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客气。”苏韫对她开玩笑:“有需要可以找我,陆熠那么神通广大,办什么事都简单。”
两人像个普通朋友一般谈天说地,聊到最后,阿水低头望向水面不再说话。
阿水离开当天,苏韫替她整理东西,临行的警卫却要搜包搜身,阿水配合,苏韫却不高兴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警卫停手,“抱歉,这是上面的命令!”
“谁的?陆熠的?”苏韫厉声:“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警卫吓到,连连道歉:“抱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通报上去怪罪牵连的只会是他,警卫很懂事地放行。
车子远去,苏韫才慢慢摸索着已经空荡的耳垂,勾出一抹笑。
车辆驶离出距离军区外时,另一处的办公室传来汇报声,普诺拿着已经恢复信的定位标,“人出来了。”
“可以开始行动了。”
“是。”
*
一等再等,快两个月过去都丝毫没有消息进展,就在苏韫以为消息传递失败时,突兀收到萨普瓦的讯息。
两个多月的时间,苏韫的老实换来了不少优待,譬如偶尔能去远一点的镇上逛逛,也能拥有原先通讯设施,当然,不用猜也知道,通讯设备实时监控。
苏韫老实了两个月,直到一条不知道哪来的讯息发送过来。
内容简单,让苏韫准备动身离开。
毫无疑问,这消息是故意发出来的,萨普瓦特意要做给陆熠看。
苏韫没太没明白萨普瓦的意思,现在出去无异于找死,所以她也装模作样回:“不。”
这一消息实时传递到陆熠手上时,陈醉都忍不住嗤笑:“二哥,他们这是要逼你犯错。”
萨普瓦这么做,无非就是要让陆熠阵前失策。如果苏韫跑了那么手上对陆熠不利的消息也会随之抛出,逼着他不得不现身,一旦现身,那就是在军虚重备时阵前脱逃,处责下来又是一笔大文章,直接革职查办算清的,所以他怎么可能真的让苏韫逃跑?
陆熠手中捏着那枚传递出去的耳环,轻蔑地揉碎:“她不会走的,这种时候出去就是死。”
早在阿水出军区最后一道关卡时,东西就已经被扣下来了,带出去的不过是陆熠早就准备好放出的饵料,可以说陆熠早已经预测到苏韫这些不安心的小动作,所以留了一招。果不其然,还是没死掉这份心。
而耳环里的东西,正正是真名单匣一半的内容。她是想要直接把消息透露给萨普瓦做预备,陆熠是没想到,苏韫什么时候越过他的眼皮子拿到名单匣?还是说一开始就已经解开了密码,甚至比他要更早。罢了,这都不重要,苏韫得先有逃出去的本事。
最后正式演习前,两人通了一趟电话,电话里,苏韫破天荒地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两人心知肚明却不拆穿。陆熠突兀地提到阿水,苏韫慌了半瞬,但一想到消息都送出去了,陆熠估计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她笑:“她回去了当然很好。”
“苏韫,如果我再给你个机会,你会不会跟我说实话。”
话题突然冒出,苏韫登时就慌乱了,“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陆熠摩挲着电话,“好好呆着,等我回去。”
电话挂断,苏韫的笑意僵住,她十分有预感陆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未知的东西无疑是最可怕的,会不会是因为那条消息?一整晚苏韫都不得安宁,最后编辑了短信发在他手机上,点明萨普瓦的来消息的事。
陆熠没有回。
0201 同意
第二日,苏韫见到了个意外的人。
阿水出现在客厅。
苏韫走下楼不确定地看顾四周,喊她一声:“阿水?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沙发的人回过头来看她:“我来看看你。”
两人坐在沙发上,阿贝麽沏茶,苏韫不经意试探她那天出去的情况,握茶杯的手顿了顿,阿水回忆说:“很奇怪,那天我离开了这条环山路进入市区的时候遇到了搜查。”
“搜查?什么样的搜查。”
“检查我的包和口袋,跟普通搜查差不多。”阿水摸了摸口袋,“那些人看着像军区里的,不过也是奇怪,我记得进来以前是没有这道检查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
苏韫知道是萨普瓦,她盯向阿水的包,当时她将东西放在阿水的包中,东西送出去了按理说应该是没有纰漏,苏韫又回想起陆熠的话,一时也找不到头绪。
也许就是那条短信了。
阿水呆下来后并没有说明什么时候离开,跟苏韫一块的时间也逐渐拉长。眼见距离陆熠正式军演的日子越来越近萨普瓦却没有一丝消息,苏韫思忖着是不是那天回答的消息让萨普瓦另改了策略?有了一半的名单匣无异于对萨普瓦如虎添翼,即便无法撼动陆熠也能趁这个间隙将颓废的局势力挽狂澜,拖执政党下水。等名单爆出来,那才是真的热闹。
而她所交上去的名单匣子其实凑巧,在陆熠抛出来呈递给萨普瓦的假名单中对应了她曾在木汶密藏发现的芯片部分名单,苏韫才敢大胆揣测陆熠拿到了真名单,真假混淆弄上去忽悠。但苏韫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陆熠是如何掐到密码的?她猛然发觉,陆熠与木汶曾有过接触,是不是在那时候两个人就已经暗通?可如果是这样,陆熠为什么又非要杀木汶灭口,真的只是为了顺水推舟执行萨普瓦的命令吗,或许也是为了木汶能把一切秘密咽下去吧。
思来想去苏韫只能确定一点,不论木汶跟他之间曾有过什么交易,陆熠的目的除去名单匣子就是她,也许从一开始的接触,陆熠就算是故意的,因为看穿萨普瓦拙劣的手段,所以将计就计以退为进,利用她将消息刻意传输。什么时候开始的苏韫不清楚,但走到今天这一步,陆熠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两个月她足够清静,清静下来的时间足够她将事情来龙去脉想通。越想,苏韫的心底的恐惧就升腾一分,随之而来的厌恶也同样增销不减。
他们之间当真是没一个人肯说真话。
日子很快来到军演。
这天,苏韫收到了一条消息。
消息的内容很简单,一张照片,照片里正是苏韫跪身求荣那一日。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记者居然穿透层层防守冒死拍下来,陆熠直挺站着,女人跪在地上,仰头,双手可怜扯住裤脚,很模糊,但足够看清两人的脸。
苏韫不敢相信。
阿水看着一脸煞白的苏韫,忙去看她手机上的内容,是个陌生杂乱的码,只有一张孤零零的照片,等到看清楚了,阿水同样震惊,她支吾:“我去查清楚!这些无良记者一定是想来敲诈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