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她钓狠了点,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舒怀瑾拿起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面迟迟没有动?静,她试探道?:“贺大佬?”
“怎么不回消息?”
隔着屏幕传过来的男人声线低磁悦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气息比平时低,让舒怀瑾不由得幻视一只在草原上饥饿到极致的雄狮。危险指数绝对爆表。
室友们这会儿刚洗漱完在寝室,陡然听见陌生的男声,纷纷投来视线。
舒怀瑾示意大家别出声,关了免提,口?吻如常:“我下课后就跟和室友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了,刚刚才洗完澡有空看手机,你有急事的话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发消息不一定能及时回复。”
贺问洲的嗓音透着薄淡的冷意,“是没看见,还是故意晾着不想回?”
这都被他猜出来了。
舒怀瑾靠坐在桌子上,手上闲不停地玩着床幔垂下来的流苏,嗓音掐得软糯,“你别冤枉我!我们大学生是很闲,但也没法保证每时每刻都住在手机上好吧。”
她顿了片刻,以退为进地柔声问:“你这会还在学校附近吗?”
大学禁烟,贺问洲倚在南门?外的空地抽了几?支,指腹间刚燃尽最后一支。即便?如此,杂乱的心绪仍旧难以平静。
自从遇见舒怀瑾以后,秩序颠倒,反常占据生活的主场,成了常态,让他变得兄长不像兄长,朋友不像朋友,凭空占据着无关紧要到随时能被替代的身份。
人小姑娘就是玩玩而已,一时兴起的玩笑话,他怎么就当?了真?
贺问洲自嘲地短嗤一声,压住浮出的冷淡戾气。
良久,才平声道?:“不在。”
他那边静悄悄的,不像是已经离开了的样子。舒怀瑾听出了端倪,“我不信,你肯定还在。”
“你说是就是吧。”贺问洲难得没有否认。
舒怀瑾默了几?秒,杏眸微弯,“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去?学校里溜达一圈就知道?了。”
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放了贺问洲的鸽子,虽然问题不全?在她这,但贺问洲这会心情好不到哪去?完全?在情理之?中。
想不到他竟然吃激将?法这套,温沉开口?问:“大半夜的你溜达什?么?”
舒怀瑾胡乱擦完发尾往下滴落的水珠,从衣柜里拿出件外套披上,“我有小电驴,10分钟不到就溜达完了。”
“行。”贺问洲到底还是担心她的安全?,妥协道?:“我还在。”
什?么嘛。电话里装清高,现实里却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等了她三个小时。
也就贺问洲才沉得住气。换了跟她同?龄的男生,没准已经气到拉黑她了。
她发起了位置共享,“等我几?分钟啊,我马上来。”
不等贺问洲回应,她挂断电话,室友见她行止急促,叫住她:“小瑾,马上要熄灯了,你现在出去?待会儿还回得来吗?”
舒怀瑾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应该不回来了,明天早八你门?帮我带下书,谢啦,老规矩,我带早饭。”
郑意下意识蹙眉,给她的crush在心里扣了十分。“这么晚了还把你约出去?,安得是什?么心思?要我说,你干脆别去?。”
换作别人舒怀瑾当?然不会去?,但这是古板禁欲的贺问洲,就算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只会冷着脸轻斥她将?衣服穿好。他在她的学校附近等了整整三个小时,她要是不去?围观他的破防瞬间,她就不叫舒怀瑾。
细节不便?明说,舒怀瑾同?室友们做了安全?保证后,一阵风似地溜走了。
刚走出寝室楼下没几?步,贺问洲打来了电话,“夜里路况差,你别骑车了,我过来接你。”
舒怀瑾一边晃悠着小电驴的钥匙串,一边饶有兴致地同?他拉扯,“你别太小看大学生的记忆力!我闭着眼睛都知道?哪块石砖是地雷,哪条路有坑,骑个小电驴而已,轻松拿下。”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贺问洲已熟练地将?车辆往她共享的地址开过来。
舒怀瑾还记得上次深夜上豪车被造谣的教训,挑了个光线昏暗的地方等。好在贺问洲这次开的车足够低调,在学校里没有引起轰动?。
车上就他一个人,副驾驶座位赫然放着她曾经送出去?的卡皮巴拉摆件。
舒怀瑾拿起来,抬眸看向他在黑暗中半明半暗的轮廓,惊讶道?:“你跑这一趟不会是专门?为了给我送卡皮巴拉吧?!”
贺问洲浓密的乌眉轻蹙,没有正面回答,“舒小姐,验验货,看看是不是你的东西。”
舒怀瑾故意鹦鹉学舌:“舒小姐。”
“四天不见,我又?变成舒小姐了。”
贺问洲今夜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舒怀瑾对上他的目光,心跳不知为何滞了半晌。
他这个眼神看起来好凶。
逗趣的话就这么卡在喉中,舒怀瑾咽了下嗓,临时撤回一句言论。
少女素净的脸上倒映着路灯洒下的昏黄暗影,或许是因为跑得极,脸颊粉扑扑的,一双扑闪的大眼睛让她莫名看起来有点呆。
贺问洲神色不自?觉地柔软几?分,“那我该叫你什?么?跟着舒宴清叫你小瑾?”
“家里人才叫我小瑾。”舒怀瑾说,“朋友们一般叫我舒舒。”
“不过你跟他们不一样,所以不能随着她们叫。”
她往驾驶位靠近了些,烟草气息更浓了些,不知道?他的烟丝是不是特制的,带着淡淡的茶香,闻起来有种安神的感觉。
舒怀瑾还挺喜欢的,忍不住倾身靠过去?。
意图十分明显,自?然逃不过贺问洲的视线。他不过微微侧身,舒怀瑾就像老鼠遇见猫,登时不敢再有小动?作,老老实实挺直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