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普瓦并不在意人死没死,于他而言,屋里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但这一事件无疑也是陆熠直接打脸向他挑衅宣战了。至此,两人无声的战役彻底全面拉开。
进门,苏韫还好好呆着,只是有些浑噩。
“他居然没带你走。”
最后一截被掐得模糊的监控中看不清人影,勘查过后,推断没有多余的人,萨普瓦便料定陆熠没带人走。至于为什么没带人走,他也好奇,看苏韫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我不愿意跟他走。”
“他那么好说话?”萨普瓦显然不信这副说辞,“安排的新闻会提前,你不会乱说话吧。”
苏韫登时紧张。
萨普瓦猜的没错,她确实打算直接在新闻部面前将两人的恶行把柄全都明牌,这是她最后能做的唯一一件事,那就是将他们都拉下水。
0193 爆出
室内无声响,静得压人。
“怕我乱说,那就别带我出去,直接杀了我不是更方便吗?”苏韫自嘲,“杀人灭口这种事您干得也不少。”
话点到过往种种,一双如鹰锐利的苍眸渗出杀意,萨普瓦皮笑肉不笑地点头,没计较,“我要杀你也不会是现在,能不能活过明天就得看你一会儿的表现,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挥手。“带走。”
楼下,警车开道,一排排军车严肃庄严,车从大厦离开,前往备好的会场。
跨上车的一瞬,苏韫抱着跨刑场的决心,最后一眼仰头,广袤无际的天空没有她的容身之地,每走一步都是布下的天罗地网。
萨普瓦与她同乘一辆车,前往新闻会场的路上,车子忽然停下。
“什么情况!”
副座,普诺眯眼,“刚刚收到交通部通知,两分钟前直行的素坤逸路距离我们400米处发生交通事故造成堵塞,清除路障需要至少十五分钟。”
如此巧合任谁看了都清楚是有人作祟,萨普瓦看过一侧的苏韫,女人安静望向窗外,并没有打算掺和话题。
“换路。”
“是,换路需要大概三分钟疏通前后车辆,我已经下了命令安排。”普诺说。
距离会场的路还有十五分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接下来一路绿灯,车成功停在会场楼下。
下了车,谁也没注意到一辆迈巴赫不知何时跟随在车队不远的尾部,仅差一分钟,同样停在会场外。
下车,会场早早安排好,苏韫手脚从上车开始就已经戴上了无形的镣铐,周围皆是管控护身的警察,联社、华文报、泰报等权威媒体聚集,其中不乏一些官方的新闻部门驻扎。众人再次见到这张脸都觉得惊讶,没有那股意气风发,只剩下憔悴,却又与那些贪官下马的官员有一丝不同。苏韫每一步都走得坦荡。
关于爆出的“上任门”“关系门”事件,所有人都要一个结果,这将直接影响以后票选出的议会能否权威作数,也关乎到执政党现有的利益。他们需要军方政府就此次擅自干政得到一个解释。
苏韫成为了那个挡枪口的罪人。
中央台上,苏韫看着台下派遣督察的执政党议员,左侧,不少军方将领。闹出这样一篇丑闻,这场会明晃着是萨普瓦安排的审判台,都在等她承认罪证好平息民愤,以往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可悲,而作为另一名关键人物却不在场。
场内的灯光、摄像的光闪到她睁不开眼,苏韫茫然地环顾四周,穿过层层人群,她好像看见了一抹熟悉身影。是阿水。
阿水也在看她,苏韫看不清她的表情。
按照惯例,苏韫还没落座就直挺低头向所有人道歉,向媒体以外的民众诚恳道歉,场内静得只能听见拍照声。道过歉,苏韫没有坐下,站着接受一句又一句的炮轰,从她上台执政到下台还不过几个月而已,这种踩一脚的场面谁都不嫌热闹。
众人更多的是想知道她背后的那条利益链,也就是在萨普瓦与陆熠之间的关系。苏韫只是个推出来的中枢傀儡这点谁都清楚,背后的大人物才是至关重要。毕竟两名都是军方高层,倘如都将手伸入执政之争,那么就代表撕破先前的与执政党之前的和平利益。
包括赛卡在内,所有人都想知道到底还没有渗透入执政党内的黑手。
萨普瓦率先站出来,先解释了关于最具有争议性的掺和执政党利益之争等等负面新闻,作出表率澄清。他表示军方并没有要渗透执政党利益的野心,并不存在要干涉政台一说,剩下便是对于底下人指控他安插人手监视高层行动一事。
环顾场面,萨普瓦的心算是半颗落入肚子里,他不信陆熠敢众目睽睽之下封口,也料定他今天不会现身。一旦现身,那就正好反口做实他造反的心思。
听着,苏韫已经麻木,这场政治舞台的博弈,她无从逃脱。
萨普瓦无声提醒她该说话了。
苏韫低头,酝酿了几秒。随后,眼神坚定不移地看向众人,台下索隆、英育拉、颂信等人肃然盯着一举一动。
“陆熠会不会现身?”英育拉突兀地出口。
“这种情况出来保全无疑是找死,除非他想摘下这层乌纱帽。我看他这个新婚妻子也够意思,闹到最后谁都没办法两全。”颂信侧头笑,“你我也就当看官了。”
“不一定。”
两人看向索隆,“怎么。”
“万一陆熠出面澄清呢?这罪责不就揽到萨普瓦身上去了,他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几人沉默了,索隆说的不是没道理,陆熠亲自撇清和苏韫的关系,在媒体民众演一出鳄鱼眼泪控诉萨普瓦安排的婚妻事件,都是泰国最高层的关键人物,无疑就是坐实萨普瓦确有想左右操控下属的野心。
联想到先前军事法庭,传出去就是最大的丑闻。到时候萨普瓦就是风尖浪口彻底失去拥戴,连王室都开始怀疑他是否有想只手遮天统治双权的心思,如同现在的英育拉和颂信。两人选择明哲保身,都在围观事态发展,哪怕萨普瓦成功躲过这一层风波,也会损失掉一部分站队派。
台上,苏韫出声:“对于所有的指控,我没有任何异议,在此我想公布一件事。”
众人都屏住呼吸,静下听她要宣布的事情。
摄像机不断调换,一道道闪光灯闪在她脸上,苏韫安静地看向中央一台机子,“新闻报纸上的一些报道,属实,但这并非我要说的重点。”
停到这里,萨普瓦开始察觉到不对劲,面上笑,低声威胁:“苏韫,你想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