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为他并不需要这样的热情,只是因为身在牧场,百无聊赖地给自己找了个玩伴。

直到今天,珀尔才意识到,他同样想要靠近对方。

一想到安德烈可能渴望着别人,想到对方最真实、最慌乱、最难以自抑的模样可能会展示在别狗面前,他就气得要发疯。

还好那不是真的。但那让他清晰了自己的想法就算他们一个是猫,一个是狗,就算他们的身形、颜色和习性一点都不配套,可对方最深的渴望,最真实的模样,一定是给他的,也只能是给他的。

看到他的态度,安德烈显得很惊喜,低下头来用力舔他的猫脸,还有毛茸茸的胸脯。

大狗的舌头很湿,把他整只猫都舔得乱糟糟的,要是放在平时,珀尔早急眼了。

可现在属于对方的温度和湿度,还有那股带着腥味的荷尔蒙,正在他身体上蒸腾,珀尔的头脑开始混乱,感到浑身都热热的痒痒的,忍不住在稻草上翻滚磨蹭。

大狗的舌头顺着他的毛肚皮往下,急切地舔舐着,很快碰到最下面那两只白毛球。

珀尔被刺激得浑身一激灵,差点弹起来。而安德烈明显感觉到了,低着头用力地舔舐他那处。

“喵……喵嗷嗷!”

珀尔颤抖着,挤出几声不满的喵叫,却压抑不了嗓子眼里舒服的咕噜声响。

他卷起上身,伸爪去抱安德烈,用舌尖舔对方的额头和眼睛。

感受到他的触碰,安德烈抬起头来,用鼻子蹭了蹭他的猫脸。很快又低下头继续忙活。

最后,珀尔呜叫了几声,从后脖子到尾巴尖儿都绷直了,尾根颤动几下,发出一声尖叫,从此成了一只成年小猫。

安德烈几下帮他把毛舔干净,珀尔却意犹未尽,翻身趴下来,整只猫背对着狗子,尾尖晃来晃去,不停往安德烈身上蹭。

大狗子的呼吸声果然加重了些,忍不住低下头,在他身后嗅闻,却始终不敢触碰,像是害怕再惊走他。

嘁,傻狗,怂的一批。珀尔这么想着,却还是转回头望向安德烈,夹起嗓子,发出一声千回百转的猫叫。

“咪”

怕什么呀?快过来,靠近我,想多近都可以……

牧场的夜很长,我们还可以做很多更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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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二哈呼伦的鼻子挂着彩,连着敷了一礼拜的药,从此再也不敢来招惹安德烈了,甚至放牧的时候碰到他们都要绕路躲着走。

但珀尔还是烦他,一见到他就张嘴哈气,吓得呼伦跑开老远。

珀尔心里骂着“变态gay狗走开”,但静下来仔细想想,安德烈每晚把他叼回狗窝做的那些事好像也……Emmm呼伦只是喜欢公狗,而他跟安德烈呢,不光都是公的,甚至都跨物种了,好像很难说谁更变态……

不管了,呼伦那个叫变态,他们这个叫真爱,哼!

不过后来,珀尔发现,呼伦好像也不是单纯的gay狗。在发现牧场里的公狗母狗他都打不过后,那家伙的性癖开始向更奇怪的方向转移。

小羊小牛、编织袋、摩托车,反正只要大小合适,他都想上去骑一骑。

珀尔算是看明白了,他也不是多喜欢安德烈,就是单纯的比较没节操而已。

这甜蜜而又混乱的动物发情期在一周后陆续结束,牧场的生活重归平静。

时间进入了11月。天气越来越冷,大风刮起来,有时候能直接给珀尔掀个跟头。

每天早上起来,珀尔都能看见院里的地上结着一层白霜,只有狗窝子里还留着一丝热气儿,搞得珀尔愈发起床困难,每次都拖到舅舅已经喊着牧犬们往院外走了,才艰难地从狗窝里爬出来。

其实他是有自己猫窝的,他的猫窝放在门廊里面,跟室外隔着一道门窗,比外头暖和的多,里面还有厚厚的羊毛垫料。

但珀尔依然只有白天偶尔休息的时候才进去躺一躺。每到天黑,他还是会一个猫跑出门廊,跟着大狗子一起睡稻草窝。

当然了,小猫窝再厚实也得他自己捂热,哪有大狗子的毛肚皮暖和呀?

但跟狗睡的缺点就是每天天一亮就会被闹醒。以前暖和的时候,安德烈都是天亮就出窝,开始在院里四处溜圈。

现在天冷了,狗子好像知道他怕冷,每天醒了也不起来,留在屋里暖着珀尔。

有狗暖着当然是好事,但狗子都好热闹,安德烈也不例外,就算趴在窝里也不甘寂寞,每次都把脑袋和两个前爪伸到窝外,东张西望,跟这狗打打招呼,跟那狗碰碰鼻子,整的窝外都是狗子的喘气和脚步声,窝里头呢,还有一条不停晃来晃去的大毛尾巴,每次都扰的珀尔不能安眠,只能气呼呼地闭目养神。

但再烦也没有今天这么过分。安德烈醒来后,把头往狗窝外一探,立马欢叫了一声,起身跑出了狗窝。

没有了大狗子用身体堵着洞口,整个狗窝瞬间通透,一大股凉风灌了进来。

珀尔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这么一吹,下意识瑟缩一下,把身体蜷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猫团,两爪抱住自己的脚丫子,最大程度留住狗窝里的热度,心里隐约有些纳闷:安德烈干嘛去了?怎么不给他暖窝了?

但他正困着,也懒得琢磨这些。反正狗子就是这样,经常神经兮兮的,心思很难猜。他现在只想再续一个回笼觉。

但这个愿望似乎注定不能实现。珀尔刚缩起身体,就听见狗窝外的院子里传来一阵欢乐的狗叫声,好像不止有安德烈一条狗,还夹杂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好像那群狗子大清早就在院子里开上舞会了似的。

哎呀,好烦……这群狗子又要干嘛?

珀尔连着抖了好几下耳朵,身体缩的更紧。

这还不算完,很快安德烈又跑了回来,急急忙忙钻进狗窝,带回来满身的寒气,一进窝就低下脑袋,用大嘴筒子猛拱珀尔的屁股。

珀尔被他连着怼了几下,都快被顶到狗窝外头去了,仅剩的那点热乎气也散去了,气得他回身就是一爪子,不满地叫着:“喵”

你想干嘛!还让不让猫睡觉?!

然而,安德烈并没有生气,而是眼睛亮亮的望着狗窝外,轻叫着提醒他,大狗的脸被天光映得发亮。

珀尔终于察觉到些许不一样的地方。此时他也已经被顶到了狗窝边缘,于是干脆探出脑袋,望向狗窝外。

只见屋外寒风吹拂,夹杂着雪花。往常熟悉的小院,此刻已经被披上了一层耀目的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