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中午之际,舒宴清也回来了,一家人和和气气地用着?餐,舒父郑重提了下次日宴清贺问洲的事。
“问洲帮了我们家许多,前些?年他常居硅谷,忙于芯片迭代竞争的事,每次回京北的行程都?安排得?相当紧密,我们搬过来这么久,还没正式地邀请他来家里吃过饭。现如今他在?京北定了下来,这事自?然不能就这么敷衍过去,所以,我和你们姥爷商量过了,明?日邀请他来家里小聚。”
舒宴清这几日忙得?也是连轴转,自?那日撞见贺问洲处理?情债后,没来得?及同他交流。
闻言,他放下手中的碗筷,拿起佣人熨烫好的西服,“好,你们安排,我先回公司一趟。”
生怕多呆一秒,就要面临父母的拷问式催婚。
舒母夜里休息得?早,九点半的样子,房里就已?熄灯。舒宴清掐着?她入睡后的时间?折返,扣响了舒怀瑾的门。舒怀瑾敷着?面膜,正在?认真挑选明?天的穿搭,打开门后继续专注着?自?己的事。
“明?天的家宴,你要不别参加了?”舒宴清酝酿许久,试探地问。
“总要有个?理?由咯。”舒怀瑾拎着?一双细高?跟,决定选它来控场。美丽往往伴随着?难以驾驭,她没穿过九厘米的恨天高?,不太确定到时候能不能走出优雅知性的步调。
事情涉及贺问洲的隐私,舒宴清不确定关于孩子的事有几分真假,但?从贺问洲任由那个?女人抱住的态度足以看出,他对人多少有些?许情愫。一旦有情,滋生的后续事件便会变得?复杂,平心而论,他不希望舒怀瑾参与其中。
对方在?暗,她在?明?,要是被那个?女人察觉异样,保不准会暗中使坏。
舒宴清静了片刻,“少和贺问洲接触。”
舒怀瑾眼里尽是坦然,“可是这是家宴哎,我要是不去,岂不是显得?我们家不够重视,一点也不符合礼节。更何况这是家宴,在?姥爷和爸妈的眼皮子底下,我还能做什么不成?”
舒宴清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只好作罢。
家宴自?然定在?舒宅,别墅的红梅在?嶙峋遒劲的枝干上点缀,盛开得?格外清绝。
庭院里的雪化尽了,石板上的湿渍舒母命人一点点攥干,给佣人们各发了份补贴费。食材全?是提前预定挑选好的,在?家里的池缸里养了好几天,等贺问洲的车一到,厨房才手脚麻利地宰杀、烹饪。
贺问洲身?后跟着?他的助理?,将各类包装精美的礼品奉上。
他站在?前侧,问候完老人家的身?体,笑容温和地舒父舒母寒暄:“备了点薄礼,还请伯父伯母不要嫌我准备得?太过匆忙。”
舒父客气地将人迎进来,“贺先生回自?家带什么礼物?下次你路过的时候,要多来我们这坐坐,家里随时都?给你备着?椅子。”
舒宴清大步上前,同他握完手,顺势拍了下他的肩。
贺问洲给舒家每人都?备了一份礼物,可谓细致贴心。舒怀瑾忍不住好奇他给她带的什么,能占半人高?的箱子。收了客人的礼盯着?看到底不礼貌,舒父轻咳,“小瑾,喊人。”
舒怀瑾抬眸望进贺问州的眸子里。他今日穿得?十分休闲,黑色创驳领大衣配圆领羊绒衫,倜傥英俊之余,多了几分从温贵清雅的随和。凌厉凸棱的喉结完整地露了出来,无端有着?院子里红梅苍茫枝干的冷欲性感。
她敛起笑容,酒窝明?晃可爱,恭敬甜软地唤了一声?:“贺叔叔。”
第17章 暴雪夜 因色生欲
这个称呼听得舒宴清两眼?一黑。
审视的目光落向舒怀瑾。
如此明显的“报复”手?段, 贺问洲倒是没太在意,淡声应:“舒小姐。”
舒宴清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场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当是自己想多了。舒怀瑾再?怎么恶劣, 应该也没办法招惹贺问洲。
舒家的长辈们并不知晓贺问洲和同舒怀瑾此前的渊源,只当是舒怀瑾喊错了, 笑?着?圆场:“小瑾, 贺先生是你哥的朋友, 比你大不了多少, 按照年纪, 你该唤他一声哥哥。”
贺问洲面上笑?意始终淡然,好似不在意这场乌龙,“没关系, 我?不讲究这些, 舒小姐愿意称呼什么都行。”
在他意味深长的注视下, 舒怀瑾弯眼?笑?吟吟的:“叔叔和哥哥差辈了, 哪有人希望别?人把自己喊老的?”
“我?还是叫你问洲哥哥吧。”
她拿捏着?温婉懂事的做派,问洲哥哥四个字念得又甜又糯, 哪有上次非要夺他烟支的嚣张跋扈。小姑娘在家和在外两幅面孔, 难怪舒宴清总觉得愁。
一行人落座,贺问洲自然端坐主位, 旁边各自坐着?舒父和老头子, 舒宴清起身为众人倒上清酒。舒怀瑾偷偷把杯子挪过去, 舒宴清没给她倒, “晚上还得回学校,你喝椰汁就行。”
“我?想尝尝嘛。”舒怀瑾撒娇,“就一点?点?。”
舒宴清无奈, 给她倒了不及拇指高?的一小杯。
饭局上,众人的聊天话题多是围绕经济、政策,点?到即止,没太深入。舒母崇尚极繁主义,舒怀瑾一直觉得家里烟火气浓重,院子里铺设着?各种鹅卵石,四处可见竹制摆件,贺问洲坐姿清越,稍稍斜过身,仍旧有种不染俗尘的距离感。
提及盛源资本?强推的项目,贺问洲三言两语点?拨:“伯父投点?小钱玩玩可以,要想专注这行,建议谨慎。”
该直言的部分,他从不遮掩,张弛有度。
舒怀瑾盯着?他看了半晌,稳坐高?台的滤镜越重,她就越压不住意图将他拉下神坛的心?思。
“问洲哥哥,我?想敬你一杯,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舒家的帮助。”她当着?众人的面蓦然起身,行至贺问洲座位旁,“可以吗?”
贺问洲撩眉看向她,“心?意我?收下,酒就不必喝了。”
舒宴清不知道舒怀瑾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我?给你换一杯椰汁。”
“椰汁没有诚意。”舒怀瑾说,“这杯子里的酒只有一点?点?,哥,你不能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已经成年了,成年人适量饮酒,完全在情?理之中。反正以后我?毕业了进入社会,也要经历这些,早点?适应更好不是吗?”
舒宴清被怼得哑口无言。
舒母在一旁担忧女儿,“小瑾,你抿一下表达下意思就好,不要学你哥在酒桌上瞎逞强。”
在她仰头之际,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伸了过来,将她杯里尚未饮过的清透酒液一饮而尽。
贺问洲咽嗓时?,锋利饱满的喉结上下滑动,淡色的薄唇显得愈发红润。
绝佳的骨相与皮囊,让这一幕变得无比赏心?悦目。
指腹轻捻着?杯径,酒杯在他掌中翻转,一滴未剩。
贺问洲懒垂着?眸,嗓音低沉清冷,“这酒就当是我?代舒小姐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