啊。”

万镜宫里点着电灯,灯光和着月影照进内室,水面仿若撒了一层金屑银粉。她如一尾鱼慢慢游进他怀里,半湿的长发丝丝缕缕贴着肩背,耳边是他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嫌热吗?冷吗?”

宫殿深处过分寂静,居然使她产生了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个的荒谬错觉。

“不热,也不冷。”

其实是有点热的,但不是水热,是心热。李持盈原以为自己会惶恐不安、罪恶难当,就像在做一件世上最坏的坏事,诚然这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事,然而经历了上次与江寄水的交易,似乎她已经不再为忠不忠诚、应不应该烦恼介怀,世俗都没想过与她上枷锁,她却要上赶着给自己戴上镣铐吗?

你看,人一旦放纵自己,底线可以是很低很低的。人生在世,本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况他也喜欢她,她自问没有伤害任何人。

“怎么好像瘦了些?”这样抱着还不肯安分,没一会儿朱持晖就伸手捏捏她的耳朵、摸摸她的头发,等她抬起头来瞪他,他又低头咬她的嘴巴,“你不是爱吃牛肉?宫里新来了几个好厨子,赶明儿让他们变着花样给你做,好好补一补。”

他捧着她的后脑,十指深入到发丝深处,她不得不仰起头环住他的脖子。玫瑰的香味幽远浓烈,他顺势将她抱到身上,某个东西直挺挺的戳着她的腿心。

有人轻轻叹了口气:“姐姐,你不要后悔……”

水面咕噜噜冒出几颗小水泡,姐姐红着脸摇头:“你才是不要后悔。”

她不过是个小人物,小人物不会在意青史臧否、是非功过,可他是皇帝,注定万世留名,供后人调侃评说,一想到他的所有功绩都可能因为这个污点被无限抹黑,遭到后人鄙夷唾骂,李九的心口就隐隐作痛。他分明会是一个好皇帝、好领袖,不该受她拖累,空负骂名。

“我不在乎那些,”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能力,朱持晖总能通过眼神猜到她所思所想,有时她都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异母而生,哪怕是同胞姐弟也未必能有这样的默契,他看着她,颇有点得意的笑了笑:“我只在乎你。”

水色如银,月色如纱,李持盈没能忍住,微张着嘴呻吟了一声:“嗯……”

第22章 我中有你(h)

水波澹澹,细碎的清光映照在无数面水银镜和铜镜之中,交相映错、辉耀反射,如天上如人间。这本是天子处理公务的书房,新君上位后改成了午睡小憩的暖阁,虽则撤去书架、舍掉长案,数面产地各异、大小不一、华美非常的画镜仍凛凛挂在四围,仿若一只只神明的眼睛。

她有些狼狈的伏在他肩上,少年人头一次尝鲜,横冲直撞、全凭本能,恨不得使尽浑身解数,直撞得她眼饧骨软、浑身发颤。朱持晖从没有心跳得这么快、这么急,他在军营里听过许多不堪入耳的荤话,亦曾见识过号称绝色的娼妓或才女,不论身份高低,男人见到她们总似一只只流着哈喇子的野狗,令人发笑又嫌恶,有人同他说:“殿下尝过就知道滋味了。”

……他是没尝过,但他见过听过想象过,为区区女色俯首折腰,与禽兽何异?哪怕是在最不知廉耻的梦里他也不会想到‘合二为一’竟然是这种触感,这种……销魂蚀骨的极乐,可怜他还以为从前那样,从前她用手帮他时就是欢愉的极限了。起初姐姐吃得有些费劲,一则许久没经历这个,二则毕竟是在水里,三则他的尺寸确实……总之好不容易全吃下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某人就迫不及待动了起来,她没想到他能凶成这个样子,又也许是因为月色太美、水温太热,只觉得感官被无限放大,剧烈的快感和幸福几乎没有将她淹没。

“你、唔……你要不要这样!”有人口是心非,恨恨咬他的肩窝,“慢一点、先慢一点行不行……”

他全听不见似的,埋头向更深处狠狠捣入,李持盈真是被逼得魂也飞了,全身过电般使不上丁点力气,他的莽撞和生涩绝不惹人生厌,相反,身体因为这股不管不顾的劲头动情更甚,幸好是在水里,她无比艰难的分出一丝神智,否则还不定湿成什么样子呢。不想就在姐姐差点尖叫出声的档口,始作俑者忽然喘着粗气停下了,挂满汗珠、一片潮红的脸上满是茫然。

李持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