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第一次见到他能如此耐心。
“二哥。”陈醉忍不住喊出声。
陆熠替她掖好衣角,这才重新关门回过身。
陈醉认真看着他:“有句话我必须要说,您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没有那么简单,投入太多精力成本,有一天绝对会被反噬,这样的场面我们谁也不想看到,二哥,您不是糊涂人,应该比我们更明白这个道理。”
这些话他本不该说,从认识的第一天起陈醉就知道陆熠拎得比谁都要清,没有人比他更懂得拿捏人性,可今天这番话不知怎么了从他心底蹦出,从苏韫来的第一天起,陆熠的态度就在慢慢转变,是演还是利用似乎已经模糊了界限,谁都猜不透他的想法,陈醉不希望他为一个女人折腰,更不希望最后因为美色倒台,这样怎么对得起所走过来的一步步。
话落,河风吹得露骨阴森。
“陈醉。”陆熠含着烟忽然厉声喊他,似笑非笑地说,“什么时候你要过问我的事了?”
尤金清楚这是他要发火的征兆,立马伸手将陈醉推到一边,“哎呀哎呀,多大个事情”陈醉依旧不改面色,尤金一拍他脑袋压着声,“你怎么倔得跟牛一样?才出来多久还想再去新军营待一年是不是!赶紧跟二哥认个错,不该说的话别说。”
车内,有人微微勾唇。
眼见事态扩张变大,陈醉只能低头:“对不起,二哥。”
回应他的是巨大关门声。
0120 泄露
晨早,床头一声震铃将人吵醒。
昨天回到庭院已经很晚了,苏韫早就睡得不省人事,陆熠将她从车里抱起,脱了那双高跟鞋拎在手中带回去,模模糊糊间人醒了,她手勾在他脖颈处轻轻亲一口,说谢谢他今天的护短。
陆熠并没有说什么,似乎一切不愉快都不存在,低头吻在她额头说“”一句谢谢不如在想点别的办法弥补。”
于是晚这一晚上都不太平,苏韫用肉偿来表达谢意。
捞过接通,那头沉压愤怒地声音传来:“陆熠!你不是保障过不会有人死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刚睡醒的惺忪劲儿还没过,陆熠轻声下床,回头,身后女人翻了个身,捞过沙发上的浴袍,他才不紧不慢道:“什么事情大早上火急火燎地。”
赛卡青筋直跳,“你说什么意思?别给我装傻,昨天急救车把人抬到素坤逸路就出了一场连环车祸,是不是你干的?”
他不信事情偏偏就能凑巧到这种地步,三辆救护车全都出了车祸,监控调出来,原本没几辆车的车道突然在绿灯通行时横入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救护车直接压平,连二次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人员当场死亡,道路裂开一整条豁口,一直到今天素坤逸还处于抢修的管制状态。
“你可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扣。”漱口的声音含含糊糊,陆熠笑他,“再说了,这条路拥堵繁杂,出个车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要真想避免这事情再发生,不如让财政部和交通部多拨点款下来,把曼谷的路修大修宽,也算是替民众造福了。”
电话嘭地挂断。
望着屏幕,赛卡手心发麻,愤怒朝墙面砸去。
陆熠扯过毛巾擦干脸上水珠,半裹的浴袍下是一副优越精壮的身体,湿发贴着额角慢慢滚落几滴透明,他仰头,镜中人微微露出笑意。
·
原本平静波澜的几天被一条横空出世的新闻打断。
各大新闻媒体、报社、平台争先恐后地报道推送,鲜红的字眼标注“一张神秘名单出现,泰国七名上议员官员被毒杀在曼谷酒店”
在新闻出现前,网络上出现了一张无从查证的神秘名单,名单上恰好就出现事故中的3位官员,其中就有前不久刚被评为议员的人物,一张名单的背后揭露多少利益勾结写得清清楚楚,“偷款、贪污、买官、贿赂、”哪一项都足够拉人下水。
新闻一出,顿时轰动整个泰国,所有民众纷纷为此表示恐慌,是谁敢明目张胆地投毒下案?且针对性太强,不到一周的时间再次爆发“前总理纳瓦于赦免的两个月内在清迈地区遭遇袭击,至今生死不明。”“上议院官员女儿绑架案”
连续性的爆炸性事件让本就不满的反对派再次掀动情绪高涨热潮,纷纷开始朝着曼谷进发,赛卡连连求打来四五通电话才叫陆熠出兵镇压下来。
整个国务院可谓头疼脑热,新闻部不停登报想将此事压下,但民众显然不买账,不少人选择走到街头抗议,好不容易安静的时间瞬间又热闹起来。
陆熠回了趟总部开会,萨普瓦被王室点明,配合此次行动,英育拉因为上次事件被连累下马,正处于降职状态需要避嫌,索隆与颂信手下暂时调不出多余贴合的兵力,而这个烫手山芋自然而然就落在陆熠的第三军区身上。
政党、警署、军方联合会议几次研究,才发现这一伙人早就有迹可循,于半个月前已经在曼谷开始活动,上至投毒者下至联系的暗家,层层关系网在最快时间内破获,最后侦案屏幕中几张清晰的脸一露出,在场所有人瞬间哗然。
该重犯居然是当初贪污案追逃税款的官员,因为走私潜逃至老挝后泰方警方束手无策所以一直逍遥法外。
可是一个亡命之徒为什么会跑会泰国?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去联络操作暗杀,这对他并没有半分好处,现在人不知怎么暗箱操作跑回老挝继续潜逃。
场面上,萨普瓦与陆熠对视一眼,同时心知肚明这一出是因为什么,突然钻出那么多事必然是因为名单匣的事情泄露一角,有人慌了,这七个人必然是名单匣有关所以才会被杀人封口,而他们料想的也不错,纳瓦也没法幸免于难。
如今又出一码议员女儿绑架案,根据追踪,人被抓到了老挝。
又是老挝,众人忍不住将所有事情结合在一起,这场转证会开了整整有一周,经过协商侦查才最终敲定救援行动,以美塞口岸入境与老挝政府对接,跨国追踪。
会散,萨普瓦将他留下,留下一条暗令,命令陆熠亲自前往老挝勘查名单匣一事。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朗,萨普瓦手上未曾破译的东西没流出去,那就是还有人手里有了,他们必须要在警方之前先一步找到这群人。
·
回了军营,陆熠下出两道分批命令,一路人手以尤金领队对接老挝政府军直接执行反恐行动,另一队带人以最快速度封锁美塞口岸入境的所有船只,港口禁止通行。
连轴转的几天,陆熠忙得脚不沾地,等回庭院已经是快八天了。
这会儿正是四五点太阳消下的时候,夕阳将影子拉得纤长,脱了外套,陆熠随手丢在沙发上。
客厅内,苏韫不在,脚步轻声上楼,门打开,入眼是女人靠在床边安静看书的恬静样,察觉到有人进来,苏韫将书合上转过头,看见是陆熠,她微笑一下,似乎是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将书放回书架慢慢走向他。
望着朝他走来的女人,陆熠平静直视,“没有点想解释的?”
苏韫替他整理因为匆忙赶回而褶皱的衣领,毫无愧疚地说:“我不知道,这跟我没关系。”
“是吗?”陆熠冷笑一声并不相信,“那你告诉我名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苏韫看着他,“东西在你手里,你应该问你自己。”
一双大手握上她纤细脆弱的脖颈,薄弱的皮下怎么就能生出那么倔的骨头,陆熠不懂,迷茫地看着,良久还是松手,“苏韫,我该不该信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