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李昭睿的画作中已然都是沈砚的正?脸,是他垂眸看书?时?、是他慵懒卧榻时?、是他眉眼含笑时?。
这个时?候这些画作看起来还很正?常,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衣衫尽褪、肌肤裸露,面上都是不可?说的情态。有时?香汗淋漓、有时?似痛似愉、有时?意?乱情迷。在?床帷之间、天地之间、群山之间,这要是能够想到的场景,就没有他不画的。只要能够想到的姿势,就没有他不画的。甚至有其中的几个高难度,沈砚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以人?类之躯到底能不能做到。
这些画作所表露的就是他赤/裸裸、明晃晃的欲念。
如果是别的人?看见?这些画作,大概会大吃一惊,但看见?这些画作的人?是他沈砚,他只觉得李昭睿真是一位画本子的大厨,画得真是惟妙惟肖、色/情至极。如果是现代社会,李昭睿就是那种他追着打赏的大触,要逼着他给自己不断的画本子。
更何况此时?他被李昭睿下?了药,看见?这些东西也只觉得血脉偾张,更是觉得不得了,要不是现在?人?设作祟,直接要骑到李昭睿的腰身上去,天知道他维持这副表情、这副人?设有多?么努力。
他等待着李昭睿对自己做些什么,可?是李昭睿还是在?嘀嘀咕咕的说些其他的什么,他也只觉得欲/火焚身,觉得他啰唆、多?话?,说的那些表白之语,沈砚也大抵没有听去多?少,只盯着李昭睿那不断张合的嘴巴,觉得自己嘴巴痒,想要被亲,就故意?微微张着嘴唇,看似是在?努力呼吸,其实是在?蓄意?勾引。
而说了大半天的李昭睿,在?他这样的情态之下?,总算说完了,也总算吻上了他鲜红的嘴唇。
沈砚的心中发?出了深深的喟叹,他心想:总算说完了,要干点正?事了。
李昭睿的吻很是缠绵,大约是第一次能够如此亲吻他,不舍分离,就这样把他抵在?椅子上,吻得难分难舍,他的另外一只手也开始褪去他的衣服,滚烫的肌肤触及冰凉的椅背,他也忍不住轻轻发?颤。
这幅情态,是李昭睿从未见?到过的,以前沈砚在?他的面前,都是那般遥不可?及、冷漠薄情。现如今,他出现如此的情态,当?真更是蛊惑妖媚。
李昭睿将他压在?这里吻了一会儿,他的衣衫也半褪,那白玉般的肌肤出现在?眼前,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更是散发?美丽的润泽。李昭睿的手轻轻抚摸在?他的肩上,是觉得光滑细腻、温热柔软,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他的吻就此往下?落,落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沈砚微微仰着头呼吸,后脑枕在?椅背上,那一双已经?满是潋滟水光的眼睛凝视着漆黑的屋顶,周围烛火摇曳,很是寂静,也只听闻到他们相?互交叠在?一起的喘息声。忽而一下?,沈砚的手去摸李昭睿的后脑,此时?他继续亲吻舔舐,大约是药物作用,他在?此时?觉得甚是畅快,浑身颤抖着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李昭睿的手依旧在?脱去他的衣服,感知李昭睿的身体越来越往地上坐去,让沈砚不禁想到难道李昭睿要在?此时?就咬?还没有多?想,李昭睿将他最后的遮羞也脱去了,肌肤接触椅面,更是凉得浑身一颤。
此时?沈砚觉察李昭睿动作一顿,想来是注意?到他那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太监身上的东西,可?李昭睿也不是过分惊讶,只笑着说了一声:“真可?爱、真漂亮。”继续埋头下?去。
沈砚的脚搭在?李昭睿的脊背上,双膝紧紧绞着李昭睿的头,他大抵有些呼吸不畅了,压得他鼻息很重,但还是不愿离开。沈砚抓着他后脑的头发?,一时?紧,一时?松,喉间也不禁发?出美妙的声音。
他实在?想逃离,但李昭睿的两只手掐着他腰按在?椅子上,他微微侧头,却看见?一幅还展开的画卷上所画的就是他被按在?椅子上被如此对待的场景,看来李昭睿是要将他所幻想过的所有,全都在?他的身上实施。他想起来之前见?到的那些,知晓以后还要与他做不少事。
最后沈砚像是脱力一般滑坐在?椅子上,他眼睫湿漉。
可?明显李昭睿还是不愿放过他。原本半靠着缓神的沈砚,还没缓神过来,就又差点弹起来,双手胡乱抓着,却也只能抓到身后的椅背。
李昭睿来亲吻他的嘴,像是在?抚慰他,李昭睿说:“没事的,没事的,砚砚……”他轻柔地吻他,带有无尽的柔情。总算适应,李昭睿便?有所行动了。要不是那桌案早就被钉在?了地上,恐怕这椅子和这桌子要被弄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李昭睿抱着他的两条腿,时?不时?将吻落在?他的唇瓣上,在?沈砚有一些意?乱情迷时?,他不断喊着“砚砚”,还说“我爱你”。
他不断地说“我爱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减他使了手段做到这件事的愧悔,就这样不断不断地说。他终于将浑身发?软的沈砚从那湿漉漉的椅子上抱起来,到了那龙榻上去。
沈砚意?识朦胧,只看见?那烛火渐渐燃尽,烛泪淌下?烛台缓慢蜿蜒。殿内陷入漆黑,李昭睿还在?他的身上……
第229章 九千岁22 22
阳光拂过窗棂, 鸟鸣声?声?入耳。沈砚缓缓睁开眼睛,左右环顾,发现自己仍在宁瑞宫。他转眸看向照进屋内的光线, 便知此时天色已然不早。然而, 他浑身酸软,实在不愿起身。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真正拥有他,李昭睿一直没有停歇。
沈砚始终在半梦半醒之间,甚至失去了?知觉, 偶尔会无意识地轻颤, 那?不过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到后来,他几乎陷入沉睡, 迷迷糊糊中, 只感觉李昭睿似乎还在自己身上。
他全身湿漉漉的,散发着热意, 肌肤上红痕片片,吻痕密密麻麻地残留着,落在雪白?的肌肤上,宛如冬日白?雪中绽放的朵朵艳红梅花。不过,他的身躯却很干爽, 想来李昭睿定然帮他处理?过了?。
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沈砚进入了?贤者模式,躺在那?里许久都不愿动弹。
忽然, 一道影子缓缓笼罩在他身上。沈砚原本以为是前来伺候的宫女太监, 抬眼一看, 竟是李昭睿。他身上还未换下朝服,应该是下朝后直接过来了?。
这一袭龙袍穿在他身上,更?显威严冷肃, 可一到沈砚跟前,那?份威严便消失殆尽。李昭睿静静地在床沿坐下,目光温和?地看着沈砚。
沈砚并?未躲避他的目光,也看着他。其实他昨夜损耗过大,今日实在有气无力,眼神比先前更?加冷淡冰冷。原本在龙榻上红润美丽的脸庞,此时也显得格外苍白?、毫无血色。就连平素最?为鲜红的唇瓣,也失去了?往日的色泽。
李昭睿开口道:“我知道你?恨我,怨我。”
听?到这句话,沈砚差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啊?”,却又被李昭睿接下来的话语打断。只听?他继续说道:“可是我并?不悔。我每日都在想你?、念你?,也知晓你?喜欢找男宠,心中有多少怨,多少妒,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也知道你?厌烦我多说无用的话,所以只能拼命压抑。这么多年过去了?,倘若不能亲吻你?的唇瓣,我感觉自己似乎真的要?死去了?。”他神色悲凄,语气痛苦,缓缓诉说着这些话。
沈砚知道他又开始自行?脑补,并?未理?会,而是先缓了?缓气息。结果他这一沉默,大概又让李昭睿多心了?,只见李昭睿神色愈发黯淡,微微垂下脑袋,不再言语。
看着他这副模样,沈砚想起之前的事,便开口问道:“禾生是不是你?杀的?”
听?闻此言,李昭睿抬起头?看向他,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记得他。看来你?对他当?真用情至深啊。”
沈砚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般,大概是脑补过度精神不太正常,但还是反驳道:“我的狗被杀了?,难道不能多问一句?”
“你?之前就这么认为,为何如今才问我?”李昭睿说道,“我还以为,你?明知是我做的,也知道我污蔑了?李玄翊,却故意包庇我,不再过问。是因为那?时你?也是疼爱我的。”
听?完这些话,沈砚忽然明白?,为何当?时那?杀人污蔑之计如此简单粗暴、破绽百出,原来是李昭睿故意露出破绽来试探他的。
微风轻起,他鬓边的碎发微扬,李昭睿伸手帮他拂去,却无法驱散他脸上的苍白?与?冰冷。沈砚开口道:“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只敢杀我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是。”李昭睿道,“我向来如此懦弱,以前不敢卷入纷争,只敢寻求他人庇护。是你?把我拉出那?懦弱的境地,逼迫我直面这些纷争和?杀戮。如今即便我已长大成人,内心依然充满害怕与?恐惧,懦弱不前。因为爱你?,我又生生懦弱了?这么多年。可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相思苦恋之痛。我只想爱你?,想吻你?,想抱你?。”说着,他将手中的东西塞进沈砚手中。
触手一片冰冷坚硬,沈砚低头?一看,竟是一把匕首。
李昭睿握着沈砚的手说道:“若你?恨我对你?做的这些事,大可杀了?我。我早已写好了?遗诏,让李玄翊继位。既然你?喜欢他、看重他,那?就让他来代替我的位置。我既然已经得到过你?一次,就算死了?,也心满意足。”他情真意切,声?音带着痛苦,双眼直直注视着沈砚,看起来不似作?伪,但也让人分辨不清其中有几分卖惨的意味。
听?着李昭睿口中声?声?说着“爱”,沈砚心中突然涌起一阵烦躁,恨不得让他立刻闭嘴。
可即便他不再说话,沈砚还是觉得他这表情、这行?为、这姿态,都极为令人厌烦。心中的烦躁愈发强烈,他本就不喜欢听?别人告白?,不仅是听?多听?腻了?,更?觉得这些话虚假又夸张。如今听?李昭睿说得这般言之凿凿、情深意切,更?是让他心绪纷乱。于是,他拔出刀鞘,径直朝着李昭睿的胸口捅去。
谁知李昭睿竟半分不躲,硬生生挨下这一刀。
他的双眼依旧紧盯着沈砚,仿佛要?在临死前将对方看个?够,才能含笑九泉。
沈砚眼神冷厉,紧盯着李昭睿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还发狠地将刀往深处捅去。即便如此,李昭睿依旧不躲,鲜血从他胸口不断涌出,浸透了?龙袍,顺着匕首流满沈砚的整只手,空气中原本只有熏香的味道,此时也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突然,沈砚听?到反派值下降的提示音,这才惊觉李昭睿真的要?死了?,瞬间回过神来。他想要赶紧捂住李昭睿胸口的伤口,阻止鲜血继续流出,却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松开手,对外喊道:“太医!传太医!”
李昭睿仿佛不堪重负,直直倒了?下去,沈砚连忙伸手抱住他。从他胸口涌出的鲜血透过薄薄的衣衫,带着滚烫的温度传递到沈砚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