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音有夜舟等人寻故,尔只需把月瑄照看好。”

“是。”772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直到上首的模糊影子消失这才抬起头来。

他叹了口气,想到茨音一事不由得摇头,道了一句:“孽缘。”

程起霄周身寒气不断,漆黑的眼眸死死的看着屏幕上监控里月瑄在车库从被敲晕到带走的整个过程,短短几十秒,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那个女孩就遭受了从没有受到过的罪。

他捧在手心上,放在心尖上的一根汗毛都舍不得动的人,就这么被他们敲晕带走,也不知道她有多疼,有多难受...

不止如此,他敬爱的长辈在与黎月被绑走的时间相隔不到半个小时,这很明显是同一伙人做的事。

叶特助敲了敲门,道:“程总,莫老先生来了。”

刚说完,一位健朗的老人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尽管动作着急,却还是能看出他儒雅的气质。

“外公,您怎么亲自跑一趟?”程起霄暂停了监控,站起身来走过去扶住了莫老先生的手,带着他往沙发上走去。

“小起,我今儿眼皮跳得很,心里慌得厉害,你说你外婆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失联了?”莫老先生神色凝重,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急切与担忧。

“您别担心,”程起霄安抚道,“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

“不怪外公多想,”莫老先生双手握住程起霄的手,紧接着说道:“你外婆平常出门逛街三四个小时就会回来,最多五个小时就到家,可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个小时了,还不见她回家,我这眼睛一直跳,打你外婆电话也一直没人接听,你说我这能不着急吗?”

程起霄冷静的说道:“您别着急,您安心回家等我消息好吗?”

外公外婆是书香世家,几辈子人都从教教育行业,在士林更是都被人人称赞的教授,他们所教过的学生都十分尊敬他们,也从没有得罪过谁。

绑走黎月和外婆的,到底是谁?

冒着得罪程家的风险,起了熊心豹子胆,动了他程起霄最不能触碰的底线。

“你有你外婆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莫老爷子浑浊的双眼微红,“小起,当年你妈妈也是这样…..”

他顿了顿,似是不想回忆起什么,马上转移了话题:“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不要隐瞒我,我身子健朗,能承得住。”

话虽如此,但一个已经经历过中年失去爱女的老人,如何还能承受得住相濡以沫一辈子的妻子传来不好的消息?

提及母亲,程起霄心底里时时刻刻刺痛着他的记忆浮现在他脑海里,母亲去世前对他那饱含爱意的一眼,伴随着年龄不断增长,夜间里无数次梦到母亲去世的场景。

安抚好莫老先生后,程起霄让叶特助派人送莫老先生回家,并派了几位身手拔尖的人在莫家附近看守着。

程起霄摘下眼镜,闭上眼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这件事交给爸爸来做吧。”突然的,办公室门口传来程渊的声音,他一身精致昂贵的西装,七分与程起霄相似的面容,有着与程起霄不同的气质,像是更沉稳,深沉。

程起霄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您怎么来了?”

程渊像是不在意自己儿子冷漠的态度,他走进去坐到了程起霄的对面,“爸爸只是想见你一面,联系你这么多天,你也从不会回家看看爸爸,和爸爸吃一顿晚饭。”

程起霄睁开眼看向对面的父亲,他和当年一样,俊朗的外貌一直没变,时间似乎只是轻飘飘的带走了母亲早逝的伤痛,没能带走他的容颜。

“这事交给我来办吧。”程渊说道,看着儿子和妻子相似的眉眼,晃了会儿神。

程起霄道:“我来就行。”

程渊笑了笑,道:“你和我不一样,你手上没沾过血,手段狠辣但始终和我不一样。小起,你也别忘了,你外婆是我敬重的岳母,黎月是我未来儿媳,也算是我疼爱的小辈。”

“别和爸爸犟,你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我最清楚不过,虽然有的东西我没教你,也不愿意让你去触碰,但在狠这方面你跟爸爸相比还是差了一点。”

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容颜相似的父子俩似乎在暗暗比较着些什么。

程起霄率先移开目光,看向落地窗外。

程渊看着和妻子眉眼相似的儿子,脑海浮现出程起霄刚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妻子躺在病床上警告他的场景。

那个面容稚嫩还是个少女的妻子,一脸认真严肃的对着他说道:“程渊,我知道你有些事不想让我知道,但我也警告你,你的那些手段,千万别教给我的儿子,我们莫家书香门第,是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后辈出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所以,他没教程起霄的手段,也是程家不允许存在的手段,但他自己是个例外。

“小起,”程渊唤了声程起霄,“你被我教导得很出色,这件事过后,带着小月一起回老宅,与长辈们一起吃顿晚饭,如何?”

高傲娇贵继母vs心狠手辣继子(19)

高傲娇贵继母vs心狠手辣继子(这是我最后一次问您,”程起霄看着程渊问道:“当年,我妈出事那天给你打的电话,你为什么没接?”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多年,但程渊始终没有给他一个答案,如果那天程渊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不会在他的眼前去世?

程起霄不明白,他只是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程渊总是刻意的去略过这个问题,渐渐的,父子二人之间隔阂越来越大。

两人也渐行渐远,程起霄对程渊的态度早已没有了小时候的仰慕与尊敬,父子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降到了零点,但也可以说是程起霄单方面对程渊的态度,因为程渊并不介意程起霄对他的冷漠,他还是如以前一般,对程起霄没什么变化。

程渊问道:“你很想知道吗?”

“我难道不应该知道吗?”程起霄反问,与程渊如出一辙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他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道:“那天她打给你的电话不止一次,但你一次都没接到过!甚至,在她办葬礼的时候,也没有出现。”

可以说程起霄不愧是程渊亲手教养出来的,哪怕压抑了十多年的怒火,此刻还是能隐忍着不爆发。

“如果那天你接到了她的求救电话,她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

“小起,我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程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他沉着声说道:“之前觉得不告诉你是没必要,但这些年你对我渐行渐远,仅仅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程起霄扯了扯嘴角:“也不全是。”

其实他只是在埋怨自己的父亲,在他们母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消失不见,了无踪影。

固然是因为他的原因引起的这一出事故,明明他只是想要一个解释。

“你母亲出事的前两个星期,检查出了心脏病,我当时为了找到合适的心源,在那天出国去和捐赠的家属洽谈,但也许平时的手段狠辣,引来了仇家要同归于尽的报复,我大意了人要同归于尽不要命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