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微愣在原地。
尽管光线很差,苏韫还是瞧出那张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脸,女人军装傍身,头发利落盘在脑后,慵懒夹着烟托抽一口,烟雾吐出瞬间,烘托得那张脸愈发妖媚,她微微眯眼:“哟,还带个美人?”
一侧威山凯坐不住了,他当然清楚陆熠是什么脾气,邬捷这女人要别的没有,仇家一箩筐,全都要得益于这张嘴,本来他不乐意来,陆熠组的局,这趟浑水不淌没办法,只求别把炮火波及身上,于是他忍着脾气笑:“那当然了,陆军长这样的,要什么美人没有?”
邬捷不以为然,脸上惋惜:“长得确实不错,真可惜,我还以为能跟陆军长有一段露水情缘。”
威山凯脸色一僵:“你说什么瞎话呢?省省心吧,他看不上你这样的女人。”
陆熠置若罔闻,仿佛一切与他无关,拉着苏韫走过一排驻守,最后摁在主位上。
“能有什么瞎话?”邬捷又抽一口烟,视线直勾勾瞧陆熠,“前几天给我发了消息说看戏,这场戏很漂亮,谢谢陆军长助力帮我们报仇,我邬捷在这里替琅南塔军营谢谢了。”
话锋一转,邬捷叹口气:“还以为陆军长是对我有意思,啧啧啧。”
要他说这女人是真自恋,威山凯嘲笑:“你以为全天下男人都爱你?人家就是瞎了也看不上你。”
烟一口一口吐出,话落,暗处左右走出两个样貌相似的高大男人,一身黑衣,连面瘫的姿态都相同,几乎是瞬间的功夫,枪口抵在威山凯脑袋上,气得威山凯大骂:“邬捷,你他妈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邬捷懒懒勾唇,“只是告诉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0140 底线
身侧副官也纷纷拔枪对峙,威山凯冷笑一声:“我看你脑子真是拎不清,我还要你教着做事?”
这场景早就该预料到的,两人素来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陈伟汗都要流一壶,生怕几日就这么把他生意台砸了,想上前劝,又没立场插不进嘴,只能求助一旁正好整以暇看戏的陆熠。
“陆少将,您要不?”话停了,他恳求瞧着,“我这是做生意的地方,一下子动枪动炮生意还怎么做。”
陆熠前阵子才在老挝轰平了普法山,这会儿锐气还在,没人上赶着找死犯冲,再怎么也要顾及他在场,陈伟这救星搬得及时,陆熠掀掀眼皮还没开口,一道声音先响起。
“那两个人是谁?”
陈伟一愣,看向苏韫指的两人,恭恭敬敬解释:“坐在高台上的女人是现在老挝琅南塔的兵团司令,身边跟着两个是对双胞胎副官,是她手底下的一对黑白双煞保命符,身法武力好得不行,听说功夫好得能躲子弹,当然可能也是夸张的说法。”
双煞保命符?苏韫瞧着双胞胎面相,忽然开玩笑对着陆熠道:“他们比你的部下还要厉害吗?”
话一出,巴克反应最大,“苏小姐,别什么人都拿来跟我们比。”
好死不死,这话传到邬捷耳朵里,本来胸口就憋着一股气,这会儿正找渲泄口,死人今天肯定不会死,陆熠坐镇,她也需要忌惮几分,只是这枪口不撞白不撞,邬捷瞥一眼正抿酒的男人,笑笑:“今天来都来了,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
威山凯眉头一皱:“我不打女人。”
“我还轮得到你一个废物打?”邬捷不屑嗤声,指着陆熠身后的巴克,“我这里有两个身手还不错的打手,你要不要试一试。”
“赛威赛武。”女人喊一声,两人齐步从昏光里走出来,她拍拍手,男人视线如狼阴狠,却忠诚向她低头,邬捷将枪拍在桌面,“今天谁输了,这颗子弹就赏给谁,别让我丢脸。”
巴克看向陆熠,请示他的意思:“少将。”
陆熠却看苏韫,“想看拳赛吗?”
女人下巴被抬起,扭过头去看邬捷,邬捷得意的目光落下扎眼极了,在交汇时,邬捷的视线变了一丝味道,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苏韫总觉得意味深长。
果不其然,邬捷语气暧昧:“这里还有个美人,我这位置观赏最佳,要不要过来坐?”她轻拍身侧坐垫。
陈伟吓到去看陆熠脸色,都知道邬捷男女哪口都好,先看上陆熠又看上陆熠女人,摆明了上赶找死,不用想都知道陆熠现在脸色多差,不等陈伟说话,陆熠先出手。
几乎没人看清他是什么时候拔枪,瞬间的功夫,子弹直往她命门飞去,明明是致命一击,却被双胞胎迅速拿身体撞开,反应快到不可置信,子弹打在男人胸前防弹夹处,爆开的布料纤维在空气中泛出丝丝硝烟味。
活生生替她扛住一颗子弹。
然枪声没有停下,连续几声枪响,所有人眼睁睁瞧着陆熠动作,却只拔枪而不敢阻止,都清楚,今天陆熠身上多一个窟窿眼,对岸美塞基地的导弹就已经规划好坐标随时随地准备地毯轰炸。
可尽管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挡得住子弹,连续枪击后,邬捷肩上炸开一颗弹花,她擦掉被震出的血迹,面上依旧镇定。
邬捷清楚,陆熠并非要她性命,不过是为了震慑她罢了。
一把手枪只装了6颗子弹,全数清空,枪口还在发烫,陆熠丢在地上的动作如同睨毙蝼蚁,剩下的只有不屑。
“你算什么东西?”
威山凯开始紧张:“陆军长,消消气啊,犯不上跟个女人计较。”
邬捷脸色绷住,进门后从头到尾陆熠没有发表过任何态度,只坐山观虎斗,不是他脾气好,是没有触及到底线罢了。原来,底线在这,她勾唇笑了笑,一把推开身前人,“看来这场赛不打也得打了。”
这次陆熠没有阻拦,眼底一瞬间的阴鸷被盖下,“可以。”
擂台摆在这,苏韫莫名后背一凉,想到陈伟所说的今天可能会死人,原来是真的会死,且祸是从她口中嗔言,局架在这里,不走也得走了。
邬捷再次看过来,这次是势在必得。
此时楼上又是另一副光景,原本折腾到脑袋爆炸的尤金听到门口有动静,立马敏锐起身往胸前摸枪,身后小小的力道拽住他,“哥哥,你在干什么?”
“……..”尤金看她一眼,“我胸疼。”
“咪咪疼?”乌拉拉歪着脑袋瞧他,“你好笨哦。”
尤金百般遮掩就是为了不让女孩丧失童真,殊不知乌拉拉早就看穿他藏枪的动作,指了指他衣服:“乌拉拉看到你的枪了。”
“你还知道这个?”尤金瞠目结舌。
“很奇怪吗?”乌拉拉被他反应吓得皱眉,天真无邪的一张脸蛋此刻突然怜悯,“只有你才是笨蛋,外面的人都带着枪,不过你放心,乌拉拉是不会嫌弃你的,你是为了保护乌拉拉。”
“玩你的熊去!”尤金撇开她摸在自己脑袋上的手,起身将她抱到床边,警告,”在这里呆着哪都不准去,听到没有!”
“哥哥,我想吃冰淇淋。”乌拉拉眨眼睛。
“闭嘴,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