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九幽痛声斥道。
白笑离对于他的话一向是充耳不闻,她等到这么多年,今日进了雪域城,原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去,就算不惜拼了这条性命,他也要杀了这帮害了崇礼和她的人。
夏侯渊一招将白笑离中伤,本以为能逼退她,却不想她竟不怕死的,也迅速出手反击于他,九幽见状也跟着出手,二人合力反而将他中伤逼退,他踉跄地后退,半跪在地捂着血气翻涌的胸口。
凤婧衣见已经将其中伤,正要相劝留他一命,白笑离迅速又是一掌,将夏侯渊震得吐血倒地。
“现在,你还几分本事尽管再使出来?”她喘息不及地道。
夏侯渊一口鲜血喷出,不甘地望向对面的几人,仅是片刻之后便又一跃而起冲了上来,虽然九幽及时出手阻止,白笑离还是又被他的掌力所震伤。
他们只顾着交战,却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幕的冥衣,没有为任何人担心的神色,那是眼底弥漫着冰冷诡谲的笑意。
而边上的七杀,眼中却满是复杂与歉意。
几番之后,双方各人也均是一身伤,白笑离却还是霍出了性命地搏杀,直到终于一掌将其狠狠中伤,再无还手之力,才冷笑道,“冥衣楼那些下三滥的东西,终究是不顶用的。”
故而,这么多年,她所练的也都是硬功夫。
毒术再好,也终究没有一身过硬的实力可靠。
“是吗?”冥衣在不远处冷笑嘲弄道。
“你不用急,等解决了他们,我会亲自送你上路。”白笑离说着,也不顾一旁凤婧衣的阻力拦,夺过夏侯彻手中的玄铁剑,便一剑刺了过去。
虽是刺在对方死穴之上,却也不是一剑致命。
“这种剑伤,不会立即致命,但心脏会渐渐失血而亡,这种等死的滋味,你们也该尝尝。”白笑离咬牙切齿地恨道。
“哈哈哈哈哈……”当她一剑刺下,冥衣也跟着仰头大笑出声。
白笑离厌恶地扭头,“你笑什么?”
冥衣半晌收住笑意,道,“龙玄冰,你就没发现,他长得像一个人吗?”
白笑离打量了夏侯渊一阵,瞳孔微缩,却没有说话。
“他是不是很像崇礼?”冥衣冷笑地提醒道。
“他到底……是谁的孩子?”白笑离愤然质问道。
冥衣冷然狂笑,只是看着她和她脚边开死的夏侯渊,半晌也没有说话。
“他是崇礼的孩子。”九幽坦言道。
白笑离望着那人,与记忆中的人有些相似的眉眼,难忍心中阵阵刺痛。
冥衣冷笑着看着她,说道,“白笑离,多年之前你离开冥王教之后,不是生下了一个孩子,在他的后背之后,还有一块火云胎记,恰好……他身上就有。”
她说罢,又是一阵大笑出声。
九幽闻言不可置信地望向说话的人,当初她说那是崇礼的孩子,他一直以为是那具人被控制之后,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从而有了这个孩子,却没想到……
难怪,她们母子难以亲近,难怪她竟能狠下心让他常年服用冥衣楼的药物。
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让这对母子……自相残杀。
白笑离怔怔地转头看向脚边血流不止的人,上前颤抖地伸手扒开了他的衣服,看到后背那块火云胎记,顿时瞪大了眼睛。
当年,她走火入魔离开了冥王教,却又有了崇礼的孩子,只是那时候伤势太重,藏在教内一个亲信的分舵里,孩子出生那日分舵遭人袭击。
她重伤在身,只恍惚听到接生的稳婆说孩子背上有块火云胎记,我连是男是女,孩子是何模样都未来得及看清楚,便在混乱中与孩子失散了。
之后多年以来,她行走各地,看到与孩子出生差不多年纪的孩子都会去看身上是否有胎记。
凤婧衣微震,她记得青城山的很多人,身上都有一块胎记,原来……竟是白笑离一直在找着自己的亲生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哪里,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只有将有那样胎记的孩子都收养到了青城山,大约就希望自己的亲生骨肉也是在其中的。
可是,又如何想到,冥衣竟带走了那个孩子,在身边养大了,到了今日设计让他们母子自相残杀。
而她一直苦苦寻觅的亲生骨肉,就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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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
一个人怎么可以疯狂成这样,这样处心积虑的让他们母子为敌,直到最后互相置对方于死地,才告诉他们真相。
白笑离不敢相信所知道的一切,可是看到冥衣身边的七杀,那带着些许愧色的神情,又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如那个人所言的。
多年之前,她亲手杀了她所深爱的男人,多年之后的今天,她又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白笑离悲恸地敛目,明明都是她想爱护的人,结果却都死在了她的手上。
冥衣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眼底泛起疯狂的冷笑,“龙玄冰,你没死我手里,可是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又如何?”
白笑离扭头望向说话的人,愤恨之下整个人都有些发抖,可是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侯渊听完,目光冰冷地望向冥衣,他很小的时候以为,宫里那个不受*的妃嫔是他母亲,后来那个女人死了,这个人说是他的母亲,说了他的身世,他便信了。
到头来,他不过成了她手里报复他亲生母亲的工具,为的就是在今天要他们互相残杀,痛不欲生。
难怪,这么多年无论他怎么做,都难讨她的欢喜,难怪她也从来不许他叫自己母亲,因为她根本就不是。
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就在刚刚还给了他致命的一剑。