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1 / 1)

“为什么要一直把我拉入你们的争斗中,我的价值早就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把我留下来!”苏韫祈求地吻他,身子却一抖一抖地,“你真的爱我吗,真的还有情分吗?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我不想陪你去密支那,也不想呆在泰国,我不计较你利用过我的那些事了,等平安无事以后,我会回来的,你放我走吧,好不好。”

一句话犹如淬毒的利剑戳入心腹,丝丝麻麻的疼痛朝躯干蔓延,陆熠脑仁涨疼,扶着她的脸逼问:“你是听谁说的?玛塔?是谁告诉你这些。”

“重要吗。”苏韫双眸颤抖,“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在认真地跟你商议,我们可以结婚,陆熠,我愿意的,但能不能等你平安回来,我真的不想在这样的局势里泡着了,你要逼死我吗。”

陆熠直身,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手掌宽慰地安抚她脊背。

他怎么会不不清楚苏韫在想什么,爱,谈何容易,可若要他放手,更不可能。

“是宋陵甫告诉你的,是吗?”他冷漠道,“你究竟信他还是信我?苏韫,呆在我身边你才会平安无事,只有我才不会让你出事,为什么到现在了你还没有想清楚这个道理。”

“有多少意外是因你而起的?”苏韫说,“我信过你的,是你自己不要的。”

确实,倘若没有的当初苏韫竞选一事,他们不会闹到相割席地的程度,苏韫是个记仇的女人,一直记到现在。陆熠冷然,“没有我,你能活到现在吗?别忘了,当初是你求我的。”

手在半空中被陆熠眼疾手快攥住,苏韫脸色苍白,浑身颤栗:“这样活着,我宁愿去死。”

“宋陵甫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陆熠罕见地大发雷霆,甩开她的手,满眼怒火起身,“你宁愿信他也不信我?”

苏韫被甩到不稳,摔倒床上。归根结底,陆熠都不懂她究竟在计较什么,他以为她听信宋陵甫,可苏韫只是痛恨陆熠的欺骗手段。他向来就是这样,逼到退无可退等着她主动找上门服软。

苏韫依旧咄咄逼人,这座好不容易建立的危墙,风雨欲来,终究会倒塌。

他退,分不清是心虚还是恼怒,退到床远处,盯着她悲悯的眼睛。这双漂亮的眼睛曾经满带期待看过他的,哪怕是假的,也好过现在只剩刺意。

门嘭地一声用力关上,陆熠将她一个人丢在房间里,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离开。

0276 劝解

天快黑了,陆熠独自一人走到屋外。走到石桥上时,停下。

他回头望望,昏光灯下看不清来时的脚印。在楼下时陈醉就已经听见两人吵架的声音,又看见陆熠独自走出来,没上去打招呼,他来到苏韫的房间门外。

屋里已经安静下来,抬手,他几次想敲开,屋里的人正好出来。

苏韫看着直挺堵在门口的陈醉,有些疑惑:“陈参谋,有事么?”

陈醉客气道:“苏小姐,我能进去吗?”

愣一会儿,苏韫让开一条道:“进吧。”

她已经知道陈醉想说什么了,无非又是劝她顺从低头的话,又或是威胁几句,到这时候,苏韫连一杯水都不想给他倒。进了门,地上乱七八糟的碎片,陈醉绕开,正襟坐在房间的沙发上,面色认真。

“你想说什么。”

陈醉说:“苏小姐,二哥这次去密支那要带着你是因为你一个人留在泰国太危险了。”理了理嗓子,他继续说,“我知道你因为之前的事情一直怨恨他,但这一次,也请你理解,二哥他对你是有情的,所有人都知道,你不会不明白现在的局势只有他能护着你吧?”

明晃晃说她不识好歹呢。

苏韫“哦”一声,“我知道。”垂了垂眼,声音有些不解,“你现在应该劝的不是我,真的为了他好,就应该让他前途坦荡,干嘛捉着我一个祸害不放?”

话里话外都提到玛塔的事情,陈醉有些头疼,他当然希望陆熠平步青云,可非要在一个女人身上死磕到底,连他都看不懂了,为什么要带一个累赘。

“因为你对他很重要。”陈醉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一年多过去了,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陆熠是真的要保全她,叹口气,陈醉郑重其事地低头,“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人都在等着二哥走下去,苏小姐,只是我第一次求你,别在这种关键时候添乱。”

男人站起身,再次认真低头向她恳求。

苏韫惊讶得合不拢嘴。她受不住陈醉这一番折腰诉求,也不想接受,这本就不是她该承受的,和她没有一丝关系。

但面对陈醉艰涩的态度,苏韫也不好再说什么,点头:“知道了,你出去吧。”

等到人真正出去,苏韫才再次安静下来,坐在床边冷漠地思考。

闹这么一出,是有原因的,走之前,玛塔最后给她带了句话,如果真的祝福他们新婚快乐,那就该让人看见诚意。苏韫想了想,诚意?暗示到这层面了怎么还会不懂,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切段和陆熠的一切,哪怕赌上全部,也要摆脱这一切。

那张已经盘到发皱的卡片攥在手中,苏韫细细摩挲着,就着室内的光线,已经能将宋陵甫码背下来。

去密支那的消息,是宋陵甫透露给她的,苏韫无所谓陆熠会不会知道宋陵甫和她有所联系,反正,怎么瞒都没用,不如干脆一点。

宋陵甫并不是合作的第一选项,如果能借玛塔的手离开,那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取决于苏韫要怎么促成这项合作。思来想去,她竟又拐回了陈醉的话,重要?她对于陆熠来说很重要吗?也许吧。在问陆熠是否爱上她的那一秒,苏韫看见了他眼底的躲闪。

原来,陆熠也会有怕的东西,可笑。

石桥上,陈醉远远地站了许久,看着陆熠抽完烟,又坐在冰凉的石板上,背影落寞。他走上前,拍了拍陆熠肩膀,喊声“二哥”男人没回头,地上是凌乱的烟头烟灰,陈醉并肩坐在他身侧。

两人沉默无言,陈醉不知道该如何开解,望向池面被风掀起的涟漪,出声道:“这次所有人都在看着,您不能再分心了,我们不能输,这是最重要的一战。”

密支那一战,可以直接稳固调动第二军区的军队权,也变相地收拢那些摇摆不定的战队派,成王败寇,赢了好说,输了,陆熠手上的军权将不再受控,乃至被架空。

不知在想什么,陆熠没有回答。

陈醉肃然:“二哥。”

陆熠打断他的话,“宋陵甫最近来过美塞吗?”

陈醉怔怔,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想了想道:“暂时没有,自从那日在曼谷一别,没有再和苏小姐见面,不过”他转了转说,“不排除有其他联系的可能。”

意指通讯。苏韫想和宋陵甫联系很简单,陆熠现在格外开恩,不再监视她的行径,甚至可以说过分宽容了,陈醉迟疑开口过,没得到解释。虽说苏韫接触不到什么机密了,但也不能忽视她内外勾结的可能,萨普瓦就是前车之鉴,然陆熠虽没有明面说要监控,陈醉阳奉阴违,私自将她行径、电话、短信查得一览无余,最后发现和宋陵甫曾有过一通电话,可苏韫怎么会有宋陵甫的电话呢?答案显然不难猜。

陈醉知道,陆熠比他要更清楚苏韫的所作所为,没有揭穿,是自欺欺人。

什么时候,陆熠需要自欺欺人了?陈醉顿感陌生。

他不主动提,陈醉在没有完全抓拿苏韫勾结外人起歪心思的把柄时,也就不敢通报给陆熠。

陆熠说:“知道了。”

“您真的不担心吗?”陈醉出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